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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带着家人的祝福奔赴新的一年

除夕前午后,我和唐远征贴好春联,两个孩子出去玩甩鞭了,爸爸也做好了祭奠用的碗碟。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泡上茶,查看手机里的祝福短信。

给我发祝福信息的人寥寥无几,都是今年工作上新认识的几个朋友。

结婚前仅有的几个朋友,也因为自己婚后过的不如意,断了联系。

呀,一段婚姻经营的不好,会打断一个人人生中仅有的几段情感链接。

祝福不多也挺好,毕竟,真心的亲朋寥寥无几。

发完祝福信息后,我索性关上手机,悠然地望着窗外。

冬去春来,阳光变得悠长而又和煦,窗外的爆竹声此起彼消,茶杯的上方升起袅袅的热气,我眯着眼睛,在茶香的氤氲里小憩。

唐远征一边发着信息,一边从贵妃椅上拿过盖毯,盖在我身上。

爸爸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翻阅着我给可可买的儿童字典,一点点翻译别人发来的祝福短信。

唐远征说:“叔,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回复,就把别人发给你的短信,转发给别人。”

我爸一本正经地认真翻阅着字典说:“这不行,祝福语要发自真心的。”

我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屋子里越来越暗。

唐远征坐在我身边柔情地看着我说:“起来吧,一会儿一起做团圆饭。”

可可和铛铛已经回来了,在儿童房里排练家庭晚会。

爸爸脸上挂着笑容,还在反复回味着别人发给他的祝福短信。

我的爸爸,热爱生活,热忱地接受别人的祝福,也从不逃避生活的苦难。

窗边逗留的夕阳,好像很不舍得从我家离开。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前生前世,我们就是一家人,还是我旧梦里的期待。

我忘了,忘了就忘了吧。

前世和梦都是可有可无的虚幻,身边的温暖才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爸爸终于从短信的祝福里走了出来,闲来无事盯着桌子上摆好的祭品,起身不知道回房间拿什么去了。

铛铛和可可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包气球,吵着让我和唐远征陪着他们吹气球,他们打算在家里举行一个新年派对。

我领着两个孩子吹气球,唐远征负责把吹好的气球打结。

我和唐远征按照可可和铛铛的奇思妙想,挂好气球。

还别说,从西方传来这些洋气的东西,给中式的传统节日增添了几分朝气与浪漫。

爸爸招呼着我跟唐远征一起到厨房给他帮厨。

我们家的团圆饭很简单,全都是比较家常的菜,只是名字的寓意比较好。

一盘清炖鲤鱼,寓意着年年有余;一盘三黄鸡,寓意着大吉大利;一盘四喜丸子,寓意四季发财;这三个菜都有汤有水,有水才有财。

一盘黄澄澄的年糕,寓意真蒸蒸日上;还有一盘干果,寓意着信的一年利利落落,还有一盘什锦果蔬,寓意着丰富多彩。

爸爸正在满意地欣赏着眼前如画的摆盘,可可和铛铛溜到厨房,正伸手要抓爸爸刚摆好的盘,却是被爸爸一巴掌阻拦住。

可可和铛铛,见姥爷异常严肃,也识趣地溜了回去。

也不知道为啥,爸爸每到除夕前的傍晚,就变得谨慎异常,不苟言笑。

饭菜做好后,爸爸没有让我们直接摆上桌,而是摆在客厅正北的位置。

唐远征小声问我:“叔这是要干啥?”

我想起在村里过年时,都会摆上祖宗的牌位和一副神仙图来供奉,但是我现在的小家里也没有啊。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爸爸把碗碟和饭菜重新摆好以后,让我去叫可可和铛铛过来。

全家人到齐以后,爸爸把各路神仙的图片摆在正北,又把已故的国家领袖摆上,随后又摆上爷爷奶奶的照片,再后边是我妈妈的照片。

然后拿出筷子,把每张照片的左侧摆上一双筷子,转身让我们跟着他在身后站好,说:“我让干什么,你们就跟着干什么。”

只见爸爸朝着各路神仙鞠躬说:“城市不流行磕头,过年了,请各位神仙吃好喝好,保佑明年风调雨顺;请各位领导,保佑国家国泰民安;请爹和娘和我的妻保佑咱家平安和睦,我带着孩子们给各位亲人拜年了。”

说完,父亲带领我们给神仙和已故的亲人,连鞠三躬。

鞠完躬后,爸爸收起桌上妈妈的照片放在保暖马甲的内口袋,自己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嘴里嘟囔着什么我没有听清。

应该是报平安吧。

爸爸转过身抽泣了一声对唐远征说:“远征,你也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拜个年,代我们问个好。”

唐远征欣然地笑着说:“好嘞,叔,保证做到。”

晚宴终于开席了,爸爸带领一家人一起以茶代酒,说了几句对彼此祝福的话。

吃饭间隙,唐远征怂恿爸爸,新年喝一点白酒。铛铛和可可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吵不完的架,爸爸的行酒令也喊的热火朝天,好像把刚刚思念故人的忧伤,藏在刚刚的那一刻,埋在心里只有自己知道的一偶。

酒足饭饱后,唐远征装了一碟粘豆包,和一碟坚果回到了自己家,我不知道他自己回去干什么,好长时间没有回来。

我和爸爸还有两个孩子排练了一会儿家庭晚会,要正式出演了也没有见唐远征回来。

我蹑手蹑脚打开唐远征的家门走进去,想看看他在干什么,也想吓唬一下他,竟然发现唐远征也学着爸爸在供奉。

唐远征在厨房里,没有听到我走进来。

我偷偷地看到唐远征在桌子上碗碟后面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人,两位白发苍苍的夫妻身前站着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三个人笑的纯真灿然。

我听唐远征提起过,他的童年是跟着乡下的姥姥姥爷度过的,那对老夫妻应该是唐远征的姥姥姥爷。

只是那少年大概正值花季,十五六岁的样子,跟唐远征长得很像,只不过目光里流露着几分阴郁。

或许花季雨季的少年,都会有一点伤春悲秋的自怨自怜吧,可能这就是年少时的唐远征。

唐远征正冲着照片,静静地跪在地上祈祷流泪,我不知道他正在回忆着什么或是说着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也有过往的岁月留下的秘密,既然我错过了,唐远征也没有主动跟我提起,那就学会尊重彼此,给彼此自己成长的空间。

我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家,不一会儿,唐远征也回来了,他地眼眶有些红色,显然是哭过。

在恋人和家人地陪伴下,鸣钟声中,年龄的齿轮又在生命的轨道里前进了一步。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唐远征赖赖地撒娇说:“我不想跟你们分开。”

铛铛听到要分开,有些不知所以然地问:“妈妈,你和爸爸分手了吗?”

我被这一娇一懵地父子俩给逗笑了,我摸着铛铛地头说:“没有,妈妈今天上午要带着可可去另一个爷爷那里拜年。”

铛铛搂着我的腰部撒娇放赖说:“妈妈~,可可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可可地姥爷就是我的姥爷,那可可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你就带着我一起去吧,我不想跟着爸爸在家里。”

铛铛赖唧唧的声音把屋里的人逗笑了,爸爸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着说:“你这小家伙,越来磨人了。”爸爸又看着我说:“一雁,咱就带着铛铛去吧。大过年的,别弄得孩子不开心。”

我无奈地摸着铛铛的头说:“好,妈妈带你去,真是服气你了。”

唐远征边剥着橙子,边说:“铛铛,你真是个叛徒,你光想着你自己,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铛铛一脸不好意思地说:“爸爸,情况特殊,咱们还是大事临头各自飞吧。”

唐远征翻着白眼,斜睨了一眼铛铛,可可站在一边说:“我有一个好办法,让唐叔叔当我们的司机兼保镖。”

唐远征三两口把橙子快速吞咽下去说:“嗯,可可这个办法好,既解决了农民工闲置问题,又给民工安排了工作,还保护了你们的安全。”

我说:“这样不好吧?!可可的爷爷问起来,我怎么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可可有些担忧地说:“如果唐叔叔不去咱们也别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欺负你和姥爷,把你们打了,你们才受伤住院的。”

我惊讶地问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可眼神有些惊慌又有些胆怯地看着我说:“是雨霏小姨跟我们说的。”

铛铛站在可可站在可可的身旁说:“妈妈,我也知道,不过我们的都不害怕了。”

这个雨霏,真是口无遮拦,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

爸爸的脸上也没有刚刚那么兴奋了,脸上闪过一丝苦闷说:“要不还是让远征跟咱们一起去吧,让他在外面等着我们。”

唐远征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说:“进去也没有关系,昨天在菜市场,他不是也看见咱们手牵手了吗?”

对呀,我和前夫于安东没离婚以前他们一家人都敢让小三抱着孩子进家门,我离婚后谈个男朋友,前夫家知道了又怎么样。

商量好了,一家人就整整齐齐地到了我的前公公于利民家。

走到老于家别墅的门口,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哭声好像就是从我前公公于利民的别墅里传出来的。

我没有直接摁门铃,问家里人,你们听见小孩的哭声了吗?

可可说:“可能是隔壁奶奶家的小孩吧。妈妈,爷爷家门变了。”

不是于利民家的门变了,而是整个别墅区,都把以前低矮的篱笆墙,换成了现在高高的看不见院内的高墙。

难道开发商统一换的吗?

爸爸着急地说:“磨蹭什么,快点拜完年快回家。”

爸爸急乎乎地连戳了四五下门铃。

只听见门内于利民应声说:“来了来了,别哭了,姐姐来了。”

于利民打开门的一霎那,把我惊呆了。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在几个月之前曾是我婚姻里的阴影。

长多大我都能能认识,就是许莎莎的儿子涛涛。

涛涛不是于安东生的亲生儿子。

我诧异的看着涛涛,涛涛的嘴里含着一个奶嘴儿,看到可可和铛铛被两个比他大的小孩,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哭了。

他的亲生父亲是鲍咏。

我和爸爸尴尬地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于利民讨好地笑着说:“进来吧,进来坐坐。”说着一手揽着可可说:“可可,你领着妈妈和姥爷进来吧,这是爷爷的家也是你的家。”

于利民看了一眼跟可可拉着手的铛铛,顾名思义地问:“这个是谁啊,走也跟着一起进来吧,过年了爷爷给你们准备了红包。”

唐远征提着东西上前一步说:“于叔,这个是我儿子,叫铛铛,我跟一雁前不久刚确定了恋爱关系。”

于利民的脸上闪过一丝抵触,但还是笑着说:“走走走,一起进来坐坐,过年了,你们来,我这里也热闹。”

走进于利民家里,于利民把涛涛放在客厅的地板上,拿出一些糖果给铛铛和可可。两个孩子有些拘谨。

我们这种关系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打量了一下里里外外也没有看到有别人,便问于利民:“你平常自己自己带孩子吗?”

于利民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就我这个体格,能顾得了自己就不错了,雇了一个保姆,昨天下午回家过年了,一会儿就回来。”

于利民大病一场过后,反应明显比过去迟缓了很多,一脸慈祥地看着可可,想问点什么,但终究是结结巴巴说了一串“你你你……”之后没有问出来。

爸爸说:“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年前去看他们娘仨了吗?”

爸爸说的娘仨就是,因为故意伤害我判了一年有期徒刑还在监狱里赎罪的前夫-于安东,还有因为绑架我,正在服刑的前婆婆郑菊以及女儿郑莉。

于利民一听到郑菊和郑莉有些激动,唐远征怕他犯病,边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不愿意提就别说了。”

于利民说:“我只去看了看安东。”

说着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眼神复杂。

于利民又说:“我和老郑离婚了,郑莉她对象安逸那小子不务正业是个无底洞。”

我想起上几天在商场里看到安逸领着一个女人逛商场买奢侈品的一幕问:“安逸现在怎么样?”

于利民说:“郑莉要跟他离婚,安逸拖着不离,他就看透了郑莉要面子不会把他欠赌债的情况的抖搂出来,就拴着郑莉。”

说着,于利民给可可和铛铛开了几个夏威夷果,又说:“安逸现在公司也垮了,父母带着孩子去了国外跟他断绝了关系,什么什么也没有了。郑莉也够可怜的,我就说,咱不要这个脸了,离了,别让安逸拖累着她,不听。”

于利民之前对郑莉虽然不排斥,但是从没有替她考虑过什么,听到他给郑莉出主意,还有对可可怜爱的模样,显然是比之前慈祥多了。

不过郑莉的老公,安逸,因为赌博输垮了公司,父母也带着孩子跟他断绝关系,老婆郑莉还在服刑,他是怎么做到安然无恙带着情人买奢侈品的呢?

难道是我那天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