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是有人偷偷拿走了吗？那会是谁呢？那张脸的原主人？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要是原主人能这么轻易拿回自己的脸，那么医院里还会有这么多无脸人吗？
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这里一共只有十二个玻璃容器，每个容器里有十张脸，也就是说这些有一百二十张脸，整栋医院只有一百二十个无脸人吗？我觉得不应该吧。
仔细看看，这些脸……好像还都是女生的脸，这就很奇怪了，院长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猜想几乎每一层的护士可能都没有脸，每一层的女病人也都一样，所以一百二十这个数字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啊，整栋大楼只有一百二十个女生。
可是赵雅呢？她的脸没在这儿，还有那张不知道哪去的脸。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左边肩膀的位置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找我吗？”
我一下就转过身，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我又看了一眼左肩，还是什么都没有。
万幸，我猜想的那种肩膀上躺着一张人脸并没有出现。
这时，声音又从我右边肩膀传来。
“你在找我吗？”
我扭头一看，那张脸就立在我肩膀上，嘴巴一开一合，眼睛死死盯着我。
卧槽！我当时头皮一下就麻了，往旁边跨了好几步，但是那张脸也在一瞬间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那张脸去哪了，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只能慢慢往门口移动，一边移动，我还一边扫视四周。
好在一直到退出房间，那张脸也没有再出现。
我松了口气，刚一转身，我就看到三个护士小姐姐的脸上有了五官，一个个表情惊恐的看着我。
卧槽了吧？她们的脸怎么……
我扭头看了一眼房间，发现别说那些脸了，就连那十二个玻璃容器都他妈不见了。
我他妈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的脸为什么突然回去了？还是说从一开始我看到的就只是幻象想让我看到的，而不是我真正应该看到的。
幻象先是让我看到了没有脸的曹俊豪，然后又是没有脸的赵雅，接着就是护士站里多出来十二个玻璃容器，里面全是脸。
但其实，这些都只是幻象给我看的，真实的应该不是这样。
可是，这里是幻象，我以为的真实真的就是真实吗？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这三个护士的表情不大对劲，她们有必要用这么惊恐的眼神看我吗？
我赶紧拿出手机照了照，然后，我人傻了，因为手机里映照出来的我的脸，是空的，平整的，什么都没有的。
完了，这下我的脸没了，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里面也没有再出现玻璃容器，我的脸也不知道去哪了。
不，肯定又是幻象在故意搞我，我的脸肯定还在脸上，不然我为什么还能看到、听到，还能说话？
仔细想想，好像不管是谁都在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院长干的，那是不是说我的脸也被院长拿走了？
而且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院长有一个习惯性动作，五指张开放在脸上，然后迅速收拢，那模样就像是在脸上抓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身体要在这股力量下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里，面前站着两个人影，至少在我看来是人影。
“申屠老师，您没事吧？”这个声音很好听，应该是个年轻女生。
“申屠老师，你看到了什么？”这个声音就显得有点沧桑，但我能听出来这就是那个护士长的声音。
可是她怎么突然出现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她。
“护士长？你怎么......”
没等我说完，护士长就把我搀扶起来，然后说：“嘘，你先别说话，我们现在都还是人，外面那些可都已经不是人了。”
这话给我说懵了，我没听懂，但我大受震撼。
“什么意思？”
小护士说：“意思就是我们还没有被脸操控，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才是没有脸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护士长和小护士都没有脸，虽然刚刚才看到自己也没有脸，但这种画面还是让我后退一步。
“申屠老师，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我他妈能有什么打算？我要说我打算弄死你们，你们信吗？
不过她这话倒是给了我新的思路，如果这些脸能操控那些人，那操控者是谁？还有如果我拿回自己的脸，会不会也被操控？
这两个问题很关键，因为我必须知道帮赵雅找回脸以后，她会不会被操控，反过来把我弄死？
“你们知道这些脸是被谁扒下来的吗？是不是院长？”
护士长说:“是，但不是现在的院长。”
“哈？”我有点懵:“什么意思？”
她说:“现在院长还算正常，等到十二点以后，院长就会变成怪物。”
这算什么？新的设定吗？
可能是我处理了白云医院的事儿，所以遇上这件事儿，就不由自主的代入进去了，我也只能劝自己，这不是白云医院，这不是现实。
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八，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分钟，院长就会变成怪物，我就在想，院长变成怪物以后，他的办公室是不是就会变成真实的样子？
于是我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就问了句：“院长变成怪物以后会去哪？”
小护士浑身一个激灵，可能是想到了某些恐怖的东西，然后说：“他会去病房找合适的人，割掉他们的脸皮，然后再杀死他们。”
合适的人？什么是合适的人？我觉得可能就只是女性，因为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过一张男性的脸，除了我自己。
得到这个答案，我有了计划，等到院长离开院长室以后，我必须进去看看，说不定就跟白云医院一样，特定的条件下进去就能看到真实的画面。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护士长突然给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朝着外面指了指。
我顺着看了过去，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那种像是光着脚在地上走的声音让我觉得恐惧，这种声音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每次听到都让我记忆犹新。
院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