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持续很长时间，最后整个实验室都回荡着李昊那近乎疯狂的咆哮声。
伴随着一块块碎石坠落，魍魉的总据点，这个被誉为比白色宫殿还难闯入的地方，终于要分崩离析了。
大片大片的火海弥漫，四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和战争兵器的残骸。
甚至有几个巨大容器也破碎了，墨绿色的营养液如瀑布般倾倒出来，里面的人体标本也随之落在地上，显得无比诡异。
尽管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是秦羽和姜白雪明白，首先第一个，是要活下来。
李昊，已经发狂了。
看着这样的李昊，节目现场的观众也是满脸唏嘘，眼神之中充满复杂。
曾经的龙息三人小队，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实在令人唏嘘。
命运就跟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似的，将三人的命运脱离了原本运行的轨道，最终变成这样的局面。
“秦羽，就是在这里杀了李昊吗？”
“当一个人从理智变得不理智时，也注定他距离灭亡不远了。”
“可始作俑者并不是李昊，他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是千羽道一，他去哪儿了？”
“他也逃不掉。”
……
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着汹涌浮现。
李昊一步一步朝姜白雪走来，眼中已经剩下嗜杀。
眼前这个女人他很爱很爱，甚至本该成为自己的女人。
但最终，她还是离开他远去，甚至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
当一个人外部已经无坚不摧时，真正击溃他的，往往是他内心最不起眼的东西。
核心因素，是姜白雪，而不是李昊。
看着李昊朝她走来，姜白雪也没有退缩，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她眼神清冷的看着李昊，长发飘扬，嘴角带着一抹血迹，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挡在了秦羽面前。
到了这一步，李昊对于姜白雪已经完全没有留恋了，只有冷漠。
“你要拦我？”
李昊冷冽出声。
姜白雪只是平静看着他：“杀了我，你才能过去。”
到死都要保护！！
李昊眼里杀意更甚，忍不住看了身后一动不动的秦羽一眼，眼里血丝一点一点蔓延。
“你就永远会躲在女人身后吗？现在应该是你保护她才对！”
他厉声咆哮着。
“……”
可秦羽依旧沉默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具雕塑一般。
看到这里，观众们都着急了。
“秦羽怎么还不站起来？”
“不是！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紫罗兰却是说道。当时她并不在现场，也是看了秦羽的记忆画面，才知道有这么一幕。
但是他感觉得到，秦羽进入到了一种很奇特的境界。
表面上看，他就如同死了一般。
之前国运战场累积的伤势，以及和李昊对战时的创伤，足以让他的身体到达极限。
他就像一块枯木一般，静静一动不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一只蝴蝶在他身旁盘旋，多了一点生机。
秦羽的内心心静如一片幽潭，有人往里面扔了一粒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正是这一圈圈涟漪，让他看起来明明是不动的，却依旧有着生机。
李昊瞬间戾气滋生，猛地一拳轰击在了姜白雪的身上。
让人诧异的是姜白雪竟然不退，而是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破碎了。
嘴角很快流下了一丝鲜血。
但是，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完了。”
“……”
李昊眉毛一挑，表情更加愤怒，正要再次出手时。
“嘶……”
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席卷全身，令他的身子都僵直了。
等反应过来一看，李昊瞳孔收缩。
只见原本不动的秦羽，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你打女人？”
“轰！”
话音落下，秦羽就整个人化作人形炮弹一般，直接朝李昊冲了过去。
李昊悍然无畏，直接一拳迎击。
“砰！”
可这一次，后退的就成了李昊。
他直直后退好几步。
眼里是化不开的震惊。
“怎么回事？”
之前他还没有感觉，但是现在他猛地反应过来。
秦羽，其实一直在进步！
刚见面时，秦羽那里是自己的对手啊？
一拳就被自己重创，差点打死！
可是第二次交手，他就能扛下自己一拳了。
虽然还是很吃力，并且内部创伤跟踪，可至少是接住了。
事不过三。
第三次交手，秦羽竟然能将自己一拳震飞了？
“怎么会这样？”
李昊震撼到了极点，觉得秦羽好像突破了。
看起来比之前更强了！
姜白雪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羽。
这种突破一般情况是做不到。
唯有将人逼入绝境，并且让人无比愤怒，才有可能达到。
屠神者做不到。
八十三万魍魉高手做不到。
但是李昊做到了！
“愤怒……是因为愤怒！”
姜白雪忽然激动得落泪！
秦羽就像突破了桎梏一般，实力更强了。
这绝对是屠神者也达不到的境界，被秦羽达到了。
或者说，到了禁忌强者的范畴，要想再往前突破一次，都是很困难的。
但是愤怒却拥有无限可能。
纵观秦羽的每一次爆发潜力，都有一个共通性——仇恨！
在他还是孩童时期，面对入侵者的屠杀，亲眼看着双亲死在自己眼前，秦羽拿起了刀。
进入龙息时期，亲眼看到大哥李昊被抓，他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最终在面对西方三大战神，他突破了。
现在，也是一样。
愤怒使人强大，仇恨使人成长。
秦羽面无表情朝李昊走过去。
趁着他倒下的空挡，秦羽没有留手，继续朝李昊冲过去。
举起拳头，狠狠砸下。
“哐！哐！哐！”
……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的整张脸都被砸得凹陷了下去。
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最后竟然露出了隐藏在身体里的钢铁。
果不其然，李昊被改造了，不可能维持原来的样子。
“住手！”
姜白雪在身后大喊，一把抓住了秦羽要下去的手。
“不要杀他。”
她眉眼通红的说道：“你答应过我，要把他带回去。”
“对不起，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