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近乎愤怒的咆哮声，仿佛万溢出屏幕。
也不怪他如此愤怒，此次潜入神州大地的精锐部队，竟然全军覆没！
这在以前，是史无前例的！
从没有出现过！
一旦传入组织内，他将被贴上‘无能’的标签。
降职，甚至是因此献出生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主神怒了，也慌了。
镜头拉远，尸横遍野。
残阳如血，照在秦羽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拉长。
他一动不动矗立在这里，宛若雕塑。
已经坑杀了这么多人，秦羽身上余怒未消。
对他来说，杀再多的人，都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离家太远，会忘记故乡。杀人太多，会忘记自己。”
拿着电话，秦羽声音轻盈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
主神一愣，一时间不知道秦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秦羽里。”
站在尸体中，秦羽抬起头，笑着对主神说道。
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秦羽了。
随着秦羽说出这句话，整个节目现场一片寂静。
就连各大直播间的平台，弹幕也没有了。
姜白雪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心中滋生。
这种感觉，她竟然也有过！
那是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漆黑感。
举目四顾，再也没有自己在乎的东西——也没有限制自己本性的东西。
堕入地狱的前兆！
“是啊，思归已经死了，秦羽如此拼命的返回大夏，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吗？”
寂静的节目现场，响起冰冰轻盈的声音。
带着伤感，带着悲哀。
紧接着，零星的弹幕掠过。
“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只剩下无休止的杀戮。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哭了。”
只见投影的屏幕中，秦羽还在大笑。
笑着笑着，双眼里有眼泪流出。
一滴。
两滴。
更多！
“……”
主神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出来。
“我在长城脚下。”
说完，秦羽直接捏碎手机。
画面一变，主神来了。
他已经猜出了五万人被坑杀的真相。
他大声质问秦羽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反叛了吗？”
面对面的，秦羽笑了。
“可我是卧底啊……”
笑着，秦羽猛的探出手去，闪电般抓向主神的喉咙。
主神反应也是迅速，飞快闪躲。
“……”
节目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秦羽自曝身份！
“这么久了，终于亲口承认了，不容易啊……”
“我一直相信着，秦羽不可能背叛。”
“不一定，路还长着，当时是卧底，以后呢？别忘了，那时的秦羽，还没进入组织的核心圈子。”
……
弹幕多了起来。
一切因为秦羽的自曝。
这是秦羽第一次曝出自己身份。
观众们第一次觉得，如此漫长无休止的等待，是值得的。
至少得到了结果！
“预言家都自曝了，这个什么主神，是不是该领盒饭了？”
随着这条弹幕一出，秦羽口绽春雷。
“早就想杀你了！”
“轰！”
秦羽一拳轰出。
登时一股霸绝天地间的力量蔓延出来，化作天罗地网，笼罩主神。
主神逃不掉！
“砰！”
强大如主神，已经拼命抵挡了，却依旧不敌。
这股力量带着滚滚威压落下。
整个身体直接爆成一团血雾！
场面一度血腥，但是节目却没有打码。
一是来不及，二是太震撼！
反叛前，秦羽可是一人杀到世界胆寒的大魔王！
大家对秦羽的强已经麻木了！
“这是第一个中高层，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秦羽擦掉手中的血，消失在森林深处。
……
“这是秦羽杀的第一个魍魉中高层成员，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他回去要怎么交代呢？”
画面渐渐变黑，但是现场一位观众提出了疑问。
让全场陷入沉默。
是啊，主神再怎么说也是魍魉的中高层，就这么死在大夏了，秦羽嫌疑太大了。
要是卧底身份暴露，卧薪尝胆的计划，就提前暴露了。
“不会暴露！”
姜白雪忽然出声。
“哗！”
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姜白雪身上。
“为什么不会暴露？”
冰冰诧异的问道。
“很简单。”
姜白雪说出了她的看法：“我在部队待过，深知有一条铁命令——任务大于生命。小到魍魉边缘人员，大到核心成员，都是以完成为第一目标，任务有人牺牲，这太正常不过了，就算有人会怀疑，也会偷偷进行。”
“这次他们来神州大地的目的是什么？是试验新研制的病毒，五万神州实验体，和五万魍魉士兵实验体，有区别吗？”
她冷笑道。
所有人恍然大悟。
“而且魍魉组织里只有秦羽一个卧底吗？我不相信。”
姜白雪语气意味深长。
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代号是‘紫罗兰’的神秘女人！
虽然她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很多事情的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暗中帮了秦羽不少忙。
议论声中，画面重新出现。
一处病房里。
云颖初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自从思归没了，她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好，我知道了……”
“谢谢。”
此时天还没亮，秦羽站在窗帘边，正在打电话。
窗帘只拉开一条缝，一缕微光照射进来，将他深邃的面庞照映得明灭不定。
像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他在给谁打电话？”
观众们好奇。
“肯定是组织的人。”
有人猜测道：“神州大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组织不可能不知道。”
“看表情，应该没有暴露。”
“组织里肯定有帮他的人！”
“……”
这一波弹幕在大气层。
“暂时我还无法回组织。”
秦羽压低声音，说道：“有些私事要处理。”
现场沉默着。
什么私事？
所有人心里已经都有了答案：女儿的葬礼！！
这一天。
整个神州大地的天都是灰蒙蒙的。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京公墓，多了一个墓地。
墓地的主人，只有五岁。
因为身份特殊性，整个公墓都挂起了白色的招魂幡。
上面写着一行一行字：东极太乙真人令金童玉女引领子女早升仙界。
秦羽静静站在属于女儿的墓前，任由雨水拍打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