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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

程小淮给那人静脉注射点滴,为了掩人耳目,程小淮全程看护。

一直到一瓶子药液输送进去,程小淮才回收了医疗垃圾,走出屋子里。

外头,张捕头和那几名护送这名鼠疫患者的几个兄弟,都在等着。

肉眼可见的担忧情绪,从他们脸上尽显,程小淮一出来,几人就急忙上前:“程大夫,这人怎么样了?”“已经做了治疗,能不能活下来全要靠他自己了,倒是你们几个, 与这名患者接触了那么久,只怕是会有感染鼠疫的风险!

我让孟始熬了一锅驱邪抗毒的药,你们一人喝下一碗,然后再煮些艾草浸泡沐浴!”

安全起见,程小淮还是抽取了几人的血液,若是感染了鼠疫,还是及早隔离治疗才是。

几人看着程大夫,拿着一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长长的针,扎进了他们的胳膊里,嫣红的血液,顺着一条管子,装进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透明的东西里头。

“程大夫,你这是弄的啥?”

“我要检测看看你们身上,是否染了鼠疫!”

众人皆诧异:“真的假的?

这东西,就能看出来俺们是否感染了鼠疫?

程小淮抿唇笑着,这时候,孟始已经带着面罩,将熬煮好的汤药,端了出来。

“张捕头,跟兄弟们都喝一点吧,哪怕是祛祛心病!”

张捕头抿唇,黝黑的脸上,尽是感激的笑容:“谢过程姑娘!”

几人喝了汤药,空间里的检验结果就出来了。

程小淮有一些震惊, 这几人当中,除了张捕头之外,所有人身上,或轻或重,都夹带黄金葡萄球菌。

程小淮看着张捕头,眼神怪异,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张捕头被程小淮那怪异眼神,看的心里毛毛愣愣:“程姑娘,有何不对吗?

我脸上有啥脏东西吗?”

程小淮看着张捕头 ,最后,视线落在了他腰间的那一个她给她的药草包上!

“张捕头,这东西……这些日子,你可是日日都带在身上?”

“不曾离身!”

程小淮伸手,直接将那药草包拿下来,递给了孟始:“孟始,按照这个药方,剂量,多多的抓几副草药来,人人身上,都佩戴一些!”

张捕头诧异,这些日子,身边的兄弟,都渐渐的有了不好的症状,头晕目眩,惊厥发热,唯独他一人,什么情况都没有。

众人只觉得是张捕头底子好,才因此能够抵抗鼠疫,霍乱。

张捕头惊觉,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关外,不曾感染鼠疫的缘由,难道是因为程小淮给他的这个药草包?

冯云霁帮忙打包,孟始抓药,上称,两人一同合作,做事麻利。

方才的那几位兄弟,喝了药,按照程小淮的吩咐,回家消毒沐浴。

之后在家中紧闭家门,尽量避免与外界的人们接触。

程小淮准备好了药草包之后,就将这些药草包,都交给了张捕头,尽量的发放给城守和城门处进出的百姓们。

以作预防。

郑大人已经把关外难民大群堆积的事情,写了折子,上报朝廷,有了之前和老爷子还有冯家几兄弟之间的谈话之后,程小淮心中却也明白,这一次的折子,不一定能够被皇上看见。

程小淮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把关外的那些难民的病情,能够控制住。

这半个月,程小淮几乎都没怎么合眼,就连冯云霁

,也都忙的如同一个陀螺。

尕家屯的药农们,眼看着,就要山穷水尽了,即便是如今到了夏季,山上各种药材丰沛,可是程小淮几乎是做慈善似的,几个铜板就能拿上三日的药,就是每日去山上现采,都赶不上她的用药量。

十里堡里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葫芦的药田里,每一次施肥过后,不出三日,就能收割一茬新的药材。

该说不说,程小淮给的那个肥料,比他自己怄的那些肥,要强上百倍。

南竹是个头脑精明的,知道程小淮,在镇子上的状况之后,一日也没有闲着,自作主张的,又招了一批搓药的工人。

葫芦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培训之后,就开始将家里头的工人分成了早晚两班,作坊里,一刻就没有停下来过,搓制药丸子。

甚至是按照程小淮的药方子,去找了葛婶子,带着一群夫人们,开始制作能中药香囊,随身携带的草药包。

在程小淮夜以继日的努力之下,清水镇的百姓们,逐渐的走出来了阴霾,就连城门之外的那些难民,也得到了郑大人的妥善安抚。

他们只知道,救他们性命的是一位姓程的大夫,安顿他们的,是知州府衙门的青天大老爷郑大人 。

痊愈的乡亲们,自发的制作了两块匾额,送到怀济堂的那一日,街道上,热闹非凡,鞭炮锣鼓声,响彻天际。

程小淮笑靥如花,接受了众多百姓的好意。

看着费众多百姓拥护的程小淮,冯云霁脸上,十分的骄傲。

这些日子,他跟着小妹在关外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是相当有意义的,他已经飞鸽传书给了老爹,把小妹这些日子做的事一一汇报。

看得出来,老爹十分满意,洋洋洒洒的写了好长的一封回信。

只是,落款的时候,都没有提一句冯云霁。

冯云霁不服气:下一次,再也不跟老爹汇汇报小妹的情况了,让他想的一双眼珠子,都瞎了就算了!

老爹是懂得卸磨杀驴的。

远在京城的老冯,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身边的崔乙,有一些担忧的道:“侯爷,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备注给您添件衣裳?”

老爷子狠狠的瞪了崔乙一眼:\"这一天天的,瞧你大惊小怪的!

这六月的天,咋地,我得穿件棉袄?”

崔乙一噎,自打回到了京城,老爷子又恢复了先前的暴躁脾气,只不过,如今似乎是改了一些他暴饮暴食的毛病!

只要他稍加任性的时候,崔乙便是提醒一句:“侯爷,咱家小姐说了……”

别人说的话,老侯爷肯定不听,小姐的话,老侯爷那是一贯的执行到底!

“老爷子,您别气……”

“你们这几个玩意儿,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我好好一闺女,在关外,就跟那风餐露宿的野瓜秧一样,没人疼,没人爱的!

怎么你们这么点能耐都没有?

硬是给本侯爷弄不回来一个大活人!”

“老爷子,小姐的脾气跟您如出一辙,倔……”

“嗯?!”

老爷子怒目圆睁,仿佛是在提醒崔乙,小子,注意你的措辞!

崔乙倒吸一口凉气,马上改口:“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必然会坚持到底,小姐愿意留在关外,帮助那些穷苦困难的百姓,这是怀着大爱之心!

您……

不应该觉得欣慰吗?”

崔乙:最近,哄老爷子都得需要点儿心思了!

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