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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流水,吟殇,暗杀(上)

血河滚滚,怒涛掀起,猛然砸落,空中虹光骤逝,血珠拍打在岸堤,玛瑙般的赤色焦土闪烁着虹光;凡是血河流经之所尽皆为赤土,又曰赤砂;常有人白日午时见血河贯日,必遭之厄难,不出意料必无端逝世,长辞于世,遍寻死因而不明!坊间讹传血河恶诅,常索人命,人们视血河为不详与灾厄;久而久之传血河贯日,必逢灾厄降临。

蛮荒大陆南岸河滩,北为齐国;蛮荒大陆河岸走来一叫花子,煞气浓郁,身负得自王逸云的长剑,残损剑鞘露出银白血剑,血迹久久未曾干涸,嗒…嗒嗒嗒…时间在这一刻禁止‘啪’赤色砂土上血色莲花瓣瓣绽放,尽放它的完美,又如昙花初现而瞬陨,三年一夜而绽夜过而凋零,短暂绚烂,嗒~剑刃上最后一滴流净,站在河岸线,河风扑面而来。

右腰腰囊鼓鼓囊囊,左腰坠着折扇;衣裳蓝缕血迹斑驳,爪痕荆棘撕裂成碎布,碎布勉强遮体。碎布虽轻,却如世间最厚重之物,黝黑且污垢而油腻,脸蛋黑漆漆的,眸子晶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麟栩焘。走出蛮荒大陆,压抑心情一扫而空,沿岸渔船早已陆续远去,大叔大伯等等我,我还没上船呢?

河上摆渡渔船,梢公手中船桨一顿;舱内却传出不满的喝斥声,船怎么停下了,到岸了不成,我有让你停船?梢公沉吟会儿便对着船舱内的青年说道,公子,河岸有一叫花子想要渡河!看着挺可怜的,要不回返载小叫花子一道离开?返什么返,载什么载?本少爷可是付了钱的,你可别忘了整艘船都给本少爷包了,渔夫,小心本少爷让你一个子都得不到。

船可不是让臭气熏天的臭乞丐坐的,就他也配坐,快划船,这卧舱板板硌得本少爷浑身都疼!渔夫忙点头哈腰,连连应是…是是~小的不敢,得罪公子之处望公子饶恕,公子我这就划船,这就划船!等等…公子还有何吩咐小的?今日本少爷心情不错就瞧上一瞧,王逸云掀开帘幕,探出头来,斜望一眼,由于距离颇远他看得不真切,惊诧一声这个叫花子是谁?

叫花子满脸泥垢而油腻,左腰坠折扇,右系腰囊,背负长剑,愈看愈是熟悉,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剑怎么给我一种熟悉感,好嘛!此时他才想起这不是他的死对头,小偷~不对~是强盗吗?夺走了他的宝剑不说,遇到正主了竟还有脸执他的佩剑;还离间他和师父道关系,让他挨打,吃尽了苦头,只一会儿功夫他脑中想法百转,麟栩焘~不折腾你我就不姓王!

王逸云道,渔夫,不过是个叫花子罢了,无需理会;怎么还不走,他身上又没几个钱,怎么,难不成你想载他一程?不是,公子这夜晚江边风寒极盛,不是人呆地方,鲜少有人烟,且吃喝的、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以小兄弟的身板待在江边一晚怕是要病了。渔夫,大齐律立杀人是要偿命的;我有杀他?渔夫摇摇头,这就是了,我一没杀他,二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放心他待江边一晚死不了。

他冻着又如何!少爷我有的是钱,万一他要是死了我连同你一块杀,扔入血河一了百了,别质疑我的能力,公子饶命啊!只要将本少爷伺候舒服了,我不杀你,王逸云解下钱袋,若伺候我舒服了这一袋珠币就是你的,王逸云躺进卧舱,还不快划船,呆愣着做什么?渔夫大喊自河面传来:“叫花子~今日你来迟了,大伯无奈,只能委屈小兄弟自个待在江边一夜!”

再不走就要血河贯日,坊间不是常有谣传血河贯日,灾厄临身不是?我是不信牛鬼蛇神,哼哼…诅咒在我看来不过是讹传,人吓人的,但你可是从小听到大的;渔夫一个身心胆颤再不耽搁,加快划桨。渔夫驳斥道公子你可别不信,需得对上苍心存敬畏,方可脱离苦海若不然厄难临头;够了本少爷若不来迟岂会稀罕你的破渔船,早就乘商船回去。这破船硌得慌,弄得本少爷浑身骨头酸痛。

手指指着渔夫恫吓道,给你两柱香时间,待得香烛燃烧殆尽还不到达河对岸,休想从我这得一个子~懂?渔夫回应公子我懂‘咔嚓一声脆响,渔夫满面惊讶这是两柱香燃烧’渔夫拼命划浆,公子再等等…只差一步就到河岸,香只剩一指甲盖了,半步…渔船停泊,渔夫手掌痛红有着破皮,擦拭去脸上汗水,才道公子河岸到了,王逸云斜睨略显老态的渔夫一眼香已燃烧殆尽,你也未到达河岸,所以一个珠币我都不给!

他真的尽力了,没想到这位公子如此刻薄,何以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这不是为难他吗?他一日辛苦来回摆渡而不可得,可以说收获惨淡,若最后在不得收获,可以说,今晚他们一家都得饿着肚子……本想着遇到身穿华服的金主,多少能够挣点外快,今晚他一家总算有了着落,可谁想遇着京城一霸,他只能认栽了。渔夫还是不想就这么错失了机会,决定求求……

渔夫忙不迭跪下,公子你行行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上下全靠我一人养家糊口,滚开~大步离去;余下渔夫痛哭流涕。余辉映红半边天,麟栩焘伫立江边,太阳沉没现血河贯日奇景,烈日默,长河贯穿,红绫翩摇,一片大地血色渲染,红鳞鱼宛似神袛,双瞳映满‘血河贯日’直至永远…永远,直至太阳消逝于地平线,他才恍然若失,总觉得妖冶而邪性。

夜晚江边异常的冷清,寒风狂暴落叶萧瑟,倚着古树,坐于篝火堆前也不觉暖和,反而异常的寒冷,直至他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材火噼啪噼啪燃烧‘零星火星四射’眼眸骤然间睁开,实在冻着不行只是浅睡会儿就没法在睡;哆嗦着身体,摩挲着手掌想让身体暖和些,但却无用,夜晚江边真的很冷,即使是武者也扛不住这股寒意,江面冒着丝丝寒气。

明火执丈,身周火苗通明,只觉身体温和些,驱散些寒意,抱剑回想起蛮荒千羽剑诀不以元力施展的经历。只有一瞬,却深深的烙刻在他的脑海里;寒意总是打散他的思绪,一招一式总是在关节处断绝,不得要领,最后冷得实在无法‘铿锵’孤月、旋杀、千羽剑诀三式在手中来回施展,却始终捕捉不透那丝韵侓,总会不自觉间元力融入剑诀!

元力融剑不下十次皆是如此,总觉少了剑的犀利,多了繁琐的花哨,少了剑者的强烈气势,应更多些杀伐才对;既然如此,那就千锤百炼,让得剑诀更加精粹。十次…出招的轨迹,五十次…出剑果断刁钻,六十次…出剑速度提升,只得停下歇息,他悟通了,要想再次施展出在蛮荒大陆剑诀,再现凶威,只要境界到了,剑法自然会无通而通,自然提升上去,百次…元力一次次消耗一空,又一次次打坐恢复。

元力愈发醇厚,不再似之前那般臃肿而庞大,且虚浮,明显有着液化趋势,他的境界虽还是阴阳境七重修为,但他的根基却更加的牢固,身体上隐患渐渐的削去。唉~这隐患真麻烦,何时才能尽数除去?早听娘亲的就好了,在夯实根基一段时间,估计身体上的隐患会尽数除去。

旦日黎明,河面摆渡一老者,鬓角稀疏白丝,一身的粗布麻衣,腰间系有蛋黄酒葫芦;系于塞的红绳自然垂落,老者撑着竹竿竹竿一上一下,划着水流,船缓缓驶进。老者缓缓道,小友~我等又见面了;哦~老丈这是何时的事了?恐有三月有余了吧,两次见面小友都是这般狼狈,麟栩焘垂下眼睑、睫毛垂落一副沉思,确是如此!老者,此次武殿殿试小友是为官,还是……见青年迟迟不作答复,转而又道。

欸~人老了,人也变得唠嗑了,还望小友见谅!前辈无妨,小子一时暂无定断,无法回答老丈。老者抚须长笑,遂问道小友如此精湛的武艺,何不征兵,戍守边关,报效朝廷以维护家国安宁、黎民百姓安居?老伯,我心向大道,岂会拘泥于世俗朝廷中你争我斗,尔虞我诈的漩涡之间?

老者捋一捋胡须,颇为遗憾道:“小友大道弥坚,志不在于此,老头子佩服,不甘心于红尘俗世束缚,老头子理解,也不是老头子能左右的!”小友上船,老头子载你离去,多谢老丈了!老者,小友你我都是熟客了,还与老头子客气,未免显得太过于见外,日后老头子有事会寻尔相助!

老者,彼时,还望小友莫要推脱的好;麟栩焘,若是可以小子不会推脱,但也仅限于我的范围之内,否则我也爱莫能助?哈哈哈哈……老者大笑不语!弄得麟栩焘莫名不已,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