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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嗡”的一下震,旋即便涌现出一幕幕让我直掉冷汗的画面......火焰毫不留情的将卓也包围,充满绝望的热浪形成一堵又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具体的情况我不敢再想,至少我看过很多部和火灾有关的电影,也因此,我的心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在那嘶吼着的火焰中,卓也是多么无助,所以她才会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可我却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接通这个电话!

她只能以最柔弱无力的肉体硬扛火焰,然后在骤然升温的环境下陷入到绝望中,最后一点一点放下心中的希望......直到被吞噬。

深深的愧疚和悔恨之后,我又马上清醒过来,赶忙又发过去一个通话请求,可得到的依旧是拒绝的提示......

正当我焦急的有些不知所措时,卓也给我发来一段消息,告诉我她现在已经安全了,我松了一口气,接着回复道:“有没有哪里烧伤了?现在人在哪儿呢?”

“我现在在医院呢,消防员帮我带出来了......妈妈和杨叔(卓也妈妈的现任丈夫)都在,所以电话就先不和你打喽。烧伤倒是没有,不过脑袋被头顶脱落下来的天花板砸了一下......好像变笨了,不过这种小困难是难不倒我的,就算真的火势没控制住,我也不会出什么事。”

“为什么?少嘚瑟一些,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不要说大话。”

卓也回复道:“因为我是红颜祸水,哈哈哈......水最克的就是火,所以我肯定会没事。”

“卓爷,不能乱开玩笑,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要对生命保持敬畏。”

“我很敬畏啊......是这场火没有那么严重,并非是你想象的那种大火。”

“没那么严重是有多严重?”

我在仓库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不留神脚踢在了桌腿上,使得我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因为这股不该出现的疼痛,我趁着卓也还没回复我消息的时候,又给她发了一句:“除了脑袋被砸了一下,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卓也给我回了消息:“我还没搞清楚是哪个房间起了火......火势不大,黑烟很浓,整个楼道里全都是烟,以至于我都不敢出门......我的房间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厕所一直在冒烟,所以给我吓得不行......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没接,我只能用湿毛巾捂着嘴巴鼻子,打开窗户把半个身子落在外面呼吸外面的空气。”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你的公寓还在这么高的楼层。”说完,想着她在火场内也没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又补充道:“以后这种行为可得小心一些,然后呢?”

“没过多久我房间里也全都是烟了,那个烟雾报警器一直响,但是屁点儿水没洒下来......我以为是坏了,就用扫帚捅了两下......烟实在太呛了,刺的我眼睛睁不开,一不小心捅歪了,天花板给我捅下来一大块。”

我站在空调出风口底下,感受着冷风从我耳边呼啸窜过,放下心来后不自觉就因为这条信息,咧嘴笑了笑:“你可真是个活宝,烟雾报警器是不会洒水的......洒水的是自动喷水灭火系统,有一个独立的淋水喷头,你就算把报警器捅烂了都不会有水来救你。”

卓也给我发来一堆哭泣的表情,说道:“以前电影里看到触发了报警器不就是会喷水么,我以为我这个也是......结果来医院了以后护士跟我解释了我才明白。”

“那还有其他伤吗?”

“手腕和胳膊有一点儿小擦伤,其他就没了......”

这些天灾人祸是很难控制的,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我们很难做到以单薄的肉体去对抗,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全自己,然后寄希望于命运的眷顾。

万幸卓也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如果有,我该要以怎样的心态和情绪去面对她,面对现实?

“你先好好养着,明天我就来武汉。”

我点起一根烟的时候,也打开手机买了一张第二天一大早去往武汉的飞机。

“你要来武汉?”

“对啊,你脑袋不是被砸了嘛......你告诉我,让我吃你的肺,我还没谢谢你呢,这不刚好没什么东西能还给你,就让你吃我的脑子补补吧!”

她说:“猪脑是大补,你的是猪脑吗?......不是猪脑我就不吃了。”

“纠正一下,猪脑很有营养是没错,但是吃猪脑并不能补脑。”

“不同的人吃东西的效果也不一样,我这个人吃猪脑就是能补脑。”

“还是你厉害。”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这个消息的后面,卓也跟上了一张她的自拍......她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瞄着镜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还真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她,一头秀发不知道去哪儿了,从头顶到下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额头上又是一圈一圈的,和盘丝洞一样的绑法。

也许是近距离怼脸拍的缘故,她那狭长的睫毛我看的异常清楚,就连她鼻子旁边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灰色污垢,也被我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求安慰)”

我回道:“还真是彪悍!绑成这副模样,脑袋得被砸成什么样啊?......不会见血了吧!”

“没有,是我妈非觉得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叮嘱护士给我缠成这样的,我也嫌麻烦,可是看我妈担心着急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拒绝......”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出了什么事,父母肯定是最担心你的人。”

“是啊,所以我就随她去了,话说你不打算安慰我几句么?......不安慰我是要休息了,折腾了这么久可把爷累坏了!”

“矫情的话我安慰不出来,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糙汉子。”

“怂蛋。”

“我不是怂!既然这样,多的不说,就用香吻代替了吧,希望小卓同志能够笑纳我的一点心意,明天一早起床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说完这一句,我又用语音给她发了一个让我自己都非常恶心的亲吻声过去,结果得到的回应也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是卓也无情的嘲笑。

她说我这“香吻”带有一股厕所马桶的味儿,像是马桶堵塞以后会用到的杵子,盖住下水口一顿吸的声音。

我很生气,但在几秒后也被自己发出去的这个“香吻”逗笑了,可惜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再想撤回也于事无补,索性也就让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