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多年没见，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若是以往，他手中的刀早已砍向他的脑袋，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强忍着和他对峙。
但你若说他变了，却也好像没有。
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柴米不进。
负隅顽抗的守着他这北上海一亩三分地。
“白芨，你用不着和我说这些，你看看我身后的众人，还记得吗？”他指着身后个个一脸恨意看着白芨的人，心里蓦然一痛。
他看着白发苍苍，满脸泪意的老人，对着白芨说道，“司爷爷，当初在我们北上海差点被攻破之际，只身闯入战场，救出了当时还在襁褓中你，右腿落下终身残疾。”
他当年不小了，他能清楚记得那血腥过往的一幕幕。
司南越想越气，声音越来越颤抖，“可你怎么回报他的？”似是要把这些年积压下来的怨怒全都发泄掉，他胸膛不停起伏。
“你他妈和无上联盟狼狈为奸，杀了他唯一的孙子。”
紧接着，司南又指了指身后泪流满面的年迈妇女，“还有司婆婆，你忘记了当初失去双亲之后，她是怎么照顾你的？”
“她每天都把家里分配到的灵肉留给你熬粥度日，阿爹阿娘死了，你骨瘦如柴，她怕饿死了……”
“可你又怎么做的？”
“你把她的一家老小都杀了……”
“就算是块冰，也应该融化了吧？”
“我们北上海哪个对你不起？你要这般？”
司南不懂，那个自小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天真少年到底哪里去了？
如今只剩下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伸出利爪，张开大嘴，势必要把他们全部吞杀掉。
白芨沉默不语，只要回想起这些一起度过的艰难时日，不免有几分动容。
不过，只要一想到他所知道的那些过往，他瞬间点燃恨意，恨不得把整个北上海掠杀个干干净净，包括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他喊一声大哥的男人。
他的身上流着奸人的血，他亦然。
他不好受，谁也别想好！
“既然话不投机，那么，拔刀相向吧！”他也没想着劝劝他归顺无上联盟，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是最后重温一下，消逝的过往。
毕竟，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
“杀！一个……不留！”
“杀！”
话音刚落，两方人马瞬间动了。
白芨和司南转身打在一起，飞至高空之上，天空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整个北上海发生剧烈颤动。
一时之间，天崩地裂，尸血遍野。
北上海附近的海域都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成了名副其实的血海。
海面上扑腾着的腥气任人作呕。
司渊坐在船只上，眼皮子直跳个不停，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几位爷爷，能不能再快点？”他从未觉得这么慢过，好像过了半天，也才行了那么点距离。
“少主，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是啊，少主，你看如今还是顺风而行，再没有能比这更快的了。”
别说他们少主了，他们这心里也是躁动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几乎夜夜都是夜不能寐。
“我知道了！”司渊转身往一旁的慕无双走了过去，也不知他这个义妹会不会不适应这海上生活。
魔神山离海较远，他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好像多多少少都有点不适。
“怎么样，还好吗？”不过，在看到她那面色红润的脸之后，司渊觉得他想多了，看他们两人那个样子，感觉比他都还要适应。
“还好，无碍！”这算得了什么，想当初她在华夏，可是有过一整年都在海上生活的经历，这简直不要太小儿科。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适应！”司渊转头看向一旁的君无忧，“你没事吧？”看他这个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
适应能力还挺强。
“我能有什么事？”
“无双没事我就没事！”不过他的北上海确是出事了。
他修为远超他们，自然能感应到远方那一处硝烟战场。
来风略带嫌弃却又关心道，“你小心了，到时候可要跟紧我们，要不然被挨一刀可别怪我们。”
“我怕什么？”
“无双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
众人直摇头，这小白脸，真不害臊。
他一脸笑意的往慕无双跟前晃，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手迅速运转灵力，狂风无故四起。
船只迅速开始晃动，几人瞬间把慕无双和君无忧围在一起，确保不会被风暴击中。
“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要下暴雨了？”
“不会吧，明明先前提前预知过天气的。”
“都别慌，牢牢抓紧，相互抱团，别给丢出去了。”
司渊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突如其来的飓风，更是让他的心直接给沉到了谷底。
这要是偏离了方向，何时才能回北上海？
“咦，少主不对，这方向没错，而行船速度则更快了？”这竟风刮得如此及时？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行船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大幸。
“如此甚好，掌好方向！”司渊眉目一喜，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往慕无双和君无忧两人身上洒下的防护罩，还是没有撤下，以免发生意外。
慕无双暗中掐了君无忧一把，以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别以为她没有看到，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
他以灵识和她交流，不过，思想就没有那么纯洁了。
【无双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还有，你不知道，你掐的哪里？我属于一点就着那种，你得负责！】软香如玉在怀，却只能看……
心里多少有亿点点委屈。
唉，他叹了口气，到底要何时才能回妖域，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用她的话说，他现在是不合法的……
她脸一红，娇嗔道，“没个正经！”
她懒得搭理他，目视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似是要把人给活活吞没，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子躁意。
就在这瞬间，一阵巨大的海浪自远方扑面而来，除了君无忧，众人齐齐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