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把凤九天吓了一跳。
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漆黑眼神凛冽地盯着她，如同两把寒剑出鞘一般。
凤九天被谢临衍这样子吓到了。
“你来啦，凤姑娘，吓到你了。”看到是凤九天，谢临衍放开了她的手，从床上坐起来，神情疲惫。
凤九天这才看到他眼睛周围发黑，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渣。
“你怎么了？”凤九天问道。
怎么才三天时间过去，谢临衍就变成了憔悴模样。
谢临衍没有说话，转移话题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凤九天点点头：“好了很多，多谢玄王收留我。”
谢临衍摇摇头：“不客气，凤姑娘。大夫说你如今身体还需要好好休息，你直接住在这里就好。”
凤九天摇了摇头：“不劳王爷挂心，我还是去找一个住处比较好。”
谢临衍态度非常坚决：“大夫说你身体不好，住下来吧。”
凤九天犹豫：“这……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玄王府我说了算。”谢临衍淡淡道。
“喔……”凤九天点点头，也就没说什么，答应下来。
“咳咳～”
谢临衍又咳嗽起来，用手中的白帕子捂住，一看，赫然是血！
“你……你都这么严重了？！”凤九天看着刺眼的红血，触目惊心。
“嗯，这几年越来越严重，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谢临衍继续道。
“别说这种话……”凤九天有些不忍心。
外面无殇的声音响起来：“王爷，药膳熬好了。”
“进来。”谢临衍淡淡道。
无殇走进来，没想到见到了凤九天。
他一愣，随即来到谢临衍身边：“主子，属下喂您喝药。”
看到手帕上的血迹之后，无殇的脸色微微一变：“主子，您咳出血了！”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有凤姑娘在呢，吓着她不好。”谢临衍微微皱眉。
“是，主子。属下只是瞧着太过心惊，明明前段时间太医说已经有变好的迹象啊……而且主子还吃下了天山雪莲……”
无殇非常疑惑道。
他这次跟主子就是从北齐国回来，去北齐国的雪山之巅摘到了花开正浓的并蒂天山雪莲，给主子吃了下去。
按理说，应该越来越好才对。
“这些药也只不过是续命罢了，根本不能根治，我心里有数。”谢临衍淡淡道。
他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都是死，也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无殇忠心耿耿道：“属下誓死追随主子！”
他的命是主子救的。
主子没了，他也不活了。
“主子，先喝药吧。”无殇把药碗端起来。
浓重的药味飘过来，吸入凤九天的鼻子。
凤九天皱了皱眉头：“你给他喝的什么？”
“治疗咳疾的药，太医说每天喝三次，可以延续王爷的性命。”无殇答道。
“可知成分有什么？”凤九天继续问道。
无殇摇了摇头：“太多了，记不清，不过都是些中药。”
无殇疑惑道：“凤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谢临衍也看着她。
凤九天看着药碗，里面盛着黑乎乎的汤水，就像深渊凝视，要把人吞噬一般。
凤九天看着谢临衍：“玄王，你可否让我尝一下药？就一点点？”
谢临衍点了点头，叮嘱道：“这药膳非常苦，你做好心理准备。”
凤九天点点头：“好。”
她直接用手指沾了一些药汤，放到嘴里。
凤九天皱紧眉头，从自己的药毒空间里拿出一根干净的银针，插了进去。
她仰头一看，银针依旧亮亮的，没有变色。
不可能啊。
这药是有毒的。
中药种类极其复杂，每一道工序都严格排序，明显有一些药的种类用错顺序了。
谢临衍就这么看着她，不出声打扰。
无殇在一旁非常激动，期待地看着凤九天：“凤姑娘，你会医术？可看出什么来？我家王爷还能救好吗？”
说实话，这几年，王爷寻遍天下名医，民间大夫，甚至是太医院的御医，他们都说咳疾没救了，只能吊命。
但是王爷依旧不放弃，到后来，所有的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王爷也就放弃了。
咳疾确实治不好，谢临衍也不懂为什么会染上咳疾，突然着凉了一次，就有了。
现在，谢临衍也不再抱什么希望，看淡了生死，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也不再寻找天下名医。
但是看着凤姑娘这样，她貌似很精通。
凤九天点了点头，谨慎斟酌：“呃……算会一些。”
可以说，她算是医女吧。
凤九天看着谢临衍，开口道：“王爷，您可是有什么仇敌？”
“怎么这么说？”
“您的药膳里，有毒。”凤九天确定地开口，乌黑的眼眸自信地看着谢临衍。
她刚刚试过了，这种毒性极其隐秘，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医者也看不出来，就算是拿银针试毒也试不出。
偏偏这些药又能吊命，又带着毒性，侵入人的五脏六腑，最终不治身亡。
谢临衍脸色微变，漆黑的眸子聚满风暴，犹如能摧毁一座城池。
“什么？！凤姑娘，你说药膳里有毒？有什么依据吗？这可是皇宫太医院亲自配的药方！”无殇不可思议，惊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