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墨羡笑着捏起女孩手里的桑果，丢到了嘴里。
浆果的酸甜在口腔炸开，让墨羡心情愉悦了不少，越是野生的桑果越是爽口。
小时候经常背着院长带南宫灵出去摘着吃，吃的满嘴都是紫色，院长知道了以后把她们教育了好一阵……
“很甜，那沫沫要不要尝尝姐姐的？”
墨羡看大女孩这么警惕，也晃了晃袋子，从里面拿了一片扔到了嘴里。
大女孩见状想说什么，但是夏沫在听到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小片，塞到了嘴里。
新奇的味道让夏沫的眼珠瞬间亮了，激动的看着大女孩。
“姐姐！这个好好吃啊！”
大女孩看着夏沫高兴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毕竟是小孩子，墨羡手里的东西是城里的，这里很少见，他们平时生活拮据，也买不起这种小零食。
那一袋估计五六块钱了，够买他们一天的菜了……
墨羡看着大女孩隐隐渴望的眼神，起身来到大女孩的面前。
“尝尝？”
墨羡把东西递到了女孩的面前，声音少见的温柔。
扑鼻的味道传来，女孩暗暗咽了下口水，并没有说话，眼神却诚实的黏在薯片上……
墨羡见此伸手拿出了一片，喂到了女孩的嘴边。
“放心吧，没毒，刚才我不也吃了？”
墨羡淡笑，防范意识挺强。
女孩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过零食的味道，都味到嘴边了，香味更是浓重，视线不再看向墨羡，小小的咬了一口。
噶蹦一下，薯片碎成了两半，其中有一小块掉到了水里，就算是味道很好，但是那一小块掉了也太可惜了……
墨羡察觉到女孩的心中所想，看向了水中飘着的手指甲大小的薯片。
弯下腰将其拿了出来又丢到了地上，正巧旁边有蚂蚁洞，路过的蚂蚁顺着气味开始搬运食物。
“看，小蚂蚁也爱吃薯片，好吃吗？”
墨羡轻笑，地上的蚂蚁由本来的一只，变成了长长的黑线……
女孩看着墨羡这么温柔，也还这么好，有些羞愧，两只伤痕累累的手攥着衣服，头低的很低，似乎是在为刚才的没礼貌自责。
“对不起……”
墨羡一愣，扬起了更深的笑，抬手捏着对方的脸蛋，调侃道。
“呦，不怕了？”
女孩第一次被人捏脸，这亲昵的举动她从没有感受过，包括她的母亲，母亲只会打骂她……
埋怨她为什么是个女孩子，不是男孩……
“羡羡，东西好了。”
温辞看着温馨的一幕，眸底尽是温柔。
身边有几个自热锅，都是不辣的，圣怀的食品，至于配方，温辞也在让人准备，明天就能送给墨羡赔罪。
“别站着了，知了都快糊了。”
墨羡闻到了一丝糊味，不用猜就知道是糊底了，小时候她也经常失误，但之后没吃过，都是在河边捞些鱼虾放在竹筒里焖煮，失手的次数不多。
女孩一听立刻跑去一看，发现都成了一锅黑炭了，急得快要哭出来，她还准备今天晚上吃馒头就着知了当晚饭凑合一下，这下糊了可怎么吃啊？
她那几滴油还是问隔壁阿婆借的……
这下全浪费了……
墨羡看着已经不能吃的知了，尴尬的别过了头，要不是自己，早能吃到了……
“别伤心，不会饿肚子的，我这儿还有这么多吃的饿不到。”
墨羡指着那一堆够五六个成年人吃的零食安慰道。
女孩摇头，撇着嘴，倔强的把眼泪憋会去。
“那是你的东西，我们不能吃，妈妈要是知道我们吃独食，他们会打死我们的……”
打死？
墨羡和温辞相视一眼，眉心不约而同的皱到一起，这里面这个女孩最大，八九岁的样子，剩下的两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儿，最小的三岁，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重男轻女？封建？
“有姐姐在，你们不会被他们打的，放心吃吧，他们如果敢动手，我和那个哥哥就把他们抓到警察局，让警察叔叔教育他们。”
墨羡面色严肃，说的话深深的触动了女孩的心灵，她很久没有被人安慰关心过了，原来这世界上好人还是多的……
“可妈妈生养我不容易，妈妈只是想要个弟弟，家里条件不好，还要供我们读书，很辛苦的……”
“但这不是他们打你的理由。”
墨羡将薯片塞到了一旁流口水的夏沫手里，轻轻的握着女孩的手，将袖口一捋，几条纵横的青紫印入了墨羡的瞳仁。
墨羡一向关察能力强，女孩一直捂着这只膀子，不用看也知道是手上了，但她的确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叹了一口气。
“打这么严重，还要维护他们？知不知道，这在法律上属于虐待儿童？可以判刑的？他们经常打你？其他人挨打了吗？”
墨羡看着另外三个孩子，各个面黄肌瘦，身上穿的衣服都有补丁……
夏沫第一个跳出来，紧紧护着薯片不让它洒出来。
“我！妈妈还打我了！漂亮姐姐，我妈妈好讨厌～她还不让姐姐去上学，让姐姐在家里面照顾我们。
说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读书没用，还不给姐姐饭吃！
姐姐手上的疤就是在姐姐生气的时候拿刀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呢……
沫沫看着都很疼，妈妈还把她丢到外面，被蚊子叮了很多包，沫沫吹吹都没用……”
墨羡闻言大脑空白了一瞬，转身便和温辞对上了视线，都从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三个字。
抑郁症？
“先不说了，姐姐等会儿给你上药，我们吃东西，看，这里有面包……”
墨羡拉着几人来到石地板上坐下，一样一样的给孩子们介绍零食，温辞把火锅端到正中央，给每个人递了一双筷子，好在足够。
“哇！姐姐，这个好好吃啊！沫沫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漂亮姐姐人真好！”
夏沫一口吃着薯片，一口吃着墨羡给的面包，整个脸吃的鼓囊囊的，话都说不清楚。
女孩却看向了周围，把手指抵在嘴上嘘了一声。
“小点儿声，妈妈发现了就不好了……”
墨羡看了一眼周围，吃着辣条，若有所思。
夏沫闻言立刻噤声，小声的吃着零食，不敢发出声音，墨羡见此故意撕了一袋薯片弄出声响，可把几个小朋友吓得不轻。
“嘘！漂亮姐姐小声一点儿，不然会被妈妈打的！”
夏沫睁着眼睛，学着大女孩的样子严肃道。
温辞低笑出声。
“没事，漂亮姐姐不会被打的，你们也不会。”
温辞想了想，补充道。
“漂亮姐姐很厉害吗？”
夏沫歪着头极小声道。
“很厉害，能把坏人打趴下！”
“哇！那漂亮姐姐好厉害呀？那妈妈算不算坏人？”
墨羡怔住，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目光，严肃。
“在法律上，你妈妈算坏人，那在沫沫心里呢？”
夏沫嚼着嘴里的东西，头仰着天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肯定的点头！
“算！妈妈经常让我们饿肚子，还偷偷背着我们，和爸爸一起吃肉，我和姐姐们只能喝稀粥，我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衣服……
而且，姐姐还经常被妈妈罚不吃饭，好几次都摔倒了，沫沫喊都喊不起来……”
墨羡温辞又是沉默。
这哪里是摔倒了，分明是饿晕了低血糖导致的……
这人，墨羡是收养定了。
但她还得观察一下，等他们爸妈回来了，再一探究竟。
很快，墨羡提来的东西便被扫去了大半，大女孩看着地上一个个空袋子，脸都羞红了。
墨羡带的东西都很好吃，她没忍住……
这是她吃的最饱的一次，但如果被爸妈知道了……
——
作者哔哔：这几个小女孩的父母和墨羡的院长有点关系，下一章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