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
待引路的宫人一离开,姜兮月便睁开了眼。
“刚才我装得怎么样?嗯?”姜兮月从床上起身,一边问一边观察长春宫的布置。
“小姐,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您是真的晕了呢。”似雪答道。
“是啊,奴婢看小姐的脸色也不太好,也以为您是累晕了,直到似雪给我了一个眼神,奴婢才明白小姐是有意为之。”
姜兮月走了一圈,发现这西殿有三间屋子,姜兮月主屋又与旁边一间小的房间相邻,走出去便有转角长廊,游廊上画着彩画,有古色古香之感。
她刚坐下,春天递上了一杯茶,“小姐,你先喝杯茶”
姜兮月一口气喝完,紧接着道:“再来一杯,渴死了。”
“听刚才来送茶水的宫人说,大小姐好像中毒了。”如月说道。
“哦?中的什么毒?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了吗?”姜兮月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好像是,什么滴水观音的毒,听说整个脸都抓烂了,说不定会留疤呢。”
春天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了姜兮月。
姜兮月让春天继续打听,看看这件事最后怎么收尾。
果然是滴水观音之毒,看来紫御之中的东西还是很有效果的。
又过了一会儿,春天回来说道:“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下毒之人,因为大小姐穿的衣服,除了制衣阁送衣裳和换洗衣物的下人,其他没有人接触过……
姜兮月毫不在意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衣裳自制衣阁取回已经试穿过好几次了,若是制衣阁的问题,恐怕早就发现了……”
春天点头道:“所以,皇后娘娘让老爷和夫人回府处理好自家的事情,不要随意冤枉宫中的人……”
“春天,你是怎么打听这么清楚的啊?宫里的丫鬟们可都不好说话……”似雪认真问道。
丞相的女儿这个身份在宫里真不算什么,这些宫人们见过的娘娘皇子王爷,哪一个不比小姐的身份高?这春天作为小姐的丫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听到了这么多的消息,的确令似雪佩服。
似雪故作神秘说道:“因为我有宝贝啊~”
“说一下呗,我也学习学习……”
姜兮月看着两个丫鬟,笑道:“我猜啊,是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钱?是因为收了你的银子?”似雪惊讶地问道。
这下轮到姜兮月不解了,似雪也是姬昊的属下,怎么连这基本的社交手段都不知道?
“似雪,你真的不知道?”姜兮月问道。
似雪看这姜兮月和春天二人像看怪物似地盯着自己,忙解释道:“以前我跟着主子的时候只是负责保护之类的事情,可不管这些的,何况我也很少有机会入宫,一般主子只会带男子随行。”
春天并不知道似雪口中的主子是谁,姜兮月倒也没有隐瞒她的想法,直言道:“似雪原来的主子是九皇子……”
姜兮月知道春天是个聪明人,无需多解释,她自然明白。
春天倒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一件事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带着三位小姐回府了……走的时候说,说您若是醒了便自行回府……”
“老爷和夫人怎么能这样?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怎么能将小姐一人留在这里就离开呢?!”
似雪为姜兮月打抱不平,她不理解为何姜丞相也和继室王氏一般对小姐这么冷漠。
“是不是女儿还两说呢……”姜兮月小声道。
“小姐你说什么?小姐你不用难过,若是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奴婢可以帮你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兮月举起自己的右臂,捏紧拳头信誓旦旦道。
“没什么,教训倒不用,恶人自有恶人磨,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们……”
姜兮月觉得时间差不多,带着两个丫鬟向皇后告辞,皇后因为她救活了魏大人又赏赐了姜兮月一堆东西,告别皇后之后,春天和似雪两人带着满满的赏赐朝着宫门口走去。
人还未到门口,便听见轮椅滚动的车轱辘声。
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穿着洁白的外袍坐在轮椅上,身后一个黑衣男子推着轮椅缓缓走来。
此时太阳没有中午那般光亮耀眼,在这宽阔冰冷的宫殿之中,那个身影显得很是孤寂和落寞,但他的目光明亮而坚毅,如夜里的星辰,亦如东日的暖阳,竟让人感到一丝安定。
不知为何,姜兮月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等到姬昊走近了,自然地行礼道:“臣女见过九王爷。”
“嗯。”
姬昊看了她一眼,淡淡回道。
两个人并排走着,姜兮月觉得有些尴尬,又主动开口问道:“王爷这是要出宫吗?”
“明知故问。”
姬昊面无表情回了一句,然后让身后的黑衣男子推着他径直从姜兮月身边走了。
就这么走了?
很好!今晚你莫要来找我看病!
姜兮月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什么夜空星辰、冬日暖阳,就是一个多变的闷骚男!自己好心地给他打招呼,竟然还没嫌弃!若不是看见今日他帮自己说话的份儿上……真想狠狠骂他一顿!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想想罢了,这可是在古代,若是她真敢开口,说不定就被以“辱骂王爷”之类的罪名带走……
不得不吐槽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似雪看着一边走一边嘟囔的姜兮月,以为她是因为刚才姬昊的态度生气,忙轻声解释道:“小姐,王爷他不是故意那样和您说话的,实在是这宫里的眼睛太多了……”
“是啊,小姐,自咱们从长春宫出来,一路上有好几批人都在观察这咱们……”春天也补充道。
姜兮月后背突然觉得有些发凉,想象着自己在这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比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令她心惊!
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何人在何时何地在盯着你,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如何,更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她极不舒服,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等到走出皇宫她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