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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的哀乐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男人们在议事女人们聚在这里。

要么聚在一起低语,要么轮流陪在言家姐弟跟前,整个灵堂平添几分逼仄的寂静。

很快殡仪馆的人捧着周静的遗像进来,不得不说纪昃找的这家殡仪馆很专业。

工作人员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一脸的庄严凝肃就连那一点悲伤也藏在眼睛里恰到好处。

照片上的周静还是像以往一样,温柔和煦的笑挂在脸上,像暖冬的太阳。

还没等婶婶舅妈们哭出声,言若“嚯”地站起身。

起的太急脑袋一阵晕眩她差点没站稳,一直陪着她的李兰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高雨。”

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一个高大健壮平头的男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大步走过来。

众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这屋里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

“言小姐。”

高雨站在她侧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知道出纰漏了。

“对不起,我马上去换。”

他低头道歉。

众人面色各异,心里无不在揣测这个男人和言若的关系。

“十分钟。”

高雨点头拽着工作人员快步出去,边走边说:“把负责人给我找出来,我说的很清楚照片要彩色的,为什么拿过来的是黑白?”

工作人员这才有些慌乱,这。。。

“我马上上报。”

“上报个屁,十分钟之内换成彩色照片。”

两人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都不约而同的皱眉看着言若。

这丫头的主意太大了些!!

死人怎么能用彩色照片?

小声的私语几句后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一致,二婶婶一脸悲戚的走过来不知道是谁走了出去。

她站在李兰身边轻咳了一声,意思很明显:你起来把位置让给我。

李兰像没听见一样捏着言若的手不言不语,心思都在两个孩子身上。

再想一想自己的好友,又忍不住湿了眼睫。

二婶婶心里腹诽: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

“若啊。”

她微微弯腰摸了一把言若的头发,这个动作看起来十分温情,但言若却像失了魂一样不不动不笑也不看她。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失魂落魄 的样子恰恰附和失去至亲应该有的模样。

“我们都是农村人,这照片以后还得放到老家,乡里还是按照乡里的规矩得用黑白色,要听话。”

长辈句句在理,每一个字的出发点都是在为她好。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有点像劝解也有点尊尊教诲的意思。

但她只是回了一字:“嗯。”

没同意也没拒绝,惨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干干巴巴的让人不忍再多说一个字。

还没等两人继续掰扯,殡仪馆的负责人小跑过来:“言小姐,您是要取消今天的追悼会吗?”

屋内所有的人再次看向言若,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我说的吗?”

言若的语气十分平淡不轻不重,负责人头上的汗都快掉下来。

“其他家属说的。”

他有着很重的老江城人口音,重音放在“其他”这两个字上。

“他付你钱吗?”

她看着负责人,漂亮的脸上没有表情,凌厉的眼风轻飘飘的落在男人脸上。

男人暗暗吞了几口口水,点头哈腰的道歉并离开。

不管是婶婶们还是舅妈们都匪夷所思的看着她,这明明是他们家的小姑娘但又不像。

这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怕连她老子也比不过。

明明看起来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平的很小。

甚至她连站都没站起来,她坐在那里,就让一个大男人毕恭毕敬落荒而逃。

没过多久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从厅外的走廊传来,起初还有人在高声说话,一个略低沉的声音呵斥了几句,一行十几个男人才走了进来。

原本阴森又略显空旷的灵堂勉强填满了三分之一,毕竟这是整个殡仪馆最大的一个厅。

为首的男人年过半百一身儒雅正气,脸上带着薄怒显然侄女的不听话让他不悦:“我们商量好了,葬礼先取消。亲戚朋友们都还没有通知,另外还要找师父看日子,不能这么仓促的把三弟媳妇送走。”

这句话是冲着一屋子等候的女人说的,说话的过程中他并没有看言若一眼。

直到讲完这番话才把目光落到侄女身上,似乎是在责怪她的不懂事和莽撞。

在男权盛行的年代,女人没有多少话语权,更何况是她这样半大的女孩子。

就连言昊都比她更有话语权,可惜了她不是十八岁的言若。

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发现二伯伯不在里面。

轻笑一声,众人拧眉看着她。

“这里,来的都是我妈妈的至亲好友。我一不设宴二不收丧仪礼金,为什么要请那么多人?”

目光陡然锐利,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出每个人的小心思。

没等她们接话,言若抢在前面继续说:“长辈们如果想替我主持大局,昨天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赶过来,那个时候才是我最和言昊最需要有人主持局面的时间。现在,呵,晚了!”

这一声冷笑在清冷的灵堂里清晰又讽刺,气势汹汹句句在理的大人们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权威被挑衅,大伯满脸怒容,而她站在那里气势丝毫不逊任何人。

“若若,大伯也是为了你好。你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人情世故我们还是要顾的。”

四叔往前走了几步,看似在劝和,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不懂事。

言若垂着的眼睫动了一下,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再接再厉:“你还小,昊昊也还小。现在你爸爸还躺在icu,将来不还是得。。。”

他的话藏了一截没说完,言若挑起一抹笑摸了摸言昊的脑袋:“听懂了吗?”

男孩沉默不语,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阴翳。

“如果今天我非要举行葬礼呢?”

她看着对面的这一群人,他们的面容逐渐模糊扭曲,变成了一个个丑陋恐怖的各种形状的怪物。

言若想,大概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