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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傅寒来,那女子忍不住咬唇,泫然欲泣。

“世子爷,奴家知晓您是一个良善的人,为这天下女子声张,可奴家姐妹几个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您救救奴家几人吧!”

说完,白衣女子俯下身,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了冰凉的地面,今天天气不差,可再不差,那也是隆冬,这女子穿得不多,如今又趴在地上,周围有人已经于心不忍了。

“只有这些吗?还有没有别的?你们姐妹有几个?”傅寒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张口就问,“姐妹几个,为何只有你如此想不开?”

“回世子爷的话,其他姐妹只是心中还抱着期望而已,可是奴家却明白,我们这是被舍弃了,如今谁还敢帮奴家,奴家知晓世子妃不喜奴家这般以色侍人的女子,哪个正室会喜欢奴家这般妖娆的女子呢,可是若是可以,奴家也想要当好人家的女儿,堂堂正正嫁与良人的啊!”

说到这里,那女子脸上痛苦绝望极了,字字泣血。

“是奴家的命不好,奴家只是想要一个安身之处而已,只是想要有个地方能够让奴家过完下半辈子,为何这也不行?世子爷,您救救奴家吧,让世子妃放过奴家这般身不由己的可怜女子吧!”白衣女子抬头,跪在地上往前,伸手似乎想要抓住傅寒来的衣袍,清丽精致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

“姐妹心中还抱着侥幸,奴家却看不到希望。”

傅寒来再次后退了一步,这次的反应倒是比上次明显很多,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呢,男女授受不亲,这大街上的,姑娘可别污了本世子的清白!”

为那女子的遭遇哀叹,怜惜那女子的围观群众:“……”

还想说什么的白衣女子:“……”

看热闹看得正欢快,仿佛被明示暗示指责的当事人不是自己般的姜雪临:“……”

嚯!

是傅阿寿能说得出口的话。

好像那次离家出走遇到采花贼,傅阿寿就有了些心理阴影。

至于说问姜雪临担不担心?

那自然是不担心的。

她就继续看下去,反正傅阿寿说了让他来,她只要看着就好,跟余波他们一起围观。

范云迪最小,站在姜雪临旁边见此忍不住用胳膊捣了捣姜雪临,在姜雪临回头的时候有些愤愤地示意——您就不为自己解释一下吗?

姜雪临挑眉,随后摇头。

注意到表弟动作的余波没好气地将二傻子一般的表弟扯过来,让他别多管闲事。

——那两口子的事情少管,哪里用得着他呀。

还是年纪太小了,不懂这两位的杀伤力,否则的话当日在包间,余波怎么可能在看到他们两个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真的只是因为姜雪临拳头大吗?

自然不是!

只要继续看下去就好了,这笨蛋表弟到时候肯定就知道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几个却都安安静静,丝毫没有为姜雪临说话了。

白衣女子所有的话都被傅寒来这一句也噎了回去。

后退避开了那女子的手,傅寒来微微弯腰,注视着那女子,随后摇头叹息,“瞧你这可怜的模样,看着怪让人心疼怜惜的,这大冷的天,只穿着这么少,确实命苦,那些人怎么能够如此对姑娘你呢。”

白衣女子挤出一个脆弱又无奈的笑容,脸上还含着眼泪,让这笑容看上去更加增添了几分凄苦,“世子爷,是奴家命苦罢了,倒是让世子爷笑话了。”

“姑娘,地上凉,有什么话你还是起来说吧。”周围有看不下去的百姓开口劝道,“这大冷的天,你穿着这么少,可别病了。”

不管是小报还是宣德帝对此的态度,目光全部都在那些为了讨好人而狠毒将这些女子的脚踝勒断的人,以及那些附庸风雅,爱好扭曲的男人,对于这些受害的女子一直都是同情且怜惜的。

如今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些女子的可怜,对这白衣女子自然只有心疼,而没有一丝恶感。

至于说这些女子多是烟花之地出来伺候人的……嗨,那也不能将人家双脚弄成那般啊,而且这女子说得对,若是可以,谁愿意从小受此苦楚呢。

那《天日昭昭》小报上已经说了,这想要弄出一对三寸金莲,女子到底要经受多少苦楚,这些百姓即使不识字,也都听旁人说起过的。

“是啊姑娘,你还是起来说吧,姑娘家可不能受了凉,不然吃苦的可还是自己。”有一个胖墩墩的妇人也劝道。

有这两人开头,周围其他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劝她快些起来,不要继续在冰冷的地面跪着了。

傅寒来手中依旧摇着折扇,只是用来展现自己的俊朗风度而已,听着周围百姓的话笑了一下。

“你们也别劝,许是这位姑娘习惯了跪着说话呢。”

其他人:“……”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世子爷……”白衣女子闻言,哀哀地叫了一声,声音婉转悠长,听得人心都跟着软了。

傅寒来合上折扇,随后叹了口气,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扭头瞪了一眼姜雪临,“都是世子妃惹来的麻烦!”

“姑娘放心,本世子肯定会为你做主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姑娘。此事是本世子做的,为何你提到本世子是夸赞本世子良善,为天下女子声张,希望她们不会遭遇此苦楚,而提到了世子妃,却是世子妃不喜欢你们这般的女子,希望世子妃放过你们呢?本世子跟世子妃做的难道不是同一件事吗?”

此时,傅寒来方才的虚伪的表演终于都褪去了,只留下高高在上的冷淡,而他问出来的问题却一针见血。

“这位可怜的姑娘,你能够告诉本世子,为何吗?”

“这《这天日昭昭》如今传遍了京城,最大的功劳应当是本世子,而并非是世子妃吧?按照姑娘的说法,将你们姐妹逼上绝路的是本世子,你为何一直在声讨世子妃,给世子妃营造一个容不得人的善妒模样?”

“就仿佛本世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下女子,而世子妃做的这一切就是因为……容不下你们这样的女子,生怕你们这样的女子占据了男人的视线?姑娘这是在瞧不起谁?本世子也没想到,整个京城百姓颇为喜欢的世子妃在你眼中竟是这般模样,而本世子这个京城小霸王……却是有一颗赤忱之心的人。”

那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世子爷,您误会奴家了,奴家并非是这个意思啊……”

“这功劳是本世子的,再不然还有其他人,而造成的不良……却都是世子妃的,姑娘,人如此可不好啊。”

白衣女子完全没想到傅寒来听着她哭诉这么久,丝毫没有被她打动,反而说出这番话来。

偏偏这番话还让她完全无法反驳。

她的面色比方才还要苍白,仿佛经受不住傅寒来这些话的打击般。

周围原本同情怜悯这女子的百姓听到傅寒来这番话,再回想女子刚才的话,也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有那聪明的此时已经看出了点什么,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也不复最开始的同情。

“你也说了,这件事对天下女子来说都是好事,对于你等却是灾难,原本可以进入高门大户被人伺候着,如今却没了这希望,可不就是个灾难,我观你言辞,必然琴棋书画全部都会,女红应当也不差,你告诉我你如何活不下去了?”

“你身上这料子,价值百金,头上的钗环瞧着不显眼,却也是江南来的工艺,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价值千金了吧?这周围多少百姓一生可能都见不到千金,你活不下去,本世子给你指引一条明路,将身上的行当换了当掉,去乡下买地租出去,再买两个丫鬟婆子,舒舒坦坦过完一辈子,这叫过不下去?那谁过得下去?还是说在姑娘眼中,你只有绫罗绸缎,仆役成群才能过得下去?”

姜雪临站在身后,看着傅寒来的背影不禁露出了笑容。

傅寒来的这些话其实也是姜雪临方才想说的,但是很显然,这些话交给傅寒来来说的效果会更好,所以在傅寒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示意他来的时候姜雪临才配合地后退了一步到了他身后。

他俩吵架了那么多次,一些想法几乎是相通的。

她家中简单,平王府也是一样,但并不代表姜雪临就听不懂人话了。

那女子一开始的话就带着明显的偏向,显然是针对她的,而且似乎想要博得傅寒来的关注。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她。

算了,不猜了,恨她的人有些多,猜不过来。、

反正那女子针对的是她,目标是傅寒来,不管姜雪临说什么,那女子都可以说是姜雪临在故意狡辩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同样的话交由傅寒来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啧!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这出事情搞出来,那些原本命运坎坷的金莲女子必然会被舍弃,她们将成为牺牲品。

可姜雪临清楚的同时,依旧选择如此做,因为比起如今还很稀少,只用金钱堆出来的金莲女子,那日后全天下的女子更加重要。

行军打仗的人都知道,身上受了伤,起了脓包,只有将脓包割了,伤口才会好起来,否则那脓包只会要了人命。

姜雪临他们做的就是割脓包。

而割脓包的同时,那些被割掉的脓包无辜吗?

无辜的。

这是她的取舍,如果说这个女子真的是走投无路,那么姜雪临会给她安排好日后的生活,反正她嫁妆多,也有几个庄子,给她们找点安身立命的自然没有问题,可这女子却并非是如此。

那白衣女子依旧没有说话,因为她没办法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有些惊恐地看着表情淡漠的傅寒来。

傅寒来将折扇插回腰间,依旧注视着她,“本世子知晓,让原本可以荣华富贵的尔等失去了依仗与未来,对尔等来说,我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可恶至极,堪称毁人前途,也知晓你们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为这天下更多的女儿家,本世子今日面对你的诘问不悔,日后午夜梦回也不悔,想来将来临死之际回想今日,应当也不会去后悔。”

这些话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其中应当还有不少读书人与官员,但他不怕。

就如他所说,他不会后悔今日之事。

至于说那背后故意在此处算计的人……呵!

不过是个小人罢了。

这天下有那等所谓附庸风雅的虚伪文人,但更多的却是心忧天下的读书君子,至少傅寒来这些日子就知晓,有人因为心虚在各种给他们扣帽子,各种为此行为辩解,甚至还有将此与女子的妇德牵扯到一起的,可更多的却是站在他们这一边去反对的人。

反正现在基本上已经不用傅寒来他们出面了,那些以笔为矛的读书人就用辛辣的言辞喷了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两边吵得极为热闹。

“这位姑娘,本世子说了这么多,如果你依旧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那么你请吧。”傅寒来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耽搁你投胎的路,你可以重新上楼跳下来,这次世子妃绝对不会多此一举,去救一个对她有着明显恶意的人。”

“哦对了,你方才落下的地方不过是二楼,可能无法让你顺利投胎,需要本世子给你推荐几个好地方吗?保管让你赶得上今日的孟婆汤,今日就过奈何桥。”

像是突然想起来了般,傅寒来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可那女子本就是听人吩咐专门过来找麻烦的,如何能舍得真的去死?一时间被傅寒来高高架起,下不来台了。

她能够感觉到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已经从方才的怜惜同情变了味道,心中焦虑恐惧自己没能够完成任务,似乎还让傅寒来和姜雪临成功得了更好的名声。

想到此处,白衣女子抬头,目光控制不住带上了怨愤。

她不想如此直白,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为何他们不在她双脚被废之前将这件事捅出来?

为何他们不能在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再将事情捅出来,偏生要在这时候?

“世子爷你们为何不能等一等,不能再等些年,放过奴家这些可怜人?你们想要做好事,为何不能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