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励内心慌得一批，恭敬地低下头回答：“好的傅总。”
就算让人警告傅明晖，傅司承还是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头上。
说不出来的烦躁，像是想做点什么，但事已至此他又束手无策。
袁励能在傅司承身边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很能明白自家老板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傅总，李凌雪拍的电影的事……”
傅司承声音冰冷：“爱拍不拍，铭世集团下所有的子公司都不会给这部电影投资。”
此话一出，等于把《哭声》这部电影的所有后路给断了。
铭世都放话了，业内谁还没点眼力见跟傅司承作对，跑去投资一部注定要扑街的电影？
袁励记下来之后，又看了眼自家老板。
晚上还有两个会议，但现在看来，老板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应付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傅司承就开口：“跟着她，看她接下来要去哪。”
-
其实陆曦然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刚说完离婚的狠话肯定也不能回上景鹿苑了，自己平时的几个住处也去不了，都是刚结婚的时候傅奶奶送的，有写她的也有些傅司承的，都是婚后的共同财产。
都这样了，自己再去住，岂不是显得很没骨气？
想来想去陆曦然最后还是给自己唯一的好姐妹江婉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自己要过去她家住几天。
于是，江婉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陆曦然。
眼眶红红的，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颓然，好像一下从闪闪发光的顶端落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拉进屋里。
在来的路上京还下了一场小雨，陆曦然身上有些潮湿，一点平时臭美的支棱样都没有了，可怜巴巴的。
跟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猫似的。
“怎么回事啊？谁惹你了，眼睛都哭肿了。”江婉赶紧拿来降温贴给她敷眼睛：“明天起来肯定肿得更大，你还是女明星呢，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保养自己的脸呢？”
只可惜她说来转移陆曦然注意力的话一点也没用，反而变得有些尴尬。
陆曦然没心思喝江婉刚才热好一起拿过来的热牛奶，进屋到现在一共十分钟她才说了第一句话。
“我要和傅司承离婚了。”
江婉原本拿着毛巾正在给她擦头发的手一顿，心中嫌弃惊涛骇浪：“怎么忽然要离婚？”
陆曦然不是第一次跟江婉吐槽说要跟傅司承离婚。
但是像这样在这个情况下说出来的还是头一回，江婉了解她，知道这回的事情很严重。
没有任何迟疑，陆曦然话音刚落，她的第六感瞬间就把矛头指向了李凌雪。
“过不下去就离了。”陆曦然闷声回答。
“你们最近不是挺好的吗。”江婉小声说着：“你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说傅司承好像有点喜欢你……”
话说了一半，在她的眼神触及到陆曦然表情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唉，不提也罢。
陆曦然听到江婉的话，心里的委屈就决堤了一般涌了上来，变成眼泪，堆满了眼眶。
她不想然江婉看到自己的表情，微微低了低头，刘海微微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只是一低下头，眼眶上蓄满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啪嗒”一下落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缓缓滑落。
江婉顿时无话可说。
客厅陷入了沉默。
江婉不知真么安慰人，伸出手抱住她，绞尽脑汁地说：“哎呀没事的，离婚就离婚，也是不是什么大事，就我们这大美人的模样还愁找不到对象吗？或者像我一样，不结婚纯养鱼，对了对了，我手机里的鱼质量都很好的，我等下就给你介绍几个！”
说完，见陆曦然没反应，她只好继续输出：“你要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也行，咱们像之前那样，我们再去欧洲玩一趟，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去哪个什么海湾吗，明天就去，马上就去！”
少顷，陆曦然才开口：“那都不是他。”声音有些哽咽。
过了好久，她又低声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这样的话就算江婉没对她说过，她自己也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了。
她不知道人没有爱情也能活吗？她不知道傅司承不喜欢自己吗？她不知道吗？？
可知道又怎么样，就算明白又能怎么样？
她还是，还是很喜欢他啊。
陆曦然大概是觉得自己哭的太难看，始终都是低着头不愿意抬起。
江婉默默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心里震惊得不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曦然居然对这段形同虚设的婚姻动了真情！她完全没想到傅司承的魅力居然真么大，不会真的是什么狐妖转世吧？
她轻轻拍着陆曦然的被，脑中的思绪发散开来。
印象中，陆曦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上回看见陆曦然哭的时候还是在高二的时候，那时陆曦然刚从冬令营回来，或许是刚放完寒假回来还没进入学习状态，一连好几天她都心不在焉的，做什么都提不上劲。
最后连班主任都看出她状态下滑找她谈话，还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她是不是早恋了。
就这么持续了一周，陆曦然再一次看向窗外的天空发呆。
她的脸色很差，没什么血色，开学短短几周的时间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来，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搞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江婉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京大冬令营给折腾的。
就在这时候，一只飞得歪歪斜斜的纸飞机轻轻落在了陆曦然的课桌上。
江婉跟她一起回头。
陆枫趴在后桌上笑的每个正型：“陆曦然，去不去滑雪？我带你出去换换心情怎么样？”
那是陆曦然第一次跟着陆枫一起逃课。
江婉原本也想去的，但是舞蹈比赛的日期将近，只能遗憾退出滑雪三人组。
陆枫口中的滑雪场就在上京郊区，开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因为是逃课，两人都不敢叫家里的司机，背上书包就上了地铁，然后转直达巴士。
说是直达，其实并没有开到滑雪场门口，到了站点之后还要步行一小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