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毕婉莹觉得自己的戏已经够了,她抽泣着从陆淮晟怀里退出来,抬手摸着眼角的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对不起,我刚刚有没有弄疼你的手?”
陆淮晟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得跟方才生气时判若两人。
“没弄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毕婉莹含泪轻笑,凑上去亲了亲陆淮晟的脸颊,柔声道:“你连夜赶回来一定没好好吃东西,先去洗个澡,我给你煮碗面。”
“好。”陆淮晟回了毕婉莹一个长吻后,这才去洗漱。
毕婉莹目送他回了房间,脸上温柔的笑逐渐变得十分诡异。她站在原地,木讷的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暗暗道:只要陆淮晟还爱我,我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没有事业也好,没有母亲也罢,她还活着,陆淮晟还爱她。只要有他,金钱地位都能拥有,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在这之后,陆淮晟就再没提过微博上的事情。
毕婉莹知道,这件事在陆淮晟心里算是已经过去了。
然而并非,陆淮晟没找她麻烦,却找上了景杳。
这天,景杳像往常一样排练结束,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又被陆淮晟的保镖拦住。
不过,这次保镖似乎有所防备,像是怕自己也被打一样。他站在离景杳三米外,又正好挡着她要走的路。
“景杳小姐,我家老板请你见一面。”
景杳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又来,这是还没被打怕啊?”
保镖神情尴尬的说道:“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老板让我来找您,不能不来。”
“也是。”景杳轻呵一声,路过保镖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这次没喊错,值得夸奖。”
保镖想笑,又笑不出来。
景杳跟着保镖来到咖啡厅,大概是被陆淮晟包了全场,平日里生意还不错的咖啡厅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包厢里,陆淮晟坐在椅子上,身侧站了七八个保镖,就差直接在他面前砌堵墙出来了。
看得出,他还是被打怕了。
景杳走进包厢,目光在那七八个保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陆淮晟身上。
她随手拉了一只椅子坐下,满眼嘲讽的看着陆淮晟:“这次,你又想让我背什么锅?”
陆淮晟一噎,咽下口中的咖啡后,叹声道:“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这次来,我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
“哦。”
见她这个态度,陆淮晟也实在没招,只能继续道:“你跟莹莹在微博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呢?”
陆淮晟皱起眉,说:“事情的起因我也不想再追究,你无非就是气不过这两年来浪费在我身上的青春和莹莹跟我相爱的事实。但是,现在你报也报复了,网络上的那些人也站在你这边骂了我们很多。”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莹莹现在也很可怜,父亲犯事进了监狱,母亲意外车祸去世,她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了。”
“所以,你能不能别再针对她,也别再欺负她了?”
“等等!”景杳抬手打断陆淮晟,一脸吃瓜的表情问道:“你说谁出车祸?周妘?”
陆淮晟:“对,就在几天前。”
“死了?”景杳狐疑的问。
陆淮晟:“嗯,已经火化安葬了。”
闻言,景杳终于没忍住。虽然不道德,但还是笑出了声来:“哈哈,她死了?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陆淮晟望着无法止住莫名大笑的景杳,烦躁在心中无止境地蔓延开来。
“我笑什么?”景杳收住了大笑,但嘴角依旧上扬,眼底是满满的嘲讽,“我笑恶人自有天收,这话还真没错。”
面对这样毫不避讳情绪的景杳,陆淮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狠狠皱起眉,挫着后槽牙,语气压抑着浓重的不满。
“景杳,死者为大,就算她以前对你不好,你也不能幸灾乐祸。”
面对陆淮晟的指责,景杳嗤之以鼻。
她目光冷彻的看着陆淮晟,寒声道:“我就要幸灾乐祸,怎么了?不可以吗?”
“你!”陆淮晟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觉得眼前的人,更陌生。
“她是你的未来岳母,啊不,应该是已逝岳母。”景杳改了口,继续说:“但是她跟我只是仇人关系,要不是我现在才知道她死了,火化的那天我高低得买几封鞭炮放一放,再请几个黑人抬棺,找一个专业团队,坟头蹦迪。”
“恶有恶报,死了就以为能洗刷自己做下的孽吗?”
陆淮晟已经被景杳气得说不出话来。
景杳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你说毕婉莹可怜?她一点都不可怜!”
“毕家如今的遭遇,不过是他们早些年种下的孽罢了。包括她毕婉莹,也照样逃不过。”
陆淮晟没想到景杳会这么咄咄逼人,他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
“你就非得要逼死莹莹才肯罢休是吗?”
“没错!”景杳声音稍稍拔高了一些,继而语气更冷了些:“我就是要针对她,就是要欺负她!我就是要让她千倍百倍的付出代价!”
“你就这么恨她?恨她毁了你的婚姻?”陆淮晟很纳闷,景杳对毕婉莹的恨究竟怎么来的。
难道真的因为她太爱自己,被毁了婚姻后,就疯狂的要报复?
“呵,你想知道原因,那你回去问她啊。看她敢不敢跟你摊牌,说说她曾经做过什么。”
说完,景杳直起身,目光凉凉的瞥了眼他身边的保镖,继续说:“你回去告诉她,我跟她之间还没完呢。”
随后,她不再跟陆淮晟浪费时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
等她走后,包厢里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保镖们你看我我看你,连喘气声都刻意压低。
陆淮晟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砰的锤了一下桌面。
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沉重,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可见是被气狠了。
景杳离开咖啡厅后,便拨通了一个陌生电话:“接下来的一周,我要陆淮晟的所有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