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僵在当场，连心脏都似乎停了两秒。
抱怨的人转头看见说话的男生，一时噤了声。
直到走远了些，才听见那两个女生在黑暗中一声声的“卧槽！”。
“卧槽卧槽！！！你看见没，刚才那个就是傅司承！！”
“看见了！！救命啊，我被帅傻了吧，竟然忘了拿手机拍照！！”
陆曦然被人拉着走了几步，像是终于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承哥，我自己能走。”
虽然听到她这么说，可傅司承还是没有立马松开她的手臂。
直到亮处两人才分开，借着微弱的光，陆曦然才看清了傅司承的样子。
他穿着深附中的蓝白校服外套，拉链规规矩矩地拉在胸口，袖子被挽在小臂处，露出的手臂上能明显看到一些青筋。
明明是再日常不过的普通打扮，但傅司承愣是穿出校园青春男主的感觉，干净清爽，气质温和又疏离。
那时候陆曦然还挺矮的，不过才一米六一。
其实在女生中是不算矮的，只是傅司承实在太高，高中时候就已经一米八四了，陆曦然跟他说话的时候得努力抬着头才行。
她跟傅司承并不算熟，只是因为陆修明的缘故才见过几次面。
陆曦然没想到对方还能记得她的长相。
男生开口问道：“来找你哥的？”
“不是，就是来看电影和同学走散了。”
傅司承顿了一下：“初一一班，是吧。”
陆曦然乖乖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女孩，傅司承顿了顿，随后向前走了一步道：“走吧，我带你去你们班。”
一路上两人不知道收获了多少视线和窃窃私语。
陆曦然出现在他们班的座位的时候，整个班级都静悄悄地打量着她身后的傅司承。
只有江婉没心没肺地招呼着她：“这里这里！”边说还边挥着手。
傅司承似乎也注意到了江婉，见人送到了之后便让她快去班级里集合。
临走的时候不知道是被什么指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身前小姑娘的头。
陆曦然：！！！
傅司承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说了句“回座位吧”就离开了。
她“蹭”地一下脸红得要命，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傅司承为什么会突然伸手摸她的头啊？！
为什么啊明明他们又不熟！！
于是，整整一个晚自习，陆曦然的脑子都是空白的。
傅司承把她安顿好了之后，就坐在阶梯教室的讲台后面，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却又优雅。
虽然矛盾，但这在他身上的确是并存的。
傅司承撑着下巴悠闲地看着电影，那双桃花眼认真专注，眼尾微微上扬着，温柔地不得了。
陆曦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教室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拍傅司承，她的视线被淹没在人海中无法被察觉。
电影距离开始播放过去了十分钟，傅司承换了个姿势，陆曦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换了姿势。
忽然他拿出手机，似乎和谁在说些什么，嘴角弯着，煞是好看。
陆曦然的心绪被牵动着，开始无意识猜想傅司承在和谁聊天。
或许是学生会的，或许是朋友，或许是同学……这么温柔的神情又或许是女朋友也说不定。
她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脑海中不停轮转着这些有可能的猜想。
这样漫无目的的猜想让她坐立不安。
直到傅司承起身，跟纪检部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
他只是短暂地停留了十分钟，在一阶梯教室人的遗憾唏嘘声中大步离开了。
讲台后的位置换了纪检委的新学长，听到教室里大片的唏嘘声笑着骂道：“你们够了啊，到底是来看电影的还是来看傅司承的啊！”
……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曦然看向面前的屏幕，电影已经走向了尾声。
讲真的电影前面演了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
不过旁边的老男人倒是看得很认真，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那个关于初恋的问题。
可老话说得好，人不能高兴得太早。
陆曦然刚庆幸完，冷不丁耳边就响起了傅司承清冷的声音。
“我有点好奇。”
陆曦然没懂他在好奇什么，电影刚结束多半应该就是好奇剧情吧……
但是她刚才光顾着发呆，根本没注意里面有什么内容，就算傅司承真的好奇她也解答不出什么。
然后下一秒，傅司承就继续开口：“你为什么会觉得无聊。”
……
……
陆曦然：？
她懵了两秒。
紧接着大脑重新启动，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忽然想起一小时之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傅司承问她会不会怀念初恋。
她说你好无聊。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傅司承问她。
你为什么会觉得无聊。
……
……
所以，他一个小时什么都没干，光琢磨这个问题了？
她还以为傅司承就这么喜欢看文艺爱情电影，看得这么全神贯注。
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陆曦然做除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迟疑道：“你刚才……不会花了一个小时来纠结这个问题吧？”
傅司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镇定自若。
看神情，仿佛是在说“是啊，不然？”。
男人说：“有什么奇怪的吗？”
陆曦然：……居然真承认了。
“也不是……”她想了想：“就是、就是觉得没必要一直纠结这个话题吧。”
“嗯。”傅司承转头看她：“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怎么还刨根问底起来了？
不管是“有初恋”还是“结了婚还怀念初恋”，这两个答案按起来都挺死亡的。
陆曦然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说：“我选择不回答。”
“没有这个选项。”傅司承语气平淡。
……行。
她总算是见识到老男人小气起来有多小心眼了。
陆曦然不愿回答，可也架不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终于，她烦了：“我说，你纠结这个问题有必要吗？你管我有没有初恋，我管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