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残局，沉默着手脚麻利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这是在医院，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他摆件之类的并不多，她很快就让小客厅内重新恢复了整洁。
室内，被放在床上的陆太太勉强平复好呼吸，睁开眼睛看着陆东珩。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不让其离开。
陆东珩干脆在床边坐下，等着陆太太放开他。
“东珩。”她声音虚弱，说话时嘴唇不断的颤抖，握住陆东珩手腕的手却越发的用力了，“你相信我，我其实没想砸东西，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怎么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陆太太眼中蓄起了泪珠，脸上有着满满的慌乱：“我以为我能控制住的，可是刚刚我做了个梦，满身大汗的醒来，莫名其妙的想砸东西……”
“我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是不是？”她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角的细纹亦清晰的呈现在陆东珩眼中。
他看着眼前脆弱至极的陆太太，伸手将人揽抱在怀中，温声安慰道：“这只是一个小毛病，只要你愿意治，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我上网查了，精神病几乎是治不好的，哪怕好转了，之后要是受了一些刺激，还有可能会复发，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疯子……”
她想到以后可能会面对的异样眼光，还有那些人私底下的议论，以及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无力感，越想越害怕，恐惧霎时间席卷了全身。
“我不要成为疯子，我是别人眼中的陆太太，我是纪曼香，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接受众人羡慕的目光长大，我不能成为疯子，我一定要好起来。”
“对，我一定要好起来，东珩，东珩，你去给他们投资。”陆太太眼中的泪不停的掉落，整个人的精神像是绷紧的一根弦，随时都有可能会断开。
“多少钱都不要紧，一定要让人研制出可以彻底根治我这个病的方法，我不想给你丢脸，我也不想让别人说你的母亲居然是个疯子。”
说着，陆太太想要起身去找人。
她还没能起来，就被陆东珩一把揽抱回来。
“妈！”他加重了语气，神色严肃，“既然你接受了自己生病的事实，那我要和你说，生病了就要积极的治疗，要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至于你说的别人的目光，不在乎就是，只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陆太太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痛哭。
过了不知多久，陆太太累的睡了过去，陆东珩将她放到床上，再掖好被角，动作轻柔的退了出去，让佣人进去守着。
他走到客厅外的阳台上，拿出香烟正欲点燃，忽的想起什么，将烟塞了回去。
夜色深沉，风雨欲来，四处都弥漫着闷热的味道。
陆太太意识到了自己生病，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做相应的治疗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