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老姜闻声，回头一看。
见竟然是我跑到了后台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也是纷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九叔何等老辣，更是一眼就看出来。
我这会跑到后台找他和老姜，必然是出现了计划以外的变故。
“小方，这竞宝拍卖马上开始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出什么意外了？”
“哎九叔别提了，碰到个倒霉蛋，差点没当众把我身份给暴露出来。”
一听这，九叔眉头再次一皱，老姜则是脸色都变了。
这一次竞宝、拍卖，是我和九叔共同谋划，为了引出那五台山盗墓一案的幕后策划者做的局。
既然是做局，自然是做的越逼真越好。
为此，九叔不仅贡献了唐寅唐伯虎和展子虔的真迹，还出面邀请了好几个古玩界赫赫有名的收藏大家出席。
剩下的那些宾客，则是由老姜出面安排邀请的。
老姜本就是做拍卖的。
负责这些也正常。
这会听说，我被人认出来，他自然以为是自己安排出现了纰漏，能不紧张？
“九爷，您打过招呼，说这一次竞宝，非同小可。”
“是引蛇出洞，得筛选一下参加宾客的身份，不能让人认出方掌眼来。”
“我这都是按您吩咐去做的，包括今天在场帮忙的小厮、杂工，都是从外地分号临时抽调来的。”
“宾客，也大都是一些生面孔，不可能认识方掌眼。”
老姜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急忙跟九叔解释了起来。
九叔的天子阁，在古玩界，那就相当于武侠小说里的武林泰斗一样。
老姜的买卖，就跟武侠小说里的当铺类似。
一个当铺，岂敢得罪一个江湖门派的泰斗。
我呢，在古玩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老姜，不是你的问题。”
“这事要怪，得怪我。”
见老姜吓得满头冷汗，我急忙替老姜说了话。
九叔脸色也缓和了几分，抬起手拍了一下老姜的肩膀说道。
“老姜，你办事我放心。”
“既然出了意外，想办法弥补就是了。”
“小方，到底咋回事，你详细说说。”
要说起我和方孝孺那倒霉蛋之间的那段恩恩怨怨。
说好听些还真就是儿女私情、一怒为红颜，说难听了，那就是争风吃醋。
可这会，我知道不是我顾虑脸面，磨磨唧唧的时候。
便把我和方孝孺那倒霉蛋之间的那段恩恩怨怨，大概说了一遍。
“九叔，我也没想到，怎么就冤家路窄，碰上方孝孺这倒霉蛋了。”
“哈哈哈，谁都有个年少轻狂一怒为红颜的时候，我也有过。”
“别往心里去。”
“这事啊，不管你两的事，是我考虑欠妥。”
“我本来邀请的是方亦城，只是没想到，他没来，竟然让他孙子方孝孺来了。”
“怪我，怪我啊！”
方孝孺那倒霉蛋的爷爷，方亦城，那是赫赫有名的掌眼大宗师、收藏大家。
一般人想请他出席啥活动，还请不来。
我们三个里头，估计也就九叔有这面子了。
要是方亦城今天也来参加竞宝，这场戏的逼真程度，绝对没话说。
“九叔，这也不能怪您。”
“计划嘛，那赶得上变化来得快。”
“咱现在得想个办法弥补一下。”
“等会方孝孺肯定得到拍卖厅，我也得进去，这共处一室，一个屋檐下头。”
“我和方孝孺又是这种敌对关系，一碰面，肯定兜不住。”
九叔和老姜听完我的话后，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两人的眉头都再次皱了起来。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最简单粗暴。
让方孝孺那倒霉蛋滚犊子，直接把这变故给彻底扼杀在摇篮里头。
可方孝孺是代表方亦城来出席这次竞宝拍卖的。
又是九叔主动邀请的方亦城。
这要是把方孝孺那倒霉蛋踢出局。
可就是不给方亦城面子了，而且更会让方亦城觉得，九叔这是故意给他难堪、找他茬。
尽管外界传言，方亦城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待人宽厚。
可就算再宽厚的人，也有脾气，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而且这么做，九叔面子上也过不去。
出尔反尔、欺负后生晚辈，哪一个话柄，可都不好听。
第二选择，就是跟方孝孺摊牌，告诉他，今天的这一场拍卖竞宝，是我和九叔为了吊出五台山盗墓一案幕后策划者的布局。
然后再让方孝孺配合。
这看似是最好的选择。
可却也是风险最大的选择。
现在我们并不确定，在场的宾客，到底那一个是五台山盗墓一案的幕后策划者。
换句话来说，方孝孺那倒霉蛋，也有可能是五台山盗墓一案的幕后策划者。
不怕一万，可就怕万一。
真要是遭了万一，以后想要在引蛇出洞，可就难了。
第三个选择，是最怂的，却也是最稳妥的。
那就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不能让方孝孺出局，那就我出局。
另外安排一个人，去做暗探。
“不行。”
“在另外安排一个人，就算时间上来得及，可这一时半会之间，去哪找合适的人选？”
我刚说完第三个选择，九叔便立马摇头给否决了去。
”那咱们找方孝孺摊牌，跟他好好谈一谈？“
九叔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立马摇头给否决了。
”也不行，就像你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加入方孝孺真是五台山盗墓一案的幕后策划者，或者跟此有关系的话。“
”咱们摊牌，可就等于是彻底失了先机。“
”此时干系重大，这么做风险太大，不能冒这个险。“
九叔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和老姜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在说话了。
眼下只有三种选择，九叔否决了两种，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九叔出面，把方孝孺这倒霉蛋给踢出局。
换老姜出面，完全行不通。
方孝孺那倒霉蛋，虽然掌眼技术远不及他老子方文、他爷爷的十分之一。
可人会投胎。
有方文、方亦城两座大靠山，靠着古玩两个字混饭吃的，谁都得给方孝孺三分面子。
老姜，可没资格得罪方孝孺。
至于事后，方亦城那边怎么解释、怎么收场。
想想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