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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被人在睡梦中摇晃醒。

“醒醒吧。我带你出去。”柳悦笙一身白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胸口还有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银丝边框衬得柳悦笙看起来矜贵无比。

“带我出去?去哪里?”慕安醒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听见柳悦笙的话,他心里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慕安的眉心突突直跳。

“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顺便带你走走。”柳悦笙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休闲服。

衣服看起来和他的十分搭配。

慕安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柳悦笙就自顾自的把衣服往慕安身上套。

Alpha试图遮挡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他多少是有些羞耻在的,更何况柳悦笙对于他来说只算是有婚约关系的陌生人,是他曾经爱人的哥哥。

慕安面上发红。

柳悦笙有些打趣的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

“你长的真好看。”如果你长的不够好看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么多年。

有些东西永远都是没有得到,却想要得到的是最好的。

“咳咳……”慕安听到这句话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猛地被呛到。“你在开什么玩笑?”

“并没有,我说的实话。你确实长的好看极了。”柳悦笙站在慕安的身后,双手握着他现在有些许纤细的腰肢。柳悦笙拇指不自觉的,轻柔的摩擦着慕安的衣角。

他在慕安的脆弱脖颈处深吸一口气。

无法嗅到的Alpha信息素,对他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

柳悦笙厌恶自己的性别,因为他不被家人所期待。他不像柳情笙一样被疼爱。

他无法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波动,他内心烦躁至极。

“青柑味道的信息素?”柳悦笙无法闻到却了解过慕安的信息素味道。

“你!”慕安面色发红,因为当面讨论信息素的味道,与两个人在相互调情无异。因此,Alpha只是怒斥了一声,便闭上了嘴。

“好闻,想闻。”柳悦笙此时正站着,慕安被他压着肩膀坐在椅子上。

他拿起木制流苏梳子替慕安打理着已经长的及肩的短发。

柳悦笙挑起慕安的发丝,鼻尖凑了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淡的水莲香味,来自于洗浴室的洗发水,却带有慕安身上独特的味道。

他有些痴迷,更加想要感知到慕安身上的信息素气息。

“你什么时候才会喜欢上我?”柳悦笙替慕安整理着领子处的衣角,他垂下头呼吸贴近慕安的耳朵,轻声的问了一句。

“永远都不会。”慕安皱了皱眉头,镜子里的慕安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有些许的苍白。

只是,面颊上的两处绯红——柳悦笙气的,使他有了几分活人的神色。

“忘了他,爱上我,不好吗?”柳悦笙食指轻轻搅动着慕安过长的发丝。他的眼里满是爱意与偏执。

“不好。”慕安说完就垂下了头。

他在思考这一次能够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别想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柳悦笙是不会给慕安任何逃离他身边的机会,任何机会都不会给他。

“……”慕安的面色惨白。

“到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柳悦笙走在前面,手里拽着一根很细的银色链条,嘴角勾起一抹非常标准的微笑。

虚伪,做作。

“不可以把它们松开吗?”慕安动了动自己两个手腕上的手铐,精致小巧,还有独特的花纹。

“不可以哦,万一你要是跑了,那我可怎么办?”柳悦笙拽了拽手里的链子。“走快点儿吧,我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慕安沉默了,他盯着手里看着就不容易打开的手铐有些无奈,头疼。

柳悦笙比他想象的更加偏执,更加谨慎。

……

“他的腺体怎么样?”柳悦笙指着x光片问医生,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医生,但是对于Alpha的结构他始终是不够了解的。

“慕先生是一个发育正常的成年Alpha,他的腺体发育的极好,甚至于他是一个高等级的Alpha。不过,他的个人Id卡上却显示的是b级Alpha。”医生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片子,然后详细的对着柳悦笙讲了起来。

他知道柳悦笙也是医生,还是一个对于beta身体构造领域做出极大贡献的着名医师。

“那这个腺体切除了的话,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柳悦笙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腰腹,抬着头,盯着面前表情有些呆愣的医生。“醒醒神,我问,腺体切除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好好的为什么要切除腺体?”这可是个高等级的Alpha啊!一个不可多得的具有领导才能的优质Alpha。摘除腺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

“不为什么。”柳悦笙显然并不打算多说。

“不会对人体产生大的影响,不过健康生命体征的Alpha,特别是这样的高等级Alpha切除腺体的话就是一种极大的生理侮辱。”越是优越的Alpha他们的自尊心越强,他们是不会容许自己的腺体收到损伤。

“那就是不建议切除喽?”柳悦笙把手握拳杵在自己的腮帮子处。

他用贝齿咬了咬口腔侧边的软肉,脑子里不停的思索。

不切除慕安的Alpha腺体性转成为omega的几率。

“你说他能从一个Alpha变成一个omega或是beta吗?”柳悦笙低笑了一声,抬起杏眼盯着面前目光呆滞的医生。

“怎么可能?Alpha怎么可能会变成omega?别开玩笑了!Alpha切除腺体会变成普通的beta这个我倒是知道,可是帝国根本就没有能够将Alpha性转变成为omega的技术。”哪怕有也是被明令禁止的。

如果发现,有人进行这个手术会被拉去枪毙。

帝国的律法根本就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他们不认为性转过的性别。

但是,如果是因为生理和心理问题,主动放弃腺体的Alpha和omega是可以成为beta的。

这是帝国律法最善解人意的地方。

如果你想要成为社会最底层,人口基数最大的beta是完全开放式的。

可是,如果说Alpha想要成为稀有珍贵的omega进行性转手术是被明令禁止的。

因为在帝国的道德和律法上,Alpha的社会地位高,他们自成一体,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其次哪怕社会开放,国家开放,领导者依旧是位高权重的Alpha,永远也不可能是omega和beta,因此在律法和人伦道德上,他们是不愿意承认性状转变的Alpha。

那些特殊人群会被驱逐。

所以,真正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性转Alpha和omega几乎为零。

“总会有一天,这个社会会认同性别转变的属性的。”柳悦笙双手交叠,语气带着势在必得。

……

柳悦笙带着慕安两个人走在前面。

一群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走在后面,旁边一个保镖手里拿着一堆检查的资料。

“那不是慕安嘛?”白泉指着那一群人,他们从霍肆寒和他侧边的过道一窝蜂的走过去。

气势汹汹。

“哪里?”霍肆寒正在看手里白泉刚做过检查的报告单,他在整理这些东西。

Alpha懵懵的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只看见那一群保镖的背影,前面的人被堵的严严实实。

“他们已经走了。”白泉扣了扣自己的指甲。“我刚才看见他们在Alpha腺体检测室里出来的。”

白泉伸手指了指斜侧方的一个专家门诊。

“柳悦笙是个beta他去了Alpha腺体检测室号码?”霍肆寒想到了什么,就顺着白泉的话反问了一句。

白泉沉默了下,他说:“慕安也在。”

霍肆寒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哦,应该是给慕安做身体检查。”

“不对!”两个人突然面对面说出这两个字。

慕安不是逃婚了吗?

白泉和霍肆寒突然沉默起来,他们两个相互对视,眼里都写着不可思议。

“所以说,慕安根本就没有逃婚,而是被柳家的人囚禁起来了?”白泉看似是在反问,其实是在确定。“我看见慕安手上戴着的银制手铐了。柳悦笙的手里还拉着一条链子。”

白泉自从眼睛动过一次手术之后,看东西越发清晰,只是有时候用眼时间长了,就会酸涩疼痛。

“看来是这样没错。”慕安是个疯子,没想到柳悦笙竟然比他还要疯?直接囚禁着慕安?

霍肆寒没忍住,又回头去看那一群人,那群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用的需要报警吗?”白泉想起来之前慕安那么的照顾他,试探性的对着霍肆寒开口。

“报警没有用的。”霍肆寒摇了摇头,柳家家族庞大,涉猎广泛,他们黑白通吃,柳悦笙虽然是个医生,却也是柳家的继承人。

他们柳家人都是有些疯狂的特质。

白泉如果报警了,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霍肆寒不想自己的beta趟这一趟浑水。

“你别担心,我会找人去调查。”霍肆寒安慰着白泉,他知道白泉不想欠别人对他恩情。

“好吧。”白泉皱着眉头,忧愁写在脸上。

他最近笑的越来越少了,话也变得不多。

白泉这段时间总是在霍肆寒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Alpha是心大却不是傻,自己家的beta这么反常,他早就感受到了。

午夜梦回,不停的哭泣,总是窝在角落自言自语。

白泉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所以,这次霍肆寒特意请假,抽了很长时间。大清早就陪着白泉过来检查。

“146号。”心理咨询室门口的大喇叭不停的叫喊着。

“来了。”白泉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椅子的一侧,行为有些机械,并没有和身边的霍肆寒多说一句话。

“你小心点儿……”霍肆寒看着白泉心神不宁,心思不全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担忧。

他的小beta最近行为反常极了,总是刻意排斥自己的接触。

问他,他也不说。

总是一个人抱着双腿,窝在沙发的角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处不停的看着。

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你最近感觉好点儿了吗?”心理医生看着进来的病人招呼着让他坐下。

“医生,我最近心慌越来越严重。”白泉平静的开口。

他早在霍肆寒带他来之前就来过这里不下三次。

可是,他的症状依旧没有缓解。

“那你有按我说的那样,和你的家人伴侣诉说心里的想法吗。”心理医生对着本子写写画画,抬起头盯着白泉的眼睛。

白泉低下头,语气里带着颤抖。“有的。”

“你们是进行深入的交流,还是说只是像是平常交谈一样?”

“我们……”

……

霍肆寒在等候区域等的有些焦急,白泉不让他跟着。

Alpha害怕他的小beta又再一次变的自闭社恐,他是好不容易正常的,如果说再一次变成那个样子,白泉做过的那些努力就白费了。

他怎么问白泉,都撬不开白泉的嘴巴,明明他能感觉到小beta内心的无尽悲伤,却怎么也猜不透。

白泉不想让他知道,白泉不想和他说。

……

“阿寒。”白泉从心理咨询室走了出来,面上扬起了笑容。

“宝宝,你出来了?”霍肆寒怀里抱着白泉的外套,他不停的嗅着白泉衣服上的香味。

他总觉得白泉最近离他有些远。

不是距离,是指的内心和灵魂。

他总有一种白泉不久之后就要在他的身边消失的感觉。

就像是一阵烟雾,无法伸手捞进怀里。

“医生怎么说?你觉得现在怎么样?”霍肆寒的言语有些急切,他有些后悔自己大学的时候没有辅修一门心理学。

“阿寒,你别担心,我没事,医生也说也很好。”白泉眼里温柔似水,语气也是很正常的样子。

霍肆寒还是觉得有些心慌。

Alpha伸手牵着白泉的,那一刻心里才有些踏实。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霍肆寒嘴上是这么说的,他的眼睛在不停的飘向那个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