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雪都不想说什么了。
回国之后自己的资源直线下降，电影被换，时尚资源也掉了，现在就连不赚钱的公益电影都要被陆曦然搞黄了。
她能忍到现在才质问，自问自己的脾气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你说什么东西？”陆曦然一头雾水。
谁抓着她不放？
谁小心眼？
脸可真大啊李凌雪。
陆曦然嘲讽地笑了一声：“在你的认知里，专门拍一部电影来恶心我叫做没得罪我是吗？？”
“李凌雪，别以为谁都看不出你的花花肠子，就这点小心思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晃，我告诉你李凌雪。”陆曦然的脸色已经十分严肃阴沉：“你既然敢，就继续拍下去试试。”
话语中的威胁呼之欲出,一直忍着没发脾气的李凌雪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一般，终于露出了意思破防的表情。
的确。
她不得不把陆曦然的威胁放听进去。
就算她现在是娱乐圈影后，陆曦然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糊咖。
但是褪去这层职业光环之后，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遇到都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陆曦然才是陆家的血脉至亲，她就算再怎么打着陆家的名号在娱乐圈内混，终究也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血缘关系就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注定了两人的天差地别，注定了陆曦然永远站在她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像是打破了一池原本冰封的湖水，血淋淋的真相从中透露出来，上面都写着李凌雪的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凭什么就要被陆曦然踩在脚下。
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就好了，那现在陆家嫡亲小姐的身份就还是她的。
她攥紧了手，冷笑一声：“怎么。你是准备让陆家封杀我，还是想让傅司承替你出手？陆曦然，你说的对，我的出身的确不如你，但是我女里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是你想封杀就能封杀的吧？”
李凌雪说着松开紧握的手，双手环胸嘲讽道：“傅司承要是真的想替你出气封杀我，那三年前他去哪了？哦，我想起来了，三年前他出国了，就在你们结婚后的三天。”
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再说了，不过就是商业联姻，能有多少感情，你确定他愿意帮你吗？”
闻言，陆曦然的脑海里“轰”地一声，短暂空白了一瞬。
仿佛是触摸到自己心底里选择回避遗忘的真相。
傅司承为什么出国，难道不是他所说的开拓市场？
陆曦然沉默的几秒仿佛是证实了李凌雪说的话。
李凌雪假意惊讶：“你还真不知道啊，傅司承没有告诉你吗？他母亲当年就是因为小三登堂入室才抑郁而终的，傅明晖的母亲就是大名鼎鼎的老牌影后宋兰芝，傅天旭的出轨对象。三年前你这么大张旗鼓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就为了进娱乐圈，不知道这是往谁伤口上撒盐呢。”
她顿了顿，讽刺满满：“也难怪结婚这么多年都对你这么不冷不淡了。”
李凌雪这些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个巨石压在了陆曦然的心上。
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傅司承也没主动提起过他家里的事情。
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必知道他们家太多的事情。
也是。
商业联姻，利益交换。
本就没有到可以互诉衷肠的地步。
说起来倒是可笑得很，她第一次了解傅司承的过去竟然是从李凌雪口中得知的。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陆曦然的不对劲，嗤笑一声：“还以为过着这么多年你能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真是可惜了陆修明厚着脸皮亲口跟傅司承提联姻的心意了，结婚三年，人家愣是没看上你。”
陆曦然回过神，脸色有些苍白：“你说什么。”
什么叫陆修明亲口提联姻？
难道不是傅司承先提出来的吗？
“你耳朵是不好使吗，还要我再重复一边？”李凌雪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胜利者的味道：“靠着陆家的权势得偿所愿地喝傅司承在一起，就算是结婚了也没见你过得多好，恐怕到现在还是分房睡吧，你跟他有过吗？不会到现在都没哟夫妻之实吧？”
“啪！”
没有任何犹豫，李凌雪这句话刚落下，就看到陆曦然快速上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陆曦然正在气头上，下手没有轻重，也没想控制轻重，李凌雪瞬间被打蒙，脚步虚浮，一下子歪倒在墙上。
天旋地转建还撞翻了走廊的花瓶，瓷器落地的巨大响声终于惊动了包厢里的人。
连服务员也匆匆走到走廊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然后就看到了来接下来的一幕。
瓷器花瓶碎了一地，在这一对狼藉之中，李凌雪就跌坐在中间，手上还有碎瓷片不小心划开的小口子。
陆曦然阴沉着脸色缓缓走进，她每走近一步，李凌雪就跌坐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不远处的楼梯口处。
陆曦然微微俯身，明明很生气，但脸上就是没有一点发怒的表情，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完了？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皮痒又开始犯贱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手臂上骨折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近十年前的秘密骤然被摊开。
覆盖在表面上的平静全部被粉碎了个干净。
陆曦然记得那时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考完试后她回到家中，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的原因，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推开房门，果然看见李凌雪站在她的房间里。
背对着陆曦然，站在书桌前，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
听见动静，李凌雪平静地转过身：“曦然，我的化学书忘记带回家了，过来借你的用一下。”
陆曦然的视线落在李凌雪手机的那本书上，表情一瞬间凝固。
李凌雪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看着她的眼神别有深意，恶作剧一般地开口：“不过我在你书里发现了一个东西，你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