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染眸光一凝，“此话怎讲？”
“那两鳖孙的心变了，与我们早已不是一路人。”皮皮面容肃杀，“再见面，就是不死不休的恶敌。”
“主人小心他们就是，男的叫融夜，女的叫云姬。”小冰气愤道。
南烟染给它顺毛，“好，我记住了。”
“哦，他两的名字是他们自己取的，不是主人你取的。”
南烟染：“……”
她怀疑小冰在内涵她取名废。
皮皮目光有些放空，喃喃低语：
“千年过去，不知两鳖孙现在窝哪逍遥快活？”
“七个老姐在九霄可安好？”
南烟染微怔。
九霄？
好像在哪听过。
少顷，南烟染想起来了。
拜师那日，她问师尊为何会收她为徒。
五师兄说师尊对每个弟子都只有那一句相同的话——
“大陆至强者，破九州，冲九霄。”
南烟染敛眸。
她的七个美女护法在九霄？
那九霄就是九州之上的界域了。
不然何须用到“冲”这个字。
而且，聿说过，九州通往其它界域的通道，都关闭了。
想要见美人儿们，目前看来是件遥远的事。
“我义父他……怎么样了？他叫什么？”
南烟染语调缓慢，双手不自觉攥紧。
“药王他老人家叫段无念，世人只尊其为药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名。”
皮皮垂下头，语气低落：“抱歉尊主，药王的情况，我也不知。”
“你成为九州之主后，想接药王到你的虚空之界上的帝宫养老，但药王习惯了他的药王殿，不愿挪窝。”
小冰接过话茬：“主人拗不过药王，就易装打扮，以药王传人‘九帝’的身份行走九州，悬壶济世，聚揽天下人心，将药王殿的声名推上顶峰，无人敢惹。”
皮皮忍不住吐槽：“九帝不就是九州女帝，尊主这名儿取得也是绝了，明晃晃地告诉了世人，药王传人九帝是谁。”
“奈何世人愣是联想不到九帝和尊主是一个人，下意识认为尊主武力绝强的同时，不可能医术也那般炉火纯青。”
小冰狂点头：“可不是嘛！”
南烟染扶额。
打趣完，皮皮眼神一冷，“世人不知，我们这些身边人却是知道尊主和药王的关系的。”
“融夜和云姬只要没死，就一定会对药王殿下手！”
“尊主指派我等分别去各州当州主时，融夜自动请缨去中州，还不知道在暗地里埋了多少雷！”
南烟染心中一沉。
小冰感应到自家主人的心绪，忙宽慰道：
“主人别急，药王殿在中州，你的师兄们貌似对那很熟，之后问问他们。”
“嗯。”南烟染按了按眉心，“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何会戴着半张面具？”
应该不是为了装酷吧？
皮皮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尊主不问，我也会说的。”
“我们第一眼看到尊主时，你的半张脸上就有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印记，怎么也去不掉。”
“尊主三岁前，药王还没出现，是我们照顾。那三年里，我们频频倒霉。”
“开始是平地也能摔跤，喝凉水都塞牙缝，禽鸟飞过时拉下的屎总能精准落到我们头上……后来发展为小病小痛，时不时出点血。”
南烟染下意识摸了摸脸，“这么诡异？与我脸上的那个印记有关？”
皮皮点头：“药王的到来，终止了我们的霉运。他告诉我们，尊主你中了阴阳咒。”
“此咒在女子身上表现为厄咒，在男子身上表现为逆生咒。两种咒的作用分别是……”
皮皮仔细说了下，然后道：“药王说幸好尊主中咒时间不长，咒力尚浅，否则我们日日对着你脸上的厄咒印，不会仅仅只是倒些小霉，而是会遇到真正的厄难。”
南烟染在听到“逆生咒”三个字时，就呆住了。
这不是聿所中的咒么？
她和他都被人下了阴阳咒？！
皮皮叹了口气：“可惜药王也对那厄咒束手无策，不知要如何才能解咒。只能给尊主打造面具，遮挡厄咒印。”
“最重要的是，这类邪恶的咒，若不彻底解除，它会生生世世跟着中咒者的神魂，折磨得中咒者每一世都不得安生！”
南烟染眸内闪过一抹慑人的寒光。
前世的她和皮皮等护法来历成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片山谷的。
还是个婴儿的她，就被咒术师下了阴阳咒？
抑或此咒是跟着她神魂而来的？
此咒虽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却会祸及她身边的人。
除非她与世隔绝，永远不见人！否则与亲近之人，就得一直隔着面具相对！
施咒者的用意，好生毒辣！
南烟染压下那些情绪，急声问道：“我这一世脸上并无厄咒印，是义父找到了解咒之法吗？”
如果是这样，那聿身上的逆生咒也可以解了！
毕竟，厄咒和逆生咒源自一体，同属阴阳咒。
皮皮古怪地看着南烟染。
怎么办？他真的不想打击尊主！
想也知道，尊主这么急，定是为了她藏着的那个男人！
被藏着的某人，此刻心绪也有些不平静。
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眸底氤氲着细碎的流光。
他好像知道，自己身上的逆生咒是怎么来的了。
聿捻了捻手指，唇畔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曾经他非常不喜逆生咒发作时，失去一切力量的自己。
可若是为了自己要永远守护的她，别说是逆生咒，任何苦难，他都……
甘之如饴！
小冰因为去雪域冰原采冰魄花，未随南烟染去灵南界。
因而不知道聿中了逆生咒的事。
它纳闷道：“主人，药王虽从未放弃过为你寻求解咒之法，但直到你陨落，厄咒也还是在的，并没解除……”
“不知道厄咒为什么没随着主人的神魂来到这一世，反正这是好事就对了！”
南烟染心中一跳，“厄咒没解？”
她猛然起身，动作过大，带倒了手边的茶杯。
皮皮火速收拾地上的碎片残渣，“尊主，莫激动……”
“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你的男人，帮你把厄咒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或许有别的原因呢！”
“转移……”
南烟染咀嚼着这两个字，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她轻抚着锁骨处的黑玉，“我先失陪一下。”
音落，人已在殿中消失。
皮皮：“……”
小冰：“……”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主人这是怎么了？”
小冰冰蓝色的眼瞳内，充满了疑惑。
皮皮得意地叉腰，“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哥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