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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烟幕流转,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息,都醒醒快别睡了,我感觉到有危险!操瑀砚瞎嚷嚷什么?你怕是被黑衣人揍傻了吧!我说的是真的,我有预感待会儿会有危机,却在这时,血牢之外传来一声喝斥,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嚷嚷什么,闲白天还没被揍够?我手痒痒了,正好你陪我练练如何!他翻了个身,阖上眼来,呵呵~你笑什么?我笑你傻呀!

这大半夜的你不想睡,我还要睡呢!红褐色短衫青年口里不耐烦道:“吵什么吵,我可不想与你一道挨折磨,你该不会前日里被纳兰珞洬教训一顿,心里不爽,想看到我等吃瘪的样子吧!”真的有危险,大伙儿就信我一次,我不会骗你们的;别理那傻小子,大伙该睡的睡,该呼噜的呼噜啊!危机悄然而至,一人半梦半醒之间,嗯~毛绒绒的垫着真舒服。

啪嗒…觉脸上湿凉湿凉的,他揉揉惺忪睡眼,这是下雨了么?他骤然间惊醒,一摸脸上黏糊糊,啪嗒…啪嗒…不对,那是一双凶残的兽瞳,有贪婪,有嗜血,他铆足了劲儿,手脚并用,拳脚轰向一块,力道反弹得他手脚发麻,不及细想,他翻身而起,却倒霉的撞上一健硕身躯,毛茸茸的,脸上又是一阵湿润与冰冷,蓝袍青年背脊一寒,额头上沁出涔涔密集冷汗。

他心中懊悔,为何不及早听操瑀砚的,否则也不会置身于险地,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只能凭借着身体的记忆,身体忽的一矮,自虎躯之下划过,耳畔传来嘶啦声,五道灰白而锐利的爪子划过眼前,却在这时破空声响起,掌落身倒立,忽而惊起,身体翻跃过虎背,忽的惊觉脚踝关节给死死地缠住,吼~虎啸怒音,腥风扑面而来。

青年铁青着脸,奋力的挣扎着身体,犹记得一小青年死的惨状,心中焦急不已,他可不想步其后尘,夜幕中,冰冷的骷髅王座上,轻微的敲击声时断时续,棺主目光深邃,粲若星辰,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原来他并未离去;黑衣人默默陪着棺主,只是那眉头依然紧紧地锁着。阎貊,看了眼坐在首位上的人影,难道还要继续收罗人?

阎貊想不通,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批人了,人已经越发的难寻,加之诸国战起,硝烟四起,大国越强,小国分崩离析,亡国为奴,不知棺主最近选拔为何要这般严苛,莫非要有大动作?棺主目光落下,那是眸光带着告诫,不容置疑,阎貊急忙错开目光,棺主行事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下属能够质疑的,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再在这档口触及棺主的霉头,怕是不想活了。

棺主的心思又岂是他能揣测的,岩壁中间廊道上,看着不断死去的人,人员不断减少,棺主没有出手解救的意思,只有扣指之音不断传出,手指时疾时缓,时轻时重,但指尖每一次地落下都有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这是一次突袭,亦是一场淘汰,这不能怪棺主冷血,作为杀手就要有杀手的特质,否则迟早是死,不如现在给凡兽饱餐一顿,或许在亿万分之一中。

说不定能有一头进阶一阶蛮兽的,当然这种情况比较罕见,棺主脸上带着不耐之色,但也是倏忽即逝,眼中带着些许的不满,若不是为了考察……此地灵力稀薄不说,更让他不爽的是修为压制得厉害,阎貊一行下属却是未能发现。青年体内元力流窜,一缕缕地汇集脚尖筋脉,骤然发力但却是难以挣脱,脚上缠着的力道袭来越勒越紧,面色惨白其间微微冶红。

疼痛还在持续,他快坚持不住了,好在他运气,靴子脱落,啪嗒…呲溜一声,长白棉袜子紧随其后,脚掌冰凉一片,吼…奔腾声响起,爪子落地摩挲着,他惊出一身的冷汗,哪还敢耽搁,拔腿就跑,左散右避,忽的额角一疼,似撞着什么,指尖冰冷一片,青年面色一喜露齿而笑,危机边缘他不及细想,手脚并用,就这么爬上栏杆,就在这时他耳旁传来一阵冷笑。

操瑀砚面带讥笑,早干嘛去了,让你们听我的还非不信,现在吃了苦头,丢了小命也是活该;蓝袍青年嘴角挂着苦笑,唇间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尽管无理且刺耳他又能怎样,人家之前可是警告了,却没一个人愿意听的,全都不当回事,囫囵大觉,但那也是让黑衣人给逼的,自从到此他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外加饥饿更是想要入眠,有所松懈也是人性的本能。

然而正是人类的本能,过于安逸,却害了他们丢掉小命,鲜血直流,生死有命怨不得人,只能怪他们运气不佳,梅花爪践踏,灰白利爪刺入血肉,啊~黑幕中惨叫声迭起,有的在睡梦中稀里糊涂的就被咬断喉咙,嗒嗒…指音不绝回响在心间,敲击着他们的心灵,阎貊等人战战兢兢的。幽幽青瞳骤然间睁开,不用操瑀砚提醒,鬼弈珄早早的就查觉到了危险。

今夜黑衣人的不寻常之举,尽管熄了灯火,油脂味断绝,但危险始终徘徊不去,加之他一般入眠较浅,但却落了下乘,有所不及。铿锵一声,一股巨力袭来,紧接着他身体一阵剧痛,胸口一阵闷痛,当啷一声,身体重重砸在玄铁栏杆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一抹唇角,紧咬着皓弧齿,眼神冰冷无比,鬼弈珄身体忽的一侧,耳畔传来刺耳的刮啦声!

拾剑紧紧地握住剑柄,猛地抽回,坚硬无比的玄铁圆柱竟划出道口子,剑横在胸前,叮当…锐利器物刺破衣裳,扎入血肉,后背发凉一阵湿润,倏地皱起眉头,倒抽一口凉气。他压着声带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引人注目,鬼弈珄趁机抓住虎爪,避开锋芒,骤然间发力青筋暴起,轻易就推开黑虎。身体一纵攀附上栏杆,棺主手指忽的一顿,这一幕收入他的眼底。

这不寻常的一幕连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却被棺主尽收眼底,扣指之音续,他呡了口杯中殷红,嫣红液体在杯中旋转,杯中传来淡淡的血腥,齿间嫣红,面上微微红润,兽血滋补,体内鲜血沸腾,元力流转,力量的感觉真是令人着迷,又是一口嫣红倒入口中,棺主砸吧砸吧嘴,纳兰珞洬、阎貊等人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渴望而不可及,咔嚓一声,杯子化作齑粉。

纳兰珞洬暗道一声可惜,兽血在棺主手间滴溜溜旋转,枭赐你了,枭手轻轻地颤抖着,多谢棺主赏赐;他们眼中充满着艳羡,枭打量一圈,其间有人眸光微闪,动了心思,棺主嘴角噙着笑意,他心间一寒,昂起头颅一口吞服,身上的目光渐渐少去,枭心中稍安,他忽觉体内元力躁动,面色潮红,他赶忙跌伽而坐,脏腑境九重,良久才睁开双眼,吐出口浊气。

枭激动一会儿,属下誓死追随棺主,只见棺主挥了挥手,熊…洞窟倏地大亮,难怪场中没了声息,只见所有人都紧紧抓着栏杆不放,惜命得紧呢?黑虎徘徊着不肯离去,眸中的贪婪,眸中的嗜血,不曾减弱一丝,反而愈发浓郁,涎水淌过舌苔,滑过獠牙,湿润毛发,滴答…棺主指音一顿,阎貊会意离去,机括声传来,玄铁栏杆缓缓沉入地面,他们心头一寒。

这是要将他们往死里逼,鬼弈珄望了眼石雕骷髅王座,猛地跃下,脚尖急点寻找落脚处,却不尽其意,好不容易有了落足处,寒芒一闪,嗷吼…利刃切入小半边虎躯,虽伤却是未死,黑虎发狂,手脱离剑柄,叮当~剑掉落在地,果不其然,危险临近,好在他心里有了准备,又一头黑虎来袭,张开血盆大口,腥风扑面,他面容扭曲显得狰狞无比,他手臂一动。

避开要害,血肉落入虎腹,吼……嘭~黑虎倏地倒下,所有的人都看不明白,面面相觑,难道黑虎放水了假装诈死?这是不可能的,场中仅有俩人心里清楚,他一抹劲间,拽下狼牙,紧紧握在手里,待黑虎临近一跃而起,紧紧地拽着皮毛,狼牙狠狠刺入,噗通…鲜血喷涌,他身形翻转过去,手掌重重压下再度刺入另一头黑虎咽喉间,吼…哀鸣再起,鲜血挥洒。

鬼弈珄身上满是伤痕,口里喘着粗气,反应渐渐地迟钝,吼…转过身来,眼中倒映着黑影,他掷出手中狼牙,但这一次他要失望了,嗒嗒…弧形狼牙建功未遂,竟未能刺破虎皮,红绳飘飞……他喷出口鲜血,但这却给人极大的鼓舞,所有人跃下玄铁栏杆,与黑虎拼命,惨叫声,与悲鸣兽吼声…一切都结束,玄铁囚牢沉入地底,众人相视而笑,有胜利的喜悦。

鬼弈珄爬起来,收拾一番心情,系上狼牙,宝剑归鞘,忽的撕杀再起,前一秒还和睦相处,下一秒就分外眼红,无他为了吃的,霸占更多,人性通通舍弃,底线全无,偷袭阴招通通使上。锵~鬼弈珄冷漠道:“我的战利品你们没意见吧!”没…没有…撕杀还在继续,惨烈无比,良久才恢复宁静,开膛破肚,茹毛饮血,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最后只剩下兽骨。

却在这时地面剧烈摇晃,地面爬满裂痕,他们身体东摇西摆,不要…他们紧紧抓着,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不能就这么埋葬了,手掌一寸一寸滑落,脸上写满了惊恐,不要…我不想死…掉入深渊…快救我。身体坠落,利刃钉床、长矛忽袭,身体扎成筛糠,鲜血铺洒,鬼弈珄拔剑,寒芒一闪,咔嚓…手脚并用,拽着藤蔓缓缓爬下,坑底,口中呢喃这是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