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一噎。
这话他没法反驳。
大祭司捋了捋胡须，表情一秒变正经。
“这丫头风华绝代，气韵自成，势必名动九州，取得无上成就。”
“与她结下善缘，是万毒谷之幸。”
谷主点了点头。
他并不觉得大祭司的话夸张，有些人单单只是往那一站，就带给人足够的信服力。
让人相信，她资质非凡，潜力无限。
谷主深吸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真没想到，我们这毒君，竟是女儿身……”
此事他昨日便有所耳闻。
毕竟，从遗迹回来的弟子们都在议论纷纷。
身为谷主的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到那些声音。
“谷主没想到的事，怕不只这一件吧？”大祭司揶揄道。
谷主看了大祭司一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老人家。”
他抹了把脸，“思窈那孩子，居然是浅浅的女儿，我的外孙女……”
这一事实冲击得谷主一晚上都没睡着。
昨日思窈说有事跟他说，不曾想，她说的事，简直令他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有外孙女了；悲的是，女儿十几年前便已不在人世。
大祭司叹了口气，“谷主节哀，浅浅定不想看到你悲伤过度。”
“若她在天有灵，我倒盼着她经常入梦来看看我。”
“会的。”大祭司也只能这么安慰他。
这时，小冰降落在宽阔的殿宇前。
在南烟染双足踏地后，它变为小小的一只，蹲在她肩上。
南烟染一抬眼，就与两双眼睛对上。
她摸了摸鼻尖，“看样子，谷主和大祭司知道我会来此。”
两人就像专程等在这一样，看到她时，神色也没有太过意外。
想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之事。
“丫头，进来坐吧。”
谷主示意道，旋即转身迈入殿中。
大祭司笑眯眯地看着南烟染，“女娃娃长得是真滴俊呐！”
南烟染：“……谢谢夸奖。”
三人在殿中落座。
南烟染歉意地开口：“谷主，大祭司，我……”
谷主摆了摆手，正色道：“你不必抱歉，说到底，当初也是万毒谷强行把你们留下。”
“你并没有对不起万毒谷的地方，女扮男装是你的自由，没有告知于人的义务。”
南烟染怔了下，“话虽如此，但……”
她可是实实在在地得到了万毒谷的传承典籍《毒蛊真经》！
看出南烟染在想什么，谷主缓声道：“丫头，不用想着把《毒蛊真经》还回来，毒君之位，非你莫属。”
“啊？”南烟染面露惊讶，“可我并非男儿。”
大祭司悠哉悠哉地道：
“你这情况确实是头一遭，以往毒圣选中的继承者，都是一男一女，所以也就默认了毒姬为女子，毒君为男子。”
“但是否有资格当继承者，从来都是以毒圣的认可为准，而不是所谓的性别限定。”
谷主神色一动：“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毒圣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自殿外踱步而来。
华丽的黑色双翼一闪一闪，夺人眼球。
“丫头，且不说我无权收回你的毒君之位，就算能，我若这么做了，毒圣怕是要找我拼命。”
毒圣的大眼睛斜睨了谷主一眼，仿佛在说：
小样，你明白就好！
“这……”南烟染有些哭笑不得。
毒圣这只兽兽还真是太上皇一样的存在啊！
当兽当到它这个份上，可以说兽生圆满了！
某太上皇踱步至南烟染面前，一顿猛盯。
小冰瞪着毒圣，隐隐有要炸毛的趋势。
这只心机独角兽，又妄图引起主人的注意！
毒圣高傲地瞥了小冰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一道嗤声。
南烟染见势不妙，赶紧开口：“打住，爱与和平在向你俩招手。”
两幼稚兽这才各退一步，消停下来。
看得谷主大祭司不由有点心酸。
毒圣可从没这么听过他们的话，大多时候都爱搭不理的。
“无论如何，感谢谷主和大祭司不计较我的隐瞒。”南烟染郑重道。
“那个，自我介绍下吧，我叫……”
大祭司笑着打断：“哈哈，你的名字全白帝城都知道了，剑碑留名者！”
谷主：“不错，你已名动白帝城。”
“啊这……那我们谈谈城主府和暗冥宫吧。”
南烟染将在遗迹中与上官胥等人的冲突道出。
“城主府和暗冥宫必然会为上官胥他们报仇，应该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合力对万毒谷发难。”
“擒贼先擒王，我准备先下手为强，除掉白群、上官绝和上官卓。群龙无首后，底下其他人不足为惧，掀不起什么风浪。”
“还有一个跑去凌霄宗为女报仇的上官震！”
南烟染目光冰寒。
算算时间，那上官震应该到凌霄宗了。
发现宗内空无一人的他，还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闻言，谷主神情凝重，负手来回走动。
“丫头，四大势力的格局之所以打破不了，正是因为我、白群、上官绝、秦嗣源四个掌舵者，修为相当，皆无限接近灵皇境，谁也奈何不得谁。”
“谁率先晋级灵皇境，便由谁改写格局。但修为越往上，晋级越困难，停留在一个境界十几、几十年，乃是常事。”
“若非如此，城主府和暗冥宫又岂会联姻？他们一家吞不下其他三大势力，便结盟，想着共同瓜分。”
南烟染明白谷主的意思。
他在委婉地告诉她，白群几人难除。
但她又怎会打无准备之仗。
“谷主可知这是什么？”南烟染从空间里取出一物。
谷主瞳眸一缩，大祭司也愣住。
眼前散发着莹莹微光的银白色纱衣，不正是传说中的……
“幻羽流纱！”
谷主这才反应过来，南烟染说的是她自己准备除掉白群几人，而不是借他之手。
难怪她会如此自信。
穿上幻羽流纱，身形和气息皆被隐匿，任修为有多高，也捕捉不到她的存在，杀人越货易如反掌！
大祭司目光灼灼，“有这等逆天神物在，白群他们在劫难逃。”
“叫他们太平日子不过，净想着争霸白帝城，该！”
谷主淡淡道：“欲壑难填。”
他想到什么，好奇地问：“丫头，你方才提到上官震，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他那刁蛮跋扈的女儿客死异乡，难道这也与你们有关？”
南烟染微讶，“呃，思窈没跟你这外公说吗？”
谷主沉默了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南烟染，幽幽道：
“她说未经你许可，不会透露你们的来历。”
所以，他连娶了他女儿的便宜女婿是谁，都还不知道。
南烟染眨了眨眼，默默地斟了杯茶，一饮而尽。
多好一妹纸，奈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事情是这样的……”
南烟染道出凌霄宗与上官震结怨的缘由。
“整挺好，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大祭司抖着胡子道：“你们哪也没去，却来到了暗冥宫大本营所在的白帝城。”
南烟染抚额：“孽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