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便去银行将此行所获的金条悉数折成现金存下。
扣除给小姨的一百六十万，再加上变卖的水盂、宋版残页。我卡上目前共有四百多万的余钱。
在那个年代的西京，身怀四百万已经算得上小资。
捋了捋身上剩余的宝物——还有两枚天珠、两枚安宫丸、以及一块戚薇给的子冈牌。
算了下日子，想到戚薇此时应该已经可以出院，便马不停蹄地向医院赶去。
到达三层病房，却发现戚薇原先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大妈，此时正在睡觉。
一头雾水的找到站台值班护士，打听一番才知，原来戚薇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出院，还结清了医药费。
于是我只好拨打戚薇电话，电话接通，戚薇此时还没起床，声音中充满一股子少女清晨惺忪时才会有的柔糯：
“唔……方明？”
“你出院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唔……”
听出她此时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我便只能道：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昂……华晨……”
“都九点多了，你该起床啦。”
得到地址后我挂断电话，打车前往华晨酒店，刚刚下车我便在酒店大堂见到已经等候我的戚薇。
戚薇穿着一身小西服，下身还配有包臀裙黑丝，俨然一副oL制服装扮。
“你怎么穿成这样？”见面我便疑惑道，这不是我印象里戚薇的穿衣风格。
却见戚薇俏皮地转了个圈道：
“怎么样？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制服黑丝嘛？我这秘书装扮，方老板满不满意？”
我捂着额头回应：“你还真要当我秘书啊……现在你也有钱了，完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没必要真的跟着我。”
此前在医院答应戚薇跟我做事，原本只是以为戚薇刚收到巨大打击，想要找个人依靠，等她走出这阴影便会忘掉，没想到戚薇却当真了。
不过看戚薇此时的样子，精神状态已经好了不少，现在也没有了戚风骚扰，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我管不了你怎么穿，既然你真心想要跟着做事的话，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不日我可能就会离开西京，到时候居无定所，江湖流浪。你若跟着我，你娘怎么办？”
戚薇此时也想起自己还有母亲住院生病，常年不能下床，如果自己走了，母亲却无人照顾。当即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我看她又委屈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左右互搏纠结的不行，只好叹了口气道：
“等我有时间去探望探望阿姨吧，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我认识位医学界德高望重的老神医，只可惜现在已经退隐江湖，如果能够请他出山，阿姨的病并非没有治愈的可能。”
我所说的老神医，自然是指陆爷爷
听见我这么说，戚薇惊喜交加，径直将我的手臂抱在怀里蹭道：“哇哇哇哇，我就知道老板最好了！老板最厉害！没有什么是老板解决不了哒！”
我被戚薇突如其来的发嗲弄得全身汗毛竖起，顾不得夹着手臂的两坨柔软，赶紧将戚薇推开道：“停停停！你再这么说话，我现在扭头就走了嗷！还有，别叫我老板，还是叫我方明吧。”
见此戚薇终于恢复正常不再嗲声嗲气，但还是难忍心中的兴奋，又搂上来道：“好的老板，你饿了没，咱们去吃饭吧！”
华晨宾馆是西京有名的星级酒店之一，自然也有独家的餐厅就餐。
一路上，戚薇始终抱着我的胳膊，胸前两坨柔软在我胳膊上蹭来蹭去，饶是我定力好，此时也被蹭的有些心猿意马，小小明几次立正敬礼。
终于到达餐厅，吃饭间，我向戚薇讲起这三日在王家庄园的所见所闻，如今我已能够完全相信戚薇，对她自然和盘托出，事无巨细。
戚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自小读书上学没怎么接触过江湖上的人情世故，自然更没听说过江湖窜货场，也听得入神。
我讲到捡漏宋版残页和唐钱时她激动地手舞足蹈，讲到半夜遭遇曼陀罗投药时她紧张的玉手掩这口鼻，最后讲到范涛三刀两洞之时她也大呼过瘾。
“便宜了这个人渣，废了他还不够，应该直接让他去见阎王！”
戚薇听完范涛遭遇，挥舞着小拳头恨恨道。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先别急，有时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范涛作恶多端，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再过个一年半载，你且看他坟头草长了没。”我安慰戚薇道。
“对了，既然现在你已经出院，为什么不回原来的房子住，反而来这华辰酒店待着？”
戚薇犹豫片刻道：“那里……唉，你跟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聊到这个时候，实际上这顿饭已经吃完，今天本就无事，当即我便和戚薇打车回城中村。
穿过熟悉的小巷，见到院子的第一眼我便了解为什么戚薇不愿意搬回来住了。
原本洁白的小院外墙，此时被人泼慢了墨水，甚至不仅仅是外墙，整个院落，到处都是隔墙泼进来的墨汁干涸的痕迹。门上、篱笆上、院子里的石桌上、凳子上……
门口墙上最醒目的地方，还被人用鲜红的油漆写了许多谩骂的话，红字在这洁白的墙面上显得刺眼，所写的污言秽语更加刺眼！
看其上的大意，主要是针对戚风的，让他欠债还钱云云。
“看吧，这就是我不想回来住的原因，估计是我哥在外面欠了钱，但是他被抓进去了而我又在医院里，所以这些债主们找不到人，就只能在墙上泼墨恐吓。”戚薇看着墙上的字迹郁闷道。
我拍了拍戚薇肩膀：“无妨，他欠债的债主也就是范涛一行人，现在范涛重伤自顾不暇，短期内他们不会再来了。这小院地理位置不错，怎么说也住习惯了，我看咱们收拾收拾一样能住！”
戚薇却还是犹豫：“但是这些字……还有墨水，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我说道：“害，这还不简单，我叫人来从新刷一遍墙不就完了？你不用操心，这事交给我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