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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而来一场春寒,晨时密密匝匝的骤雨砸向屋檐,噼里啪啦的声响将沉睡已久的江祯唤醒。一如往常,她在红鸾殿的轻纱幔帐中起身。

久眠初醒,她神识混沌,迷迷瞪瞪地走出殿门外,正要对着幻海湖整理梳妆,恍然发觉自己只剩几缕魂魄飘飘荡荡。

她顿时清醒几分,赶忙唤出墨书阵,洋洋洒洒的满篇记叙一到关键之处便成空白,并没有关于她死因的任何记载。

江祯揉了揉眉心,再次抬眸一瞥,发现不远处的湖畔孑然独坐一个陌生的人影。

那人慵懒地躺在她曾最喜欢的藤椅上晒太阳,半天也不曾挪动,她暂且没有声张,用太虚镜像暗中监视他意欲何为。

那人手握太虚镜至高统领权,全然不顾太虚镜内任何风吹草动,在湖边一躺就是一天。

江祯粗略判断,他该是个闲散性子。

她在暗处无聊得紧,那陌生人终于也察觉到她的存在,偏过头来问,“醒了?”

江祯原本也有许多问题要问,无需彻底隐于暗处,扭转境界在他面前现身,开门见山问道,“你是谁?”

他答,“我叫羡渊。”

她不记得这个名字,所幸墨书阵帮她记着。

他是墨书阵里有记载的闲人,拿到太虚镜至高统领权后从未踏足十八重境界,每日只在她独居的太虚境内吃喝玩乐,算不得威胁。

墨书阵里关于羡渊的事迹也被抹消很多,仅剩的几段文字里对他的形容大多是牺牲与亏欠此类词语。

其中反反复复提及一句:利用羡渊才可成事,切不可将他驱逐出太虚镜。

江祯把墨书阵中的内容一字不落地翻看数遍,仅有这一句定论,更加详细的缘由一概不知。

她稍稍定心,旁敲侧击地问,“小郎君,我让你做的事办成了吗?”

羡渊懒懒靠在藤椅上,并未看她,只隐晦地说,“那件事要等我死后才会开始操办。”

死后才能办的事,要么与他的魂魄有关,要么与他的身体有关。江祯按他所言在墨书阵里检索一番,没有关于这两个字样的任何记载。

羡渊瞧着她暗暗捣鼓的小动作心领神会,重开了腔,“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了?”

江祯被他一噎,她确实已经不记得了,而且她最为信赖的墨书阵呈现出来的内容也残缺不全,给不了她任何提示。

她姑且维持淡然的假面,强装镇定道,“墨书阵里写得清楚明白,我只是想提醒你,切莫忘记你曾许下的诺言。”

“你放心,就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你背一遍让我听听。”

他隐晦地答道,“我的诺言,就是等我死后,可由你随意处置。”

江祯揉了揉眉心,这话说了就好像没说,她仍是对各中缘由一概不知。

好在她素来话多,凡有决策都会跟她的挚友们说道几句,趁这凡人歇息,她该去寻她的挚友问问。

一晃到了傍晚,幻海湖倒映烛火的明光,摇曳着暖人心脾的橙色,羡渊终于从躺椅上起身。径直走向太虚宫内的另一间大殿,她跟上前去。

羡渊脚步一顿,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回过身来看她,“怎么?还舍不得放我回去?”

江祯若是个直爽性子,便会按她心意直接否认,可她待陌生人向来爱用一副仁善温良的假面,说起话来真假参半。

“小郎君,你模样俊俏,我自是舍不得的。”

羡渊也不客气,“这里仅有你我二人,我不介意与你共处一室。”

江祯在心底冷哼一声,她是太虚镜真正的主人,若非需要在他身上谋利,随时都能将他驱赶出去。

白了他一眼,淡然道,“我介意,小郎君,你年岁太小,还是自己待着为好。”

小郎君脸皮薄,被她顶撞一句便怏怏告退,早早回去安歇。

江祯回到红鸾殿内唤出太虚镜像,在铜镜呈现出来的天山各处找了又找。

曾经久居天山的翼族早已不在此处,翼族聚落的旧址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凝眉驻足,不得已扭转境界先去找涂山姣问问情况。

天色渐渐黯淡,青丘国主涂山姣正在她的寝宫,侧卧在锦织软榻上塞一颗新鲜果子入口,蓬松的雪尾散发着淡淡的松香,轻轻柔柔地在身后扫摆。

她感受到贴身戴着的铜镜叩响三声,吩咐守在殿外的内侍再拿一筐果子来。一手摸向怀里,触到被她体温烘得暖洋洋的镜面,对镜梳理云鬓,浅浅勾起笑意。

“江,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江祯点头,“阿姣,你知不知道霜现在在何处?”

涂山姣眼睫微动,不易察觉的酸涩一闪而过,垂眸望着江祯,换上寡淡的笑意,“她呀,她在天界做神仙,天界规矩森严,不许她们私自下界。”

“她成功当上神仙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告诉我?”江祯喋喋不休地问。

涂山姣只简单作答,“就前几天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被天帝看管起来了。”

江祯忿忿不平道,“我在天山找了她好久,下次见面我可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恰巧内侍呈上一筐新鲜果子,涂山姣不紧不慢地给她递来,“你来找我,应该不只要问这个吧?”

江祯无奈道,“阿姣,你看看我现在,真身没了,魂魄就剩这几缕,这阵子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全都不记得。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是否知情?”

“我不知道,我才刚刚得知这些。”涂山姣捧着江祯唯余几缕的魂魄左右打量,她秀眉紧蹙,情绪愈发激动,扬言要替她追查真相,报此大仇。

“还有更加离奇的,太虚境内住进来一个陌生人,墨书阵里有关于他的记载,虽然不完整,但有一句话前前后后重复数十条:利用这个陌生人才可成事,切不可将他驱逐出境。”

涂山姣追问,“你要利用他做什么?”

江祯怏怏道,“不记得了。”

“你可知那人是什么身份?”

“凡人,一个贪图享受的凡人。他手握太虚镜至高统领权,是我从前亲手交给他的,用来换他为我做一件事,可我不记得要让他做什么了。”

涂山姣沉思片刻,转而问她,“江,你为何会失忆?”

“不知道,或许与我真身消失有关。”

“你试试聚齐魂魄,重塑真身,或许就能想起来了。”涂山姣提议道。

她思忖片刻终于点头,“你说得对,总归是要先保下性命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