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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君让赵捕头带路去看张捕头,耿铭辉觉得累了就没跟去,阴丰自然留下陪他未来媳妇,只有三个极品跟去了。

汤县令也算是体恤属下,让张捕头暂时在公舍养伤,不必执勤。公舍虽是大老爷们的宿舍,但是,每天有丫鬟打扫卫生,公舍里十分整洁。张捕头躺床上,额头受了伤,绑了条白丝绢,额中透出一点红色。

李乐君也真是佩服他,大热天还捂着那么厚的绷带在额上,就不怕伤口发炎。李乐君好心劝道:“那么热的天气,别捂着绷带了,摘下来吧。”

张捕头听见李乐君让他取下绷带,有些紧张地用手捂着额头,道:“不,不用了,我不觉得热。”

“那么热的天气会发炎的。”李乐君欲伸手替他取绷带。

张捕头似乎很怕李乐君取下绷带,连忙用另一只手捂紧了额头,道:“不热,不热,真的不用了李公子。”

李乐君以为张捕头认为自己不会医术,不让自己取绷带,就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会医。”

张捕头就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张捕头突然起前些日子,秦雨在刑房里受刑下爬脱臼了,李乐君也说过这句话,结果秦雨小伤变大伤。最后还是四公子请来上谷的名医给秦雨医治,不过,是汤县令掏的腰包,张捕头还记得汤县令当时那个心疼呀!像割了他一块肉似的。想到这,张捕头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李乐君那句“别怕,别怕,我会医”十分惊悚,紧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李乐君缠上去,似乎有无限的热情,和无限的信心能把人瞬间治好。张捕头一个不留神摔下了床,又一个不留神把老腰给闪到了,顿时,疼得他五官移位。

李乐君无奈地了叹气,道:“嗨!不让我医!犯得着那么紧张嘛!”

背后的赵捕头彻底被她打败,听她的语气,张捕头摔倒不仅跟她没关系,还是他自己的错。

耳贝贝和赵捕头把张捕头扶回床上。

秦雨自告奋勇为李乐君补祸,道:“张捕头让我看看。”

李乐君突然觉得背部被捏了一下,李乐君疼得跳起来,回头就见秦雨摸着她的腰部,李乐君不悦地甩了他一句:“你认错人了!”

秦雨眯着眼睛凑上前,仔细一看,朦朦胧胧见一道紫色身影渐渐清晰,哎呀!不好又认错人了!秦雨连忙道歉。

李乐君突然有现世报的感觉。

这时,一个小丫鬟来通张继求见,李乐君留下秦雨为张捕头治疗,李繁星、耳贝贝跟她去回了堂屋。

李乐君在堂屋外遇上了张继,没想到这次苏亥跟也来了,苏亥还亲自做了一盒点心,说是专程送给李乐君的,李乐君很高兴地收下了。

耿铭辉看到三人又说又笑地走进来,脸刷一下黑的像锅底,突然有强烈的危机感,神经也绷紧了。又来跟他抢人了!而且一次还来俩个!有完没完啊!

李乐君进来就想吃那些精致的点心,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只好忍着,把点心搁在一边,却没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正抓狂地瞪盯着她。

阴丰看见未来媳妇皱紧眉头,似是紧张,又似是不悦,没问原因,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打算安慰他,手刚触碰到耿铭的指尖,耿铭辉就一把拽过来当发泄工具。使出吃奶的劲,又是揉又是捏,阴丰就觉得皮要被揉破了,骨头快被捏碎了。阴丰疼得抓心挠肝,抬眼见未来媳妇蹙起的眉稍有缓和,又不忍心把手夺回来,只能这样默默的忍受了。过了一会儿,耿铭辉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要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扞卫自己的领土,于是,就放手了,阴丰总算是结束了抓心挠肝的煎熬过程,取回手一看,只能用“惨目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李乐君问张继,道:“你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张继脸上升起一股兴奋,对李乐君恭敬拱手,说道:“李公子说要做一个观测天象的仪器回家用,在下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每次总觉得却了什么怪怪的,前日,听李公子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

李乐君李说要做一个观测天象的仪器回家用,不是拿回家用,而是帮助自己回家用,张继似乎理解错了。张继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图稿,递给李乐君道:“李公子这是我花了一天一夜设计观测天象的仪器,李公子您看可有妥之处?”

李乐君接过图稿,这图稿的材质也是绢帛,触感轻柔细腻,表面呈现米黄色,与在桑树林发现的绢帛质地几乎一样。李乐君琢磨图稿的材质,从而推理出谁会是凶手。

张继以为李乐君在琢磨他的图稿,开始给她讲解,李乐君听到他讲解,就暂时把案子放一放,毕竟这项研究关乎到她能否回家。

张继告诉她,仪器构造是一个大圆球上刻画或镶嵌星宿、赤道、黄道、恒隐圈、恒显圈等,内有窥管,亦称望管,用以测定昏、旦和夜半中星以及天体的赤道坐标,也能测定天体的黄道经度和地平坐标。

李乐君听得认真,张继讲得更仔细,不知不觉俩人越靠越近,就快要脸贴脸了。突然,李乐君和张继感觉到一个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物体挤进来,把俩人挤到一边。俩人抬头就迎上了四公子那张比黑炭还黑的脸,四公子生气张继自然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得罪四公子了,只好低头装作没看见。

李乐君白了他一眼,心说:妖哥又抽什么风啊!

李乐君和张继一阵莫名后,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张继征求李乐君意见后,把观测天象的仪器命名为“观天仪”。

苏亥开玩笑地说道:“这观天仪我也有功劳的。”

李乐君道:“你也参与了设计?”

苏亥摇头,笑道:“我每天伺候他三餐加夜宵算不算。”

李乐君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还真是挺辛苦的。”

苏亥耸耸肩,说道:“没办法啊,寄人篱下。”

李乐君笑意更浓了,道:“你一个大少爷说寄人篱下开什么玩笑。”

苏亥叹了口气,说:“我在家中做错了事,惹爹不高兴,到张继家住几天,等爹气消了再回去。”

李乐君还想陆续问,苏亥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把话题扯回了观天仪。李乐君与苏亥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越凑越近,都快头碰头了。耿铭辉就突然觉得他家的小鹦鹉很危险,刚躲过前面的财狼,后边又有老虎对她虎视眈眈。耿铭辉突然冒出来把俩人挤到一边,阴丰也参与了进来。耿铭辉与阴丰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彼此的动作那么整齐统一,就这样张继、苏亥,一只财狼,一只猛虎,被耿铭辉和阴丰挤到了对面桌,而耿铭辉也不能如愿啊!他和李乐君中间还隔了个电灯泡阴丰。阴丰之所以会挤开李乐君和苏亥,并不是担心李乐君被人吃了,而是担心他媳妇被李乐君揩油水。

五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张继和苏亥见时候不早了,就起身告辞了。李乐君收下了张继的观天仪图稿,还答应帮张继修改完善观天仪。

李乐君送走了张继、苏亥,回头就见耿铭辉板着个脸,问道:“小鹦鹉你总是这样吗?”

“小鹦鹉谁啊?”耿铭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李乐君没反应过来。

“小鹦鹉叫你啊。”耿铭辉道。

往日里只有李乐君给人起花名,别人却很难找不到机会给她按花名,李乐君突然有种报应来了的感觉,问道:“妖哥……我……很像鹦鹉吗?”

耿铭辉道:“三寸不烂之舌,从早到晚叽里呱啦,唬人一愣一愣的,还是不是鹦鹉。”

李乐君白了他一眼。

耿铭辉又问道:“你总是跟人那么亲近?”

李乐君笑了笑,她知道耿铭辉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她伸手极其自然地搭上耿铭辉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兄弟嘛。”

耿铭辉不知为何对“兄弟”二字特别反感,或者说是讨厌,他的身体往旁侧了侧,避开了李乐君的手。李乐君的手僵在半空中,觉得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挠了挠脑袋,边小声地嘟囔边往屋里走:“以前我跟兄弟都是这样的。”

李乐君是个假小子性格,从小就跟男孩子鬼混在一块,称兄道弟,那些兄弟也不觉得怎样,只是她不明白,在对妖哥说出“兄弟”二字时,妖哥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李乐君回到后院,看到空地上又多出两个电阻,侍剑告诉她,是按照她的吩咐一大早,让工匠们赶出来的。

幸亏,最近这段时间是雷雨天气,雷雨比较多,想把电从天上引下来机会也比较多,仅今天就下了几场雷阵雨。见过鬼都怕黑,这次没人好奇再来围观,李乐君也落得个耳根清静。

很快便如她所愿,电闪雷鸣,终于充电成功。李乐君的手机和电脑是特工的装备,电脑里又有很多有用的软件,其中就有一个软件三维颅面鉴定,它能复原出死者生前的容貌,据说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

李乐君从停尸房取来汤小姐的颅骨,用手机把颅骨扫描进电脑,花了一夜的时间,运用颅骨复原技术复原出了汤小姐生前的模样,这么一看,汤小姐倒是位清丽可人的佳人。李乐君完成颅骨复原,伸了个懒腰,上下眼皮已经迫不及待要亲热了,李乐君扶台休息。

此时,一墙之隔的耿铭辉一晚上都在做稀奇古怪的梦,梦里总有人叫他“兄弟,兄弟”,搞得他郁闷得睡不着觉,披了件单薄的氅衣,打算到去出透透气。看到李乐君房间还亮着灯,

门也是敞开的。耿铭辉走进了几步,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最后脚还是忍不住往里迈,他看到李乐君扶台睡觉的背影,脱下氅衣披在她身上。

跟那一夜一样,月光洒进来,衬得她的肌肤洁似美玉,双唇粉若桃花。耿铭辉又突然鬼迷心窍地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他小心翼翼凑近,眯起眼睛,微撅嘴唇凑上前,他感觉到的呼吸在脸颊上喷发,他正要吻下去时,耳畔突然响起逐月那句:“公子可知他是男儿!”

他的动作被迫停下,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俩人隔开,他如梦惊醒般,猛然睁开眼睛,跑了出去。

李乐君感觉到身边有人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耿铭辉慌张地跑出去,自己身上凭白无故多了件衣服,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耿铭辉冲出房门来到院中,只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热,有欲火焚身的感觉,自己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要清醒,要清醒。碰巧,他站在了水缸边,这水缸是李乐君用来测试电流的,不过,现在的耿铭辉哪管这么多,‘哗啦……哗啦……’把水缸的水不停的往身上浇水,一缸满满的水见了底,全身湿透了,也凉透了,方觉清醒,方才停下。他像是打了一场仗,气喘吁吁地靠在一个电阻上。

李乐君托着腮帮子,一脸懵逼:“妖哥为什么老是半夜洗澡?而且还不脱衣服?”李乐君本来想提醒妖哥,把脱了衣服再睡觉,不然会感冒的,但是,想到上次被他骂个狗血淋头,还是算了。李乐君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氅衣抛回给他,氅衣在空中绽开,如一张打大网将妖哥由头罩到脚,妖哥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在哪一动不动,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发呆。李乐君未免再被妖哥骂个狗血淋头,放下一句话走了:“妖哥,小心着凉。”

此时,天边渐渐出现一抹红色,漆黑的天地多了一抹亮色。

汤县令的师爷梁师爷,每天起床后都有去尿尿的习惯,梁师爷经过后院看到一地的水,水还倒映出些许的红,像是血水又不像。水中还立着个人一动不动,浑身湿淋淋,只穿了件宽长的氅衣,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头,诡异的场景,昏暗的光线。梁师爷反应过来时,吓出一身冷汗,尿都吓了回去,梁师爷喊了一嗓子:“妈呀!鬼呀!”

梁师爷飞快地跑回房,‘噼里啪啦’关上所有的门窗,扑上床,在被窝里哆嗦了一个早上。

天大亮,李乐君休息够了,就把电脑里的那张颅骨复原图转到手机,李乐君把颅骨复原图递到汤县令面前时,汤县令完全惊呆了。这完全在李乐君的意料内,汤县令见到自己死去多年女儿的画像,而拿出画像的人,居然是没见过他女儿的人,能不惊奇嘛。

汤县令惊讶过后,却喊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庄倩儿!”

“庄倩儿!不是汤雨轩吗?”李乐君对汤县令的反应十分疑惑。

汤县令又仔细地看了看复原图,说道:“她不是轩儿。”

李乐君问道:“你确定?”

汤县令非常肯定地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能认出不来嘛。”汤县令也感到疑惑:“李公子你应该不认识庄倩儿,你怎会有她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