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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后勤生产基地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即投入到迎接军区司令员的准备工作中。

除尽基地内所有的杂草,地平整得如同镜子一样,最上面的一层撒上用筛子筛过的细土,就差一点用泥瓦工的抹子抹一层。

虽然地没有这么抹,但是地里的埂子,全部拉着通信线修直,然后再用抹子抹得如同水泥灰过一样。

就连地里的蔬菜也进行了整理,大小修剪一致,前后左右,斜线全部对齐。

如果遇到不整齐的,把蔬菜挖起来,重新再种一次,不管他能不能成活,要的就是要整齐划一。

“马拉个巴子的,这完全就是形式主义嘛,老子不干了!”强战将手里的剪刀扔到地上。

他正拿着剪刀修剪芹菜的高度,要做到完全一样高。

“强子,你都发了几次牢骚了,有用吗?快干吧!”林豪边修剪,边用眼睛瞄芹菜是否一样高。

“半仙,快看看,这几棵还修剪吗?是高了还是低了?”林豪又问了一句。

“我看差不多了。”石乐就跟打靶一样,蹲在地上,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用心地瞄着这一片芹菜地。

张铁棒走上前,捡起强战扔在地上的剪刀:“强爷,你要累了就坐着休息,剩下的我干。”

“我这是心累!”强战一脸怒意,“你们看看,这芹菜就跟理了一个平头一样,现在看着好看,但后面能长吗?还能吃吗?我就不信司令员会蹲在这里来看这片芹菜平不平整。”

“我宁愿负重200斤跑个50公里,也不想干这个了。”

“行啦,强战,部队检查都这样,这也是你们入伍以来迎接的第一次大检查,还是军区司令员,应该很荣幸了。”江华也给强战开导起来。

“又不是咱们生产基地在这样干,你去看看全大队,现在都在搞卫生,迎接检查。”

“咱们还好,没有车辆装备啥的,那战斗班,一定会把汽车每一个零部件都洗得干干净净,哪怕一个螺帽都不会放过。”

“所以呀,你就别发牢骚了,快干吧!”

“班长,我们没洗车,那大棚篷布洗得一尘不染,难道轻松了吗?”强战指着那一排排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大棚。

“咱们做这些无用的事有意义吗?能够提高战斗力吗?”强战依然坐在地上,气呼呼地说道。

“要是这个司令员来部队就是看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认为他就是一个屁!我对这个部队也十分失望。”

强战越说越气愤,内心非常反感这种形式上的事。

“强战,你在瞎说什么呢!”江华一声斥责,“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呀!”

这小子真是不省心,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骂,那可是上将司令员啊!

“班长,你也不用说我,你就说说,你反感不反感这种行为吧!”强战起身指着基地的地。

“你自己看看,咱们这是在地里种庄稼吗?这就是在绣花,看着是好看了,但能提高生产吗?”

“虽然我不太不懂,但我敢肯定,司令员这趟来了后,咱们基地的蔬菜不但不会增产,还一定会死很多,也会烂很多。”

“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吗?把长得好好的蔬菜,就为了没有对齐,就给他挪挪窝;外表要是不好看,就给他扒扒皮,不死才怪!”

江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咱们是兵,你就不要瞎想了,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强战捡起地上的土疙瘩,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心里却在暗自骂道:“什么狗屁司令员,就他娘的是观光司令员,要是他真来菜地,老子一定将他硬怼回去!”

“阿嚏——”

坐在轿车里的刘冬元,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副驾驶位的秘书吴鹏,回过头来问道:“首长,您这是感冒了?到了特种大队,我去给您拿点药,这几天各个部队转下来,我怕您身体吃不消。”

“小吴啊,打两个喷嚏就是感冒吗?你也太敏感了!”刘冬元靠在椅背上,心里却在想,“谁他娘的在骂我!”

随着距离鹰隼特种大队越来越近,刘冬元的心情既激动,又十分忐忑。

马上就要见到儿子了,这是他后半生最大的愿望。

戎马一生的他,年轻的时候为了革命东征西伐,耽误了娶妻生子。

战争胜利后,娶了在长期革命战争中,结下深厚友谊的战友黄惠芬为妻,也生了娃。

但又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因为他曾经潜伏在国军搞过地下工作,被审查说他叛过变。

身为铮铮铁骨的军人,他怎么可能叛变,不管怎么整治他,他都不低头“认罪”。

他虽然扛过来了,但妻儿却因为不跟他划清界限,受到了打压,在没有充足生活物资保障的情况下,年幼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生病夭折。

惠芬放不下他,也因为是经过久经考验的战士,才顶住压力活了下来,不然也会随孩子而去,却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动荡年代过去后,他得以平反,再次走上高级领导干部的位置,但唯一遗憾就是膝下无子。

或许是上天眷顾他,惠芬却在五十岁的时候怀上了战儿,这无疑是他最大的喜事。

但命运多舛,本就身体羸弱的惠芬,生下孩子后,永远地闭上了眼。

临终前,她拉着他的手,要求他一定要把孩子送到平凡的家庭,改名换姓养大成人。

因为惠芬害怕再来运动,悲剧再次发生,不然她死也不瞑目,他只能答应惠芬的要求。

惠芬亲手将孩子托付给老战友强国一家,并要求他永远不要认孩子,只希望孩子能够健康长大。

强国也正因为这事,才带着孩子提前专业回到地方工作,一生谨守着这个秘密。

想到这里,刘冬元眼眶里泛起泪花,他对不起惠芬,也对不起孩子,还有强国老战友。

如果不是这事,强国在军队的发展成就不会低。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身为久经考验的铁骨军人,刘冬元不怪任何人,也没有去责怪那场运动。

随着形势一天天明朗好转,这样的运动也不可能再有,他这才在孩子18岁的时候,要求黄凯峰把他带到部队。

战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他的孩子就是为战争而生,就是要报效国家。

他虽然亏欠孩子太多,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他每年孩子生日的时候,都会提着蛋糕到惠芬的坟前点燃蜡烛,与妻子共同为孩子庆生。

同时,这一天也是惠芬,孩子妈妈的忌日。

他的贴身衣服里,都放着一张孩子从一岁到十八岁的照片,每一年强国都会寄给他一张。

他摸了摸胸前放照片的口袋,现在马上要见到儿子了,他能不激动吗?

但他又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孩子能够接受吗?

他不知道,心里也害怕。

“首长,前面就是鹰隼特种侦察大队了。”秘书回过头提醒了一声。

刘冬元心里咯噔一下,这位从战火中走过来的老将军,从不畏惧任何困难险阻的他,却开始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