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死在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中的。
她永远忘不了，那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一幕幕，就连天际都被鲜血染红，只要闭上眼睛，历史就会重现。
倒不是想要迁怒于无崖子，她没有那么不讲道理。
她只是受不了，九幽宗宗主竟然是无上联盟盟主。
她竟然拜入九幽宗门下，这让他们师兄妹几个如何自处？
无论是她师兄，还是战天歌，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她大师姐还好，起码没拜入九幽宗门下，阴差阳错入了苏越前辈的门下。
虽然九幽宗现在已经成为历史，但是他们曾经是九幽宗弟子的历史，是抹不去的事实。
无崖子连连叹气，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他本以为，九幽宗在云苍也是独一份，是一股清流。
因为底蕴实力醇厚，可以在无上联盟这个大染缸中不染一尘，无愧于心。
万万没想到，他的师兄，九幽宗的宗主，很有可能才是那个幕后推手。
他才是那个促使杀戮横生的人。
几人在无崖子别院中坐了下来。
把视线都投到无崖子身上，就连其余侥幸活着的长老，包括玉成，头都不太敢抬。
苍穹惨不忍睹的过往，竟然很有可能是他们宗主造成的，想想都觉得滑稽。
最终，无崖子还是开了口。
他本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就是一时之间，觉得无脸面对罢了。
“我一直都知道师兄不甘心这辈子都活在云苍这一亩三分地，他向往外域的天空，一门心思放在修炼上，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在位面之战中脱颖而出，让云苍跻身高位面大域行列。”
“他以前真的心怀天下苍生，以他的实力，是可以横跨外域生活的，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离去，反而还寻了尽各种办法……”
看着无崖子一度哽咽，虽然不想打击他，但是慕无双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把她推测出来的说出来。
要不然，总感觉他不到黄河不死心。
还会对他师兄抱有侥幸。
慕无双语气没有多严峻，反而还特意让自己表达起来还算轻松。
“前辈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从始至终，你的师兄并不是为了云苍众生，而是为了他自己呢？”
“瞎说。”无崖子一口否定了，“他不为了云苍众生，他干什么一直在发疯修炼，就为云苍能在位面之战中脱颖而出，跻身高位面大域？”
“他的初衷肯定是好的，他可能只是在修炼中慢慢迷失了自我，这才，这才……”
“说不下去了？”
无崖子瞪了慕无双一眼，沉默了下来。
“你的师兄，就是想要云苍跻身高位面大域之后，天道会重新规划种种，然后整体修炼水平上升之后，把云苍众生养肥了当韭菜割。”
无崖子：“……”
“众所周知，聚魂塔炼制魂晶，生前越强，魂魄亦然，那么炼出来的魂晶自然是越强。”
“云苍才是他的首选，但是他目前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所以把手伸向了苍穹。”
“他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提前下手了。”
慕无双叹了口气，拍了拍无崖子肩膀，“前辈啊，你的师兄，绝对不可能会是云苍大陆之人。”
“你可以参考下白灵，或者我娘亲，又或者我爹。”
反正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都知道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师兄在哪？”她有点怀疑。
“我确实不知道。”
“我会怀疑他有问题，还是多年以前，我和无上联盟盟主是交过手的，我算是近距离接触过他，就算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身影还是能分辨出个大概的。”
“三个月前的九幽宗禁地，我见过他，他对我九幽宗就像回他家后花园一样，不过，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多加怀疑，只当巧合。”
“我跟了上去，很快就跟丢了。”说到这儿，无崖子有点不太自然，不过一想，也觉得没什么丢脸的，并接着说道。
“我打不过他。”
“再然后就是欧阳家主提供的关于无上联盟盟主的线索，他画出来的各种背影肖像，再然后就是你提前给我说的，云烟死之前说的那个九……直指我九幽宗嘛！”
轻车熟路逛九幽宗禁地，各种神似的背影形态，还有云烟死之前说的话……最重要的还是，这么多年，无上联盟盟主和九幽宗宗主是没有一起出现过的，时间都是错开的。
所以，他不在九幽宗的日子，都回了无上联盟吧。
当他的盟主，算计了一切切。
他视人命如草芥，而他竟还一直觉得他九幽宗是与众不同的。
现在想来，都是笑话。
他如何在自己徒弟面前自处。
“云烟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而云烟又和朝圣殿有关系，那么，他应该也和朝圣殿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自那日之后，朝圣殿就隐匿了踪迹，找不到方向，来风和阿泽早就带人杀上去了，哪里还会一直按兵不动。
说到朝圣殿，他们都是一脸恨意滋生，压都压不住。
“啪啪啪！”
一阵巴掌声响起，众人朝着别院外看了过去，就看到一身蓝衣的御景天，现在别院外，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温润如玉，人畜无害！
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是半分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见实力早已到了何种恐怖地步。
“慕无双，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
“不用怀疑，无上联盟盟主和你们九幽宗宗主就是同一个人，我可以证明。”
咻咻两声。
两块留影石飞了出去，石中影像骤然浮现在眼前，就像华夏监控回放，画面中的人像，清晰可见。
无崖子和几个九幽宗长老纷纷站了起来，身子晃了又晃，脸色变了又变。
什么也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只见画面中的老人，一身白衣，就连胡子和头发都是花白的。
而他身后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死去的安勤之。
安心她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