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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2 黑暗中的守望者 番外:未尽的前路

六年前,位于须弥流放区,某条阴暗的小巷子之中,此时此刻须弥还是在前任大贤者阿扎尔的统治之下,他权利一手遮天,压的国民完全喘不过气,缄默之殿对于流放区的管制也是无比的严苛。

生活在这里的人是罪人,是下等人,是不配拥有平等生命的存在…

刚刚目睹了一场风纪官对于一位所谓的年轻罪犯的当街审判,周围围观的群众一点点的散尽,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衣衫褴褛的瘦弱身影,他是那么的不起眼,肮脏的兜帽遮住脸颊,跟随着人群离开。

只是他并不像其他的人一样有处可去,刚刚来到须弥的十八岁少年在外围区碰了壁,最后只能来到流放区这片被抛弃的土地苟延残喘。

他叫潮木…呵,发潮的木头,生来就伴随着离别与痛苦的人,没有属于他的光明存在,支撑他活到现在的仅有为母亲复仇的夙愿。

通过街边的橱窗,潮木看到了自己玻璃上倒映的影子,脸上有点儿脏,不过完全看得出来他是个美人胚子,就是无光的双眸让他整个人气质变得很奇怪。

“走走走,乞丐来这儿看什么看!”

店里面的员工来赶他了,潮木连忙把自己的脸遮好…

“呃…抱歉,但是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招人吗?”

“招人?笑死,招人也不能招你啊,你不知道这地方的人口有多冗余,哪哪都不缺人,还招人,呵。”

店员一边嘲讽着庆幸着,一边走掉了…潮木知道他说的没错,这片被放弃的土地真的人太多了,相对于繁华的地方又太少,许多人压根找不到可以赚钱的活计,只能躺在阴暗的巷子里面一批批的死去。

不过就算这样流放区的人也没见少过,真奇怪…算了,这不是他现在该思考的,还是想想应该怎么活过今晚吧。

他是不是太鲁莽了?就这样奋不顾身的来到须弥,妄图对这个不公平的国度复仇,带着少年人的中二幻想,实际上自己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途经潮湿的巷子,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尸臭,还有未尽的硝烟,前段时间流放区爆发了一场围剿战,似乎是缄默之殿围剿愚人众的基地,这也是他们这段时间在流放区大肆搜查并处决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地方,总有逃兵。

“呼…饿了。”

靠着巷子,仰望上空那繁乱交杂的电线以及晃眼的广告牌,这样的光芒充斥每一片土地,光污染肆虐啊…旁边还有一间吵闹的酒吧,这样的地方最乱了。

但或许他可以靠着自己的姿色,找到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依附上位?不,这样的事情还是太恶心了,潮木才不要做呢。

原本想从那里路过的,只是酒吧的门口似乎是围绕着一群什么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其中还有属于婴儿的哭声。

他们围着的是…?

“哎?这儿有个女娃娃?谁放在这儿的啊?”

“嘁,小女孩啊,不值钱。”

“这模样真丑,刚出生的?哪个骚货不要自己的种了啊。”

“说不定就是因为是女孩才丢掉的呢?”

谁不知道在流放区这个地方,女性因为先天条件的弱势而地位低下啊,这群没有受过教育的烂人,愿意尊重女性的可太少了。

只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绕着一个小女婴评头论足这样的事情…

“抱歉!抱歉…你们能让一下吗,这个…这个女孩是我放在这里的。”

原本这群恶心的家伙已经谈到要不要拿这个弃婴加餐的事情了,突兀的,一个人冲进了他们围着的圈子里面,虽然相比起来身形瘦弱了些,但是却是非常坚定的把那个襁褓中的女孩抱进了怀里。

是潮木。

曾经在璃月受过良好教育的他是绝对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的…不管发生了什么,社会又是什么样的,刚出生的婴儿绝对无辜…

潮木护住了她,也因此惹恼了那些围着的人…最后的结果是他被人围着打了一顿,最后那群人打累了,直接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少年,大摇大摆的就离开了。

躺在地上的少年弓着身子,生死不知,但是他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护着怀里刚刚救下来的女婴。

良久,在嘶哑的哭声之中,他的手指缓缓的恢复了颤动。

“咳!咳咳…好疼…”

“哇呜呜~!”

“别哭了好吗…我没死。”

又活下来了呢,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面,又多活了一段时间。

……

“嘿~嘿嘿~!”

“嗯?你是吃饱了才会笑吗。”

有过路的好心人给他们施舍了一些粥,不多,但是足够把一个小婴儿喂饱,潮木就这样带着浑身的伤痕,抱着她坐在路边。

纵使周围人潮熙攘,但是他就像是一个不懂的雕塑一样,如果不是她时不时地还拍拍自己怀里的婴儿,怕不是别人会以为他已经死去。

“啊…啊巴,巴…”

“嗯?”

“巴…爸爸…”

“你是在叫我爸爸吗…看样子不是刚出生啊,都能说话了。”

就是估计是营养不良,长得有点儿小吧,这样的孩子能在流放区活下来,本就是个奇迹了,说不定是她的父母撑不下去了,才把她放在酒吧门口等好心人?

天空昏暗,世界昏暗,空气中交杂着的各种气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但是潮木看到了她的浅浅笑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笑,是信任喜爱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潮木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但是潮木想…想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如果没有人照顾她,她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爸…爸…”

“哈哈,既然你都叫我爸爸了,那我就…就把你留下了,好吗?”

得到的是小家伙憨憨的笑容,还有抱着她的大家伙憨憨的笑声。

“既然这样…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就叫…潮升,好不好?”

潮升,潮水的初生,夜的到来,这可比潮木这个名字好听多了不是?

天空之中下起了人造的毛毛小雨,路人都急着避雨,但是无家可归的人在肆意的畅笑。

……

净善宫,一片纯绿色的世界之中,纳西妲正悬浮在这片由元素力与机械构成的监牢之中,闭着眼睛…但是无人知道在她的意识世界之中发生着什么。

就连邪神阿斯蒙蒂斯都不会知道。

在这个地方,在纳西妲的面前,属于潮木的意识再次缓缓的睁开眼…他原本以为在身体炸裂之后,自己会彻底死去。

“…纳西妲,为什么救我?”

“作为整个须弥社会的映射,你应该看到这个国度的未来,你也必须看到。”

这就是原因,而且须弥会在颠覆与毁灭之中重获新生,作为对应,潮木理应不该彻底死去。

还真是讽刺…就不能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吗。

“而且,能有个合适的人陪我说说话,聊聊天,我平日里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纳西妲来到了潮木的眼前,用自己的力量让潮木看到了世界树被篡改前的一切…潮木知道了须弥世界的真相。

“小吉祥…草王?”

“在刚刚的记忆里面,你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流放区永远不会减少的人数。”

“聪明。”

几乎是在一瞬间,潮木就发现了这个无比矛盾的地方,似乎不管怎么样,那里的人都不会有丝毫的减少…这不正常。

不过,这于现在仅仅只是一段意识的他而言,已是无关之事。

“潮木,继续守望着这个国度吧,看着它的终焉,看着…它的重生。”

前路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