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嫦一身长裙，搭配一件浅色外套，长发飘飘，恬静温然，格外惹人注目。此刻，她正朝着这边走来。
顾闫隽目光稍缓。
等体育老师吹哨宣布自由活动时间，他也朝程厉野走去，往旁边一坐。
沐曦嫦上前，手中拿着两瓶水。
逆着阳光，她微微一笑，一手一瓶水向两人递去，嗓音格外好听婉约，“两位打球，都辛苦了，给你们奖励。”
看上去，明显很熟悉。
顾闫隽接过，“谢了。”
程厉野却并没有动。
沐曦嫦疑惑望着少年，不由提醒，“阿野？”
程厉野明显心不在焉，不由的皱起眉，那张精致俊脸在一场球赛后，面色薄红，隐约映着一层细密的汗，男人嘴唇抿紧，眼睛时而张望，像在追随着什么。
没有。
都没有……
她已经离开了？
沐曦嫦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手，就这么举在那儿，一时有些尴尬。顾闫隽见状，已经替程厉野接过，他淡笑一声，拍拍中间的位置，说道，“要坐么。”
沐曦嫦嘴角弯起，也没矫情，踏上两级台阶，很随意在他们中间那个比较空的位置坐了下去，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众人看着实在艳羡。
俊男美女，多美好的画面啊……
程厉野敛眸，也不知在想什么，明显透出一股谁也靠近不了的阴郁气息。
沐曦嫦跟顾闫隽对视了眼，目光仿佛在问:阿野怎么了？
顾闫隽只摇摇头，也觉程厉野今天确实挺反常。
此刻
沐曦嫦咬了咬唇，朝程厉野看去，见他垂眸依旧默不作声，右手转动手机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有些烦躁，无法平静下来似的，那副样子，让人不敢打扰。
还有，他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到底念及程厉野的脾气，沐曦嫦想问点什么，话只在嘴边流连一圈，终究没有说出口。
气氛挺安静的
外人看来，两个帅哥加上一个美女，就懒洋洋坐在那儿，格外养眼，跟一幅画儿似的，一片岁月静好状态。而这边的三人，却心思各异，千回百转。
正这时——
“程厉野！”
一道格外响亮嚣张的嗓音，打断所有静谧。
程厉野倏地回头，一道身影出现在 他身后，视野暗下。
少年身形顿住，微微扬起头。
他平静注视着女孩好几秒。
而黎舒昭就站在那，居高临下也正望着他，半响，女孩忽然勾唇。她颐指气使，特别理所当然地道，“程厉野，你去给我买冰淇淋，要双球的，现在就去，我想吃。”
这话可谓嚣张至极，那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命令。
听到的众人，一片哗然
这黎舒昭……怕不是个傻子哦？话说，她哪来的脸居然敢以高高在上命令的口吻，吩咐校草去给她买东西？
脸皮这么厚也是绝了。
校草一定直接无视她！本来要回去的众人，这会反而留下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顾闫隽反应过来，暗自摇摇头。
果然，先前是他错觉，这黎舒昭，依旧大小姐娇纵脾气，仿佛一切都理直气壮，得顺着她似的。
着实无理取闹。
说来，程厉野向来软硬不吃，这世上能使唤他的，除了他那位母亲，目前为止，顾闫隽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而沐曦嫦则是看了眼黎舒昭，微垂下纤长眼睫，粉红的唇抿了起来。
下一秒
令众人吃惊的是，那位遥不可及桀骜不驯的少年，却慢悠悠起身，他将手插在裤兜里，薄薄的唇动了动，很平淡，跟往常没什么变化的语气，只说出两个字，“等着。”
沐曦嫦当场愣住。
顾闫隽在片刻微顿，也忍不住皱眉。
黎舒昭很满意程厉野的反应。
说起来，她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不能讨点利息了？程厉野就算死活不肯当她跟班，也不要紧了，但她吃不得亏，那，就给她麻溜补偿回来。
程厉野离开了，去学校小超市。
此刻
黎舒昭坐在刚才程厉野的位置，不管投来那些或诧异或好奇或非议的目光，她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格外闲散散地拿出手机，漂亮修长的手指灵活动着，轻松玩了局游戏。
沐曦嫦看她好一会，终究是按捺不住问道，“那个……舒昭同学，你跟阿野，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
高中时，明明两人基本没接触。
她没记错的话，黎舒昭，不是一直在纠缠顾闫隽吗？
眼下
黎舒昭懒洋洋将手机一收，抬了抬眼皮，侧头望去，“想知道？”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语调轻松，带了点随意，又仿若格外张扬，那张漂亮的脸映在阳光下，近乎晃眼。
沐曦嫦一时间，竟猜不透她了。
见惯她曾经的嚣张跋扈，此刻却猛地察觉这个女人眼眸通透，唇角肆意，身上气场竟如此压迫……
沐曦嫦话在唇边过了遍，这会只凭着本能，下意识顺着回，“额，啊，想知道……”
就连顾闫隽，也不由多看了黎舒昭一眼。
而黎舒昭却歪头，忽然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沐曦嫦：“……”
黎舒昭收回视线，完全没再搭理两人，她低头玩手机，没多久又赢下一局游戏，结束后突然觉得没劲儿了，见程厉野还未回来，她右掌往地面一撑，直接起身。
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不顾众人视线，黎舒昭已经迈步离开，阳光洒在头顶枝叶上，透过缝隙间落下的不规则斑驳光影，映照在树下的女孩身上，像是蒙着一层金色光芒。
逐渐远去的那道洒脱身影，如同绚烂的彩色画卷，一笔一划细致描绘，凝聚了画手的所有心血，震撼美丽。有那么一瞬间，在众人眼中造成不小的冲击。
—
超市距离后操场还有段距离，黎舒昭是在小树林堵到程厉野的。
大概是怕手中的冰激凌融化，程厉野脚步踏得快，后面几乎是跑着的。
黎舒昭一见到那个卓越身影，当即便把人给喊住了，“程厉野，这里！”
少年脚下动作一顿
半眯着眼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石椅旁一抹纤细身影。
程厉野抿了抿唇，迈步。
来到黎舒昭面前，少年低头看她一眼，依旧是那副很淡的态度，他一手拿冰激凌，一手拎着袋零食，直接递过去。
举着手时，少年神色僵硬了瞬。
黎舒昭当即捕捉到，瞥了眼他那条左手臂，沉默两秒，她忽然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程厉野嘴角抽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