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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注定会热闹一整天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山的那边只有一小缝的白色。

光线经过层层稀释,变成微弱的浅蓝色,轻轻地贴在刘家的院墙上。

院子里架着一口大锅,旁边立着两块大石头,石头上盖着一块宽大的木板。

木板上摆着一桌子三十多碗分好的油条。

刘家老汉守在一口热油锅前,用长筷子炸着油条,“滋滋”炸响的油香飘满大院。

他穿着一件花布衣服,外面套着一个宽大的围兜,袖子几乎快拉到肩头上。

一旁的老伴见了,埋怨道:“这可是昨儿刚做的衣服,你就不能先穿件旧的吗?一会弄脏了,上到山去让仙人们见着了,看你张老脸往哪放!”

“哎呀,这不是怕赶不及嘛!”刘老汉满手油污,翻夹着油条。

“山神要的是你孙子,又不是你,你急个什么?”老伴又开始唠唠叨叨地说起来。

院子的另一边,刘家的儿子们拿着麻绳将从黄木匠家买来的躺椅绑到轿子上。

借着昏暗的光线,刘家老四用锤子把绳结给钉好。

“要钉稳啰,别一会上山去半路就散架了。”

“哎呀放心吧。二哥,再拿个来,我钉两根去。”

“梆梆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老韩一家人来了。

“来来来!老爹刚炸好的油条,这里有碗,胡辣汤自己打啊!”

老韩家的男人们刚进来,项家人也到了。

都是一个村的,也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坐下就吃,到刘老汉跟前喊一句,就打起满满一碗的辣汤。

三家男人围到大木板周围,腾腾的热气从人群中冒出来。

“哎你说,咱们村是不是今后要发达了?”

“绝对是!我跟你们讲,空真观他们的祖师,以前就是这岳泰山神的使者,一千多年了,都没再选,今天选了我们村,那还用说嘛!”

“你们家老丈人,那个柳屠户不是也要搬来了嘛?”

“啊。”

“就说嘛,有仙人庇护,不比啥强。你们说,这么多年,咱们村出过什么事没?也就黄木匠家小子被妖怪抓了。你看空真观的人立马就下来给我们捉妖,那个李道爷还为这事受了重伤。多么好的人,他们杨家村的怎么就……”

“就是就是。”人们纷纷附和。

“咱们村跟空真观本来就好,空真观又和岳泰山山神要好,这回村里又出一个岳泰山的神使,这个就叫那个什么……”

“亲上加亲!”

“对!亲上加亲!”

“哎,你们说,咱们三家,会是谁有这个福分。”

“那肯定是我们家!”韩家人说道:“我们家那个大媳妇,人可是城里的大小姐,会写字会画画,人也漂亮,生的娃肯定也不会差!”

“哎呦呦,还大小姐,不就是个在城里卖陶器的嘛。”项家人不服:“要我说,我们家的才好,人祖上可是跟着空真大仙打过仗的!”

“祖上打仗又不是你打仗啰,神气个蛋!要说还得是我们刘家,他们空真观的大师兄,不也是刘?说不定是我们哪位老祖宗呢!”

“得了吧,刘真人一家在京城里呢,真跟你们有关系,怎么不见你们去拜年啊?”

年轻人你一句我一言,越说越起劲,胡辣汤的热味和辣气在大木板上盘踞着。

昏蓝的天空开始泛白,天际边出现几缕红橙光。

白光线照进院子中,人们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

南碧村的村民们个个喜气洋洋,精神焕发,喝下去的胡辣汤让每个人的脸上都变的通红。

男人们喷着热气,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梆梆梆。”

一个小孩敲门进来,面对一大群大人投过来的目光,怯生生地说:“刘……刘阿爷,我……我娘唤我来叫你……唱……唱戏的到了。”

刘老汉赶忙扔下手里的筷子,招呼着刘老四,“快,快去把那袋糖拿出来。”

“对对,我们的糖呢?”

项家和韩家也赶紧把带来的糖拿出来,跟着刘老四出去了。

“小明,过来。吃了没?”

“我……我家里煮了。”

“煮了没事,来跟叔叔们一起吃!”

小明犹豫了几眼,还是禁不住油条的诱惑,坐下去吃起来。

大老爷们吃得多,吃得也快,天还没完全亮,五框的油条就吃完了,胡辣汤也见了底。

好在身子也暖和了,项家人和韩家人就先回去了。

刚走出去,就见吴妈和郑妈在门口等着。

“吴妈!郑妈!”三家男人都打着招呼,在南碧村,这吴,郑两家的地位是最高的。

吴妈说:“空真观的人已经到了,在家里吃饭呢,等到了时辰,就一起上去。”

郑妈递过来六个袋子,:“鸡给你们杀好了,这里是空真观给的仙果,红色的是皮,剥掉里面是芝麻肉,拿那个和鸡炖一锅汤,给你们媳妇吃了。”

“别自己把鸡偷吃了啊!不是给你们的!”吴妈打趣道。

“哎呀放心吧,谢谢吴妈,郑妈。”男人们纷纷道谢,赶紧回去收拾准备。

“空真观的人来了?会是那个李道爷不?”

“笨啊你,都说了在家吃饭,还能是哪个!”

“有人想吃天鹅肉啰~”

“给我闭嘴!”

“羞羞啰~”

“淦!”

南碧村各处的房门推了又开,开了又关,人影来来往往,连气温都似乎升高了几度。

黄木匠带着徒弟,提着一个工具盒子走到最近的项家人家里。

“抬轿搞好了吗?我瞧瞧,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马虎不得。”

项家人嘴上说着,还是让专业人士亲自看看。

拽拽麻绳,摸摸钉子,黄木匠满意得点点头,抽动两下鼻子,问道:“什么东西那么香?”

“空真观的道爷送来一个仙果,跟鸡炖锅汤,给媳妇吃。”

“嗯……你们家也是好福气啊。”黄木匠说道。

“哪里哪里。”项家人也笑开了花。

又寒暄几句,黄木匠带着徒弟到韩家人那边去。

一小半个太阳露出来,村里终于响起第一声鸡啼。

阳光撒在村口的泥路上,家养的土狗才刚睡醒,对着走走停停的村民叫着。

韩家的大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抬轿上,手里捧着刚煮好的仙果鸡汤,美滋滋地喝着。

“唉,嫁到你家这么多年,可算有好日子过了。”韩家媳妇一副幽怨的样子。

“哎呦喂,姑奶奶哇!”韩家长子韩子豪说道:“我喂你,我喂你还不成嘛!”

韩子豪拿过瓷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喂过去,韩家媳妇笑嘻嘻地喝着。

山谷的太阳只冒出了薄薄的一层,南碧村就已经完全亮了。

空真观八弟子吴金远吃完早餐,用清水洗去一手的油,又喝下一大碗肉粥。小男孩个子长得快,现在的他已经高到阿娘的胸口了。

吴金远把手擦干净,拿起师父给的拂尘,到隔壁把师弟郑科雄喊出来,两个半大孩童走到村民们前头,粗着嗓子大声喊道:“吉时已到!”

一声高亮的唢呐声划破天空,将天边的暖日都吹高了半边,滴滴答的声乐奏起来,村子里的农家大院响出三阵号子。

“嘿嘿呦!抬~起,轿嘿!”

“嘿呦!”男人们齐声发力,将抬轿扛起来,载着家里的小媳妇稳稳当当地从大院中走出来。

两位空真观的小道士走在前面,戏班子跟在身后,刘家,项家和韩家的男人抬着轿子跟在滴滴答答的奏乐声后;吴妈,郑妈端着两个土地庙里的玉盘子,上面放着两壶好酒,走在轿子后,南碧村全村老少走在最后。

全村三百多口人,迎着清晨明媚的阳光,往岳泰山上走去。

吹拉弹唱声一路飞上山顶。

这一路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走到山脚下停下来,乐师们放下乐器,接过村民递过来的水碗喝着。

冬天的早晨,冰冷的云雾将整个岳泰山从头到脚都盖住,从山脚下顺着山路看去,不出几十步,浓厚的云雾像一堵白墙拦住去路。

吴金远和郑科雄走上一级石台阶,冲着山路鞠躬行礼,大声喊道:“山神使者到!”

百级台阶上,云墙突然化开,空真观七弟子孔宣安一身白袍,脚边架着一口熬煮的丹鼎,微弱的小火苗稳固地燃烧着。

孔师兄拿着一个铁火钳,从滚烫的丹鼎中夹起一个小巧的白玉丹壶,对着一行人说道:“天气寒冷,食丹补气!”

温热的丹药从玉壶中倒出,三位道士将丹药分给三位孕妇。

媳妇们小心翼翼地吞下去,丹药刚一入喉,全身便暖和起来,甚至有些热,三位媳妇悄悄拉开身上的厚被褥,相互对视几眼,都偷偷笑起来。

孔宣安弟子重新走上百级台阶,弯腰行礼:“恭迎神使!”

唢呐再次吹响,孔师兄转过身,带领众人还是登山。

走上百级台阶,就仿佛走进白云雾房间一般,四周围只有白茫茫一片,除了脚下的台阶还是寻常模样,眼里就是有白茫茫一片。

往上走了三十五步,抬轿上的媳妇胸前突然出现一个胸口大的圆盘石头,一出现就直接往媳妇们的肚子砸去!

三位准妈妈们赶紧伸手托住石头,突如其来的重压令女人们甚至发不出声音。抬轿的男人们脚下直打颤,拼命咬着牙才站稳。

男人们看不见抬过头顶的轿子,而宽大的椅背又挡住了后面人的视野,手中的石头仿佛有牵引一般一直用力压向女人们的肚子,三位媳妇们苦苦支撑着,连喊叫的力气都腾不出来,又急又怕,眼泪止不住地流。

漫长的八百级台阶终于走完,空真观六弟子钱宇通站在台阶上,拦住一行人。

领头的三位弟子一起鞠躬道:“山神使者到!”

六弟子钱宇通走下来,在女人求助的目光中,单手把胸口大的圆石盘拿起,仿佛在他手中只是个泡沫玩具。

将圆盘石放到一边,六弟子钱宇通返回台阶上,鞠躬行礼,“恭迎神使!”,然后转身,走在前头。

人群又走在白雾云层中,往上再走八百三十五步,眼前又是一道白雾云墙,五弟子柳妙清道士在此等候多时。

空真观四位弟子上前鞠躬,异口同声,“山神使者到!”

柳妙清道士走下来,对着前头的刘家人问道:“框中惑。”

刘家媳妇想了半天,才在旁人的提醒下答道:“国。”

柳师姐点点头,走到项家人面前问道:“盖下畜。”

项家媳妇想了一会,答道:“家。”

柳师姐又走到韩家人面前问道:“心中绿。”

韩家媳妇抹着眼泪,哑着嗓子回道:“情。”

五弟子点点头,又往后扫了一眼,没见着姐姐的身影,只好走回上去,鞠躬说道:“恭迎神使!”

云墙再次化开,人群继续往上走着。

滴滴答答的唢呐声终于吹到山门前,四弟子周福礼站在门前,白云雾组成一扇紧闭的铜铁门,拦住去路。

“入了山门,选召为使,凡物无缘,财宝成粪,同意否?”

村民们齐声高喊:“善!”

“何物为证?”

刘老汉走出来,打开手里的翡翠宝珠献上来;项老伯拿出祖传的玉佩,韩家人拿出一对玉手镯。

四弟子周福礼拿出拂尘在三人手上快速一挥,只见宝珠,玉佩和手镯瞬间粉碎成一堆粉末,山风一吹,便飘散不见。

身后的云雾铁门缓缓打开,四弟子周福礼鞠躬行礼,“恭迎神使!”随后也转过身再前方领路。

再往上走503步,终于走到空真道观门前。从这里往右转再上去,就是山神的神龛了。

道观是静谧之地,乐手们终于可以休息了,刘家媳妇,项家媳妇和韩家媳妇的轿子被放下来,并排在一起。

空真观道长李真武背着一只手,二弟子李蕴婉在左边,三弟子赵玉珍和十一弟子在右边,手里捧着精巧的小酒杯。

这里就没什么考验了,李真武道长袖口一甩,“恭迎神使。”

三名女弟子走上去,分别拉起媳妇们的衣服,露出大肚子,将手中的灵酒撒在上面。

之后的路其他村民就不能上去了,师叔祖拿出丹药壶,分发下去,那是观里珍藏的丹药,可以通洗污秽,强身健体。

村民们吃了,便纷纷道谢,连着刘家,项家和韩家人,都得返回去,只留下轿子上的媳妇和三位接生婆。

大师兄刘全宏走出来,伸手一抬,三个轿子就凌空升起,三个媳妇惊奇地到处看着。

刘真人带着三个轿子和接生婆往神龛上走去,师父领着其他弟子在后面跟着。

到了山顶,三位媳妇诚惶诚恐地被三位女弟子搀扶起来,走进神龛中。

一推进门,温暖的热气就扑面出来。神龛只有三张铺着鹅毛绒的被褥,中间挖有一个火坑,里面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堆。

媳妇们被扶到床上躺好,轻如云彩的被子盖上,舒服得犹如泡在热水浴缸中。

这个临时的山神庙并不太大,摆得下三张床,床边铺好地铺,床头上贴着激活的避寒符,八边形的房顶拱起来呈一个尖锥形,正中间挖有一个深火坑,里面贴着一张红色的道符,燃起熄不灭的火堆。

接下来的两天,刘家、项家和韩家的媳妇就要在山神庙里带着,直到生下娃娃,让岳泰山山神选召成使者。

南碧村里有一个接生婆,又从泰康镇里请了一个,从萤枣村请了一个,一共三个接生婆在庙里伺候着。

而空真观的道士们,在道长李真武的带领下,在庙外的不远处就地打坐修行,守候着庙里的六位平民。

道士们按辈分排列,围成一圈,席地而坐,闭目修炼。

岳泰山上的青蓝色真气汇聚到圆圈中,缓缓盘旋成一个微型的龙卷微风。

萧鸿宇头猛地一垂,从睡梦中惊醒,左右看看,师兄姐妹们都进入深度冥想中,自己方才的瞌睡没被注意到。

便伸开双腿,慵懒地坐着,抬头看看蔚蓝天空。

天上挂着一轮大大的太阳,但是日光却不刺眼,萧鸿宇心头一动,真气浸满眼球,眼皮上翻,直视烈日。

青蓝色光幕的筛选下,光芒四射的巨大天体,在眼中变成了一个有着柔和线条的神光环,光环中间,浮现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太阳神东君。

东君的身影高高悬挂在高空中,只见黑影,不见冠冕,祂此时面朝南方,丝毫不在意地上的目光。

萧鸿宇看着太阳神,又想起在黔山滇神池的那夜。

狐仙女,灵虚子,大太阳,米迦勒......

眼睛一眯,他回想起来,自己内观里好像还有一个雅威的东西吧。

他突然好奇起来,如果我真的接纳了雅威的印记,有没有这个说法来个东西方双修呢??

心里一动,他立刻重新盘腿坐好,冥想入定。

但是刚一闭眼,他在又重新睁开。

这个……万一在道士中间光翼展开了,是不是要有点作死了。

他直起腰四处看看。

要是回道观里的话,会不会太明显了?还是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吧。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慢慢往山顶最高处走去。

那里离神庙也就不过百步远,在山顶最高点,放有一个平滑的大圆盘。

萧鸿宇看着圆盘,悠悠说道:“那个……要是出了点什么,你可要拉我一把啊。”

等了一会,没出现什么迹象,萧鸿宇就当是山神默认了,便一屁股坐到圆盘上,开始冥想入定。

潮湿的海风伴随阵阵海鸟的鸣叫声吹进耳中,萧鸿宇睁开眼睛,海滩小天地映入眼帘。

此时是大白天,白色的太阳高挂当空,海鸟在断崖上盘旋,远处的鲸群浮出水面,喷出几道水柱,海浪反复冲刷着沙滩。

而原本那个洁白光环,已经被挤压到天地的一角,黯淡无光。

萧鸿宇看了很久,突然笑起来,“兄弟,如果你是多元唯一的话,那我们俩的关系其实还更近一些。”

停顿一下,他突然一歪头,眯起眼睛,“你不会真的是多元唯一吧?”

等了一会,雅威的声音并没有如预料中的响起,萧鸿宇耸耸肩,双手插进沙滩裤的裤兜里,踢着一双沙滩凉鞋,在小天地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来回走了几圈,他停下来,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白日。

所谓金丹期,其实就是把内观小天地中的日月拉到土地下包裹孕化,这个过程……跟修练有啥关系不?

二师姐从筑基进入金丹,就是各种自己谈了一席话……这个……可以说是歪打正着赶上了。

三师姐从炼气突破到筑基,他可算是功劳第一,但是三师姐之前也是修行了十年,可谓底蕴深厚,自己可能也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

但是看看自己,当初炼气,就是想了一天,筑基更是只用一晚。

相比起来,自己当时修行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月。

但是自己确实是达到了一模一样的境界。

这……到底……

他眯着眼,目光从太阳转移到洁白光环。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

要是说……把这个光环拉进小天地下……会怎样??

心动,就忍不住要行动。

萧鸿宇伸出手,真气从手掌中飞出,像一条绳索向天上的洁白光环高飞过去。

岳泰山上,空真道观的道长李真武忽然感觉从身后忽然翻涌起一团强烈的能量,他回神睁眼,果然没看见十弟子萧鸿宇。

他站起来,便看见在山峰最高点,弟子用很不标准的姿势地端坐着,头毫无精气神地歪到一边,沉肩塌腰,双手垂到身侧,手掌向上,五指无力地弯曲起来。

若不是弟子的双眼中正汹涌地喷射出真气,还真会以为他其实是睡着了。

师父仙目一开,只见弟子的丹田狂躁地喷涌出能量,而在弟子的头上,亮起一大团圣白光芒。

他站起来,缓缓走过去,仙目紧盯着弟子。

忽然,从弟子身下飘起一股青气,钻入弟子的体内。

师父的神情放松了一些,伸手扶住十弟子的后脑,仙识探进去。

“道爷三思!”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萧鸿宇的行动,真气绳索停留到半空,他转过身去,只见一位面熟的绿衣中年人站在自己的沙滩上。

他忽而明白中年人的身份。

他收回真气,行半礼问候:“山神驾到,有失远迎。”

岳泰山神一愣,随后不失尴尬地笑着:“道爷言重了。老夫不请自来,擅闯内观,还望道爷谅解。”

萧鸿宇也明白过来,就收下礼仪,“行吧,你找我什么事?”

山神又一愣,笑道:“道爷气量非凡,老夫佩服。”

“嗯。”萧鸿宇的心思还在方才的尝试中,没太留意跟山神的对话。

岳泰山神收拾好面容,“老夫贸然来访,想问道爷方才为何呀?”

在自己的内观中,萧鸿宇全然没有平日的谨慎,他随意一挥手,说道:“看看能不能也掌握雅威的力量。”

山神瞪开双目,随即又恢复正常,又问:“道爷,何有此意?”

萧鸿宇背起双手,坦然回答:“随心所欲。”

不知为何,灵虚子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

山神也收礼,问道:“道爷可知……老夫为何突然要选召神使?”

萧鸿宇回答:“听师父说,是因为天地有变。”

他的好奇心突然被吸引开,这个天地有变,到底是啥有变?

山神呵呵笑着,又问道:“那么,道爷以为是会有何呢?”

萧鸿宇自信地笑起来,“西方地狱的恶魔跑到我们的地盘,杀了两个山神,这闹不好会引起东西方大战。”

山神笑着说:“大树参天,由核丸发芽长成;鲜花艳丽,由微粒破土长成;江河壮美,由泉眼汇成;山峰高耸,由石土堆成。”

“道爷,再想想。”

不需多想,萧鸿宇也能明白山神的意思。

事物之间的联系既紧密又无序。

就用着名的“萨拉热窝事件”来说,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但是“萨拉热窝事件”本身是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运动和奥匈帝国之间的冲突。

世界大战由此开启,但是整个战争又都跟此无关。

整个战争,本质是帝国主义的利益冲突。

所以,“萨拉热窝事件”开启了世界大战,但又跟整个战争没有半毛钱关系。

再由此想回来,萧鸿宇突然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地说。

“我?”

还有什么事情比得上穿越事件吗?

山神微笑着,“道爷,再想想。”

萧鸿宇眯起眼睛想了半天,“还是我啊。”

真的还有其他事件比穿越还要大吗?

等一下……

他突然回想起来一个电影片段,小天地内突然暗下来,海面上立刻乌云密布。

“没有……我?”

“咔嚓!”

一道闪电在小天地内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