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心软？”许穗哼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怎么可能。”
“如果他们还有一点良知，当初就不会做那样的事，现在再怎么哭，也只是鳄鱼的眼泪而已。”
“哪怕他们在我面前磕头，我也绝不会心软。”
说这话的时候，许穗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家破人亡的苦痛，又岂是那两人哭一哭，说几句后悔可以弥补的。
“你说的对。”陆东珩道，“而且我的穗穗也不是个对谁都会心软的姑娘。”
许穗往他身上靠了一点，伸手将车窗打开了一半。
有风吹了进来，扬起她的发丝，也有些飘到了陆东珩的胸口处。
陆东珩手指动了动，抓住了那缕发丝，不过两秒，他又缓缓松开手。
一路到了目的地，距离开庭还有段时间，许穗推着许杉过去，没多久，有一对中年夫妻进来了。
他们面容憔悴，中年男人皮肤有些黑，像是经常在室外劳作所致。
中年女人相对来说好一些，身上穿着合身且得体的衣服，皮肤微微发黄，还化了个浅浅的妆。
中年女人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泪珠，看到许穗和许杉，两人都顿了一下。
许穗没有见过秦茹的父母，但秦茹长得很像她母亲，再看年龄，不用问，她就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他们低语了几句，向着许穗走过来。
许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陆东珩端然坐在许穗身旁，哪怕他什么都没做，还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中年夫妻看了一眼陆东珩，迟疑两秒，主动找许穗搭话：“你是许穗吧？”
许穗极为冷淡的嗯了一声。
离得近了，她看到中年男人粗糙干裂的手，还有女人眼角的纹路。
“我们是秦茹的爸妈……”面对许穗，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我们的女儿犯了错，对不起！”
他深深的给许穗鞠了一躬，许穗往旁边挪了挪：“你们不用给我道歉，她犯了错，法律会惩治她的。”
曾有警察将秦茹父母的话转达给她，说想要当面道歉，许穗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他们等到了今日，才把埋藏在心里许久的对不起说了出来。
“法律是会惩治她，但教出这样一个女儿，我们也有错。”中年女人同样给许穗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知道这两句干巴巴的对不起没有半分用处。”中年女人从包中掏出一张卡片，“这里面有二十多万，是我们的积蓄，我知道可能弥补不了什么……”
“不用。”许穗语气仍旧淡淡的，“这些钱我不会收，你们自己留着吧。”
中年男人显得有些局促：“是我们的女儿做错了事，你收下这些钱也当是我们的一个补偿。”
“真的不用。”许穗道，“我不会签谅解书，更不会要你们的钱。”
“我们不用你签谅解书，你收下吧。”中年女人看了眼削瘦且昏迷不醒的许杉，眼中泪意迅速蔓延，“就当是给你哥的治疗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