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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盛元璟也是年少中举,只是名次不显,再被学政举荐之后便进了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是除了四大书院以外最出名的地方,因为柳氏不放心自己小女儿在京中,所以盛元璟便干脆来了京城读书,也在尚书府的操持下娶了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如今已有一子一女了。

不过他不像李禾,一个月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去尚书府得到柳怀芳的教导,而且时间还不确定,好一点两三个时辰,不好的也就一个时辰罢了。

毕竟柳怀芳还有朝中事务需要处理,没有那么悠闲。

李禾心知自己能有这个机会已是不易,而柳怀芳最大的作用不是会试,而是在殿试。

时间过得飞快,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过年的日子。

而这个年,是李禾过得最寂寞的一次。

虽然和家里经常书信往来,但是路途遥远,至今为止也就只收到一次来信而已。

虽是孤身独在异乡,李禾和李墨李砚三人也尽力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年后李禾也依着礼节去了尚书府和师伯都穆的府上拜访。

只不过是年节送礼,便就能瞧出六部尚书的权势之大,柳府大门敞开,来来往往都是来送礼的人,门庭若市。

李禾作为一个勉强能拉上关系的晚辈,也只不过是放下礼物,说了两句话就得离开。

不过好歹进了门。

要知道,被拦在门外进不来的大有人在。

年后和同乡们聚在一起吃了两顿酒,席间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就算他们闭门苦读,但是会馆都是连在一起的,有什么消息很难瞒住。

一时间哪个举子得了哪位官员的看重,又有哪位举子和哪位皇子偶遇,此类的事件比比皆是。

李禾对此只当做听不见,和万敬仁互相碰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没有绝对的力量的时候,贸贸然趟进这趟浑水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这些举子不过是那些大人们手下的棋子,要想保住自身,要么默默忍耐,要么就成为执棋人。

可惜,这个道理,许多人都看不清楚。

李禾和万敬仁的闭门苦读是明智的,一月份的一场集会中一个举子口出狂言,议论皇家,被下了大狱,剥夺举人身份,并终身不可科举。

其实具体情形不过是那举子多喝了几杯酒,提到了陛下年迈,应当及早立储以正国本。

立储之事朝中许多官员多次上书,可惜都被留中不发,这次醉酒之事不知是不是有心人推动,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

陛下震怒,直接下旨夺了此人功名,并让人严查是谁把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皇城司出动,京城的集会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所有应试举人全部躲进屋内闭门苦读。

事情的结局如何李禾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只能把事情压在心底,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时间很快到了二月份,会试马上开始了。

二月初七,皇帝下旨确定了今年会试的主副考官两人,同考官十八人,二月初八,考生进场。

因为参加会试之人都是举人,所以搜检格外客气,毕竟举人已经一脚迈进了官场,会试之后得中便是板上钉钉的官员了,这些官差也不敢太过过分。

和乡试一样,会试也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只是需要吃食自带,也不允许中途离场,这也意味着李禾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应对考试中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因为盛元璟今年也参加会试,所以特意给李禾送来了一份药丸,是应对考场上可能遇见的紧急情况,李禾收了下来,并送过去了一份薄荷精油。

二月初八,李禾带着易保存的干粮和药物等进了考场,不得不说,京城就是大气,贡院的号舍比起南昌府的干净多了。

李禾被发了三根蜡烛,接下来的时间他便不能随意离开这里了,吃喝拉撒都要在这几尺见方的号舍解决。

李禾将木板擦拭干净,又铺上了干净的棉布,之后便闭目养神,静静等待考试考试。

二月初九一大早,三声炮声响起,李禾也开始了答卷。

会试的内容和乡试差不多,第一场都是考三篇四书,四篇五经,什么时候写完没有要求,只要在第二场之前交上去便可。

三道四书题分别是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

这对李禾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也许是多年的苦读,李禾在答题时格外顺畅,第一场很顺利的答完了。

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这些公文撰写对于李禾更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是需要忌讳的东西格外注意,不能冲撞皇上和圣人等。

这个需要的就是小心谨慎了,要知道许多学子明明学识过得去,就因为忘记忌讳所以落选。

一连两场考完,只剩下最后一场的策问了。

不妙的是,天突然变了。

二月倒春寒,在第二场考试结束当晚,李禾便敏感的察觉出气温骤降,赶紧将铺在身下的布单裹在了身上,又吃了两片干姜。

以前用姜丸驱寒,只是李禾用了之后觉得起效太慢,虽然直接吃姜太过刺激,李禾这次会试也带上了一小包姜片。

因为有号兵来回巡查,李禾不敢有大动作,毕竟是在京城,小心谨慎最好,因此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练功了。

要是这几天天气好还好,要是天气突然变了,李禾就要受罪了。

这一夜也不知怎么过去的,李禾一晚上都昏昏沉沉的,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答卷,李禾便觉得头昏脑涨起来。

此时其他号舍也传来络绎不绝的喷嚏声,显然许多学子都中招了。

李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是轻微发热,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体质,恐怕最后三天不好过了,而自己还要写策问。

就算策问是附加题,但是李禾是想考中头名的,所以不管哪一场考试都要写的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