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流苏交给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命人收好了它，你说得没错，自始至终，太后就没有让我姜家用那承诺的打算。”
尤其是后半句话，沈老将军几乎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看来去见太后之后，外祖父也认清了一些事情。
看着外祖父佝偻的背影，姜兮月心中有些难过，这也许不单单是太后给予沈家的承诺，也是沈家荣耀的象征，更是沈老夫人留给外祖父的一个念想。
一看到那套头面，一想到那个承诺，便想起沈老夫人当初陪在身旁，凭借出色医术为众人称赞的模样……
或许，当初沈老夫人对她得到的这个承诺而与外祖父分享她的自豪和开心，但如今，时过境迁，爱妻不在，承诺也不过是当时随口一句而已，或许并没有兑现的那一天……
“外祖父……”姜兮月不知如何劝慰。
“月儿，听太后娘娘的意思，暂时还不会为各位皇子赐婚，不过……你作为丞相府的小姐，外祖父担心你父亲会……”
说完，沈老将军一双如鹰一般地眼神认真地看着姜兮月，“你，想不想嫁入皇家？”
嫁入……皇家？
姜兮月前一世便一直是一个人，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幻想着小说中的白马王子会陪在自己的身旁，但直至二十几岁，生命中这个人好像一个没有出现过。
来到这里，就一直被各种事情推着向前走，哪里有时间想自己的婚姻之事，再说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她能够自主选择的空间可能性并不大。
从历史上来看，一般王公大臣的女儿要么嫁给皇上当小妾，要么嫁给同样级别的人家当儿媳妇，再或者和小说中写的一样，嫁给皇子、王爷……
总之，这些基本上是自己没办法选择的，姜兮月很庆幸自己认识到了这一点。
但，她也不想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如同随风飘零的浮萍，一切都交给命运，交给别人。
正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事在人为，有志竟成”，若是经过万般努力，最终却无法改变，那……再坦然接受吧，至少不留遗憾不是？
“兮月，不愿。”姜兮月看着外祖父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
“你父亲将宝押在了慧王姬辰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姜瑶最后会嫁入慧王府。罢了，暂时也与你无关，你且安心回府，外祖父定会尽力护你。”
姜兮月又从沈府带了一堆吃的用的东西回丞相府，刚将东西放进院子里，夏荷便来禀告说姜宏才让她去前厅。
等姜兮月来到前厅，发现王氏正与一名嬷嬷般模样的人聊着天，看见姜兮月过来，王氏急忙起身介绍：“月儿啊，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还不前来见礼。”
姜兮月看着这个长着吊梢眼，又眼高于顶的嬷嬷，也没什么好感，但还是简单躬身行了一礼道：“桂嬷嬷好。”
桂嬷嬷上下打量一番后，几乎从鼻腔中发出一句：“长相还挺标致，就是瘦弱了些，礼数方面还要加以教导……”
她瘦她知道，不过这嬷嬷一上来就像买东西看货物一般将自己上上下下审视了一圈，最后不屑一顾地说自己没家教，拐弯抹角还在骂她死去的娘亲，这个苦命的女人上辈子是遭了什么罪，人都死了，这些个长舌妇还非要泼她的脏水！
姜兮月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笑着对桂嬷嬷说道：“嬷嬷教训得是，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从小就是我爹和……母亲教导的，这礼数方面还得加强学习，毕竟，像前妻尸骨未寒，丈夫就另娶她人这样没有礼数和教养的事情，不是哪个女子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这话把王氏气个够呛，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姜兮月就在她面前这般说自己，让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但她却无法反驳，只得拿起帕子假装抹起了眼泪，“月儿，我知道你这孩子对我嫁给你父亲心中颇有怨怼，可我如今也是你的母亲，我进府这十多年来管理这府中上上下下，在生活上也没有亏待于你，不知你怎么如此看我？……太让我伤心了……”
姜兮月真想爆一句粗口：bItch！这就是所谓的“茶言茶语”吗？
桂嬷嬷见姜兮月这般说，对她的性格已经了然。
但当下也不可能一句话不说，于是她板着脸教训道：“姜三小姐，常言道：‘孝，德之始也’，不论如何，王夫人现在都是你的母亲，这般说的确不太合适。”
姜兮月看着桂嬷嬷那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模样，用郭德纲的话回怼了她：“桂嬷嬷，小女子也有一句话送给你：‘若没有经历别人经历的事情，就叫你一定要大度的人，这种人你得离他远一点，雷劈他都会连累到你’哦~”
最后桂嬷嬷气得脸色铁青地离开。
嬷嬷前脚刚走，姜瑶几人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她们刚才都躲在一旁偷听呢，几人看见姜兮月就开始数落：
“三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呢？母亲辛苦养育我们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姜瑶最先质问她。
“那可是宫里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你今日这么无理，小心将来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就是，我就觉得桂嬷嬷说的没错，三姐姐你基本的礼数还要学一些的，不能因为没有娘亲教导就……”
“啪！”
姜兮月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四小姐蒋倩的脸上，一瞬间，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显现了出来。
蒋倩捂着脸，大声喊道：“姜兮月，你凭什么打我？”
姜兮月眼神凌厉，冷声道：“就凭我是你嫡姐，就凭你嘴欠！你一个小小的庶女，谁给你的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嫡母的不是？这不是没有礼数是什么？身为妹妹，还对姐姐指手画脚的，这就是母亲和黄姨娘教你的规矩不成？若是你姨娘不会教，那我这个做嫡姐的责无旁贷！”
姜兮月是真的被这一家人恶心到了，原主的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个小辈还能随随便便将她拉出来说三道四，她真是忍无可忍。
也罢，既然脸都撕破了，自己也没必要在这群女人面前伪装什么，接下来就试试，谁更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