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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学聚会的那天,我才发现,原来高中同学们都是这么活泼的,高中的时候,感觉班里的同学们除了后排几个男生整天闹闹哄哄的,大部分同学都在低头做题、拿着书本背课文,上了大学的学生完全不像高中那样了。

当一名女生,把一张纸条递给一名男生的时候,女生说:“这个是你的,还给我那五块钱。”

女生把事情说出来后,参加聚会的三十几个同学们笑的前仰后合。

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女生暗恋男生,写了一封情书,当她走到男生课桌旁边,由于紧张,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了男生,那封情书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口袋里。

女生没有勇气再送第二次,于是就把情书留下来了。

男生也莫名其妙的拿着那张五块钱,中午在食堂点了一份现做的炒饼改善了生活,还加了煎蛋。

至于他俩后来会不会成,我不知道。

可是,青春里的我们,是多么快乐和纯真啊!

我们班有一名叫程璐的女生,高中的时候,跟我写过一封信,只有一句话: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那时候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没有其他任何回应了,后来罗晓菲跟我说程璐哭了好几天。

聚会那天程璐也在,罗晓菲她们坐在一起。

罗晓菲大声喊我,说:“骆小强,你在大学里谈女朋友了吗?”

我抬起头,看着罗晓菲她们那一桌的方向,点了点头。

同学们大笑着起哄,都说:“太快了、太快了,措手不及啊!”

我看见程璐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是罗晓菲自己想问,还是受程璐委托才问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外面的世界这么大,碰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除夕那天,父亲不再出车,带着我去商场转转,买些过年要用的东西。

其实没有什么可买的,家里就我俩,自从奶奶离开之后,每年的春节都是父亲我俩过,对联早已经贴好了,家里的卫生我也做过了,晚饭也是简单的炒几个菜,晚饭过后跟父亲一起边看春晚、边包饺子,初一早上要吃。

奶奶在的时候,每年的年夜饭父亲都会带着我去奶奶家,叔叔一家也会去,外面的小朋友们一起玩摔炮、划炮、小鞭炮的时候,我在奶奶的院子里放二踢脚,奶奶会帮我点着一根长长的香,然后看着我放,二踢脚第一声是厚重的、沉闷的、第二声是响亮的、辽阔的,我喜欢那种感觉,喜欢那种爆发力、冲击力。

自从奶奶走了以后,我就不放炮了,单元楼不方便,我也没了兴趣,也没人再送到我手里一根长长的香。

上午在商场,父亲在我强烈的要求下,买了一部我不认识牌子的手机,六百多块钱是父亲自己付的,我说我给他买,父亲坚决不同意。

也给我买了一件毛衫,我选了浅绿色。

苏小沐说过,让我穿一些浅色的衣服,不要再买一些黑色、灰色的,太显老。

包饺子的时候,我的手机接到几条信息,有老大的、老二的、老五的,挨个回完,我给苏小沐发了信息:给叔叔阿姨拜年,过年好。

苏小沐说:为什么不给我拜年?

我说:那你得给我压岁钱。

苏小沐说:人长的丑,想的倒是挺美,我也给叔叔阿姨拜年,祝他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我说:我替我爸谢谢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拜年?

苏小沐说:那你得给我包个红包。

我说:行。

苏小沐说:愿骆小强同学,在新的一年里,早点脱离丑男的苦海,变成一枚大帅哥。

我说:红包没了,再见。

苏小沐:哈哈..哈哈哈…

父亲盯着我发信息,说:“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我说:“同学。”

父亲说:“女的吧?”

我说:“嗯。”

父亲说:“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多给你200块钱。”

我说:“不用。”

父亲强调说道:“用,那是给我未来的儿媳妇花的,必须用。”

我撇撇嘴,说:“随便你,花了你的钱也未必是你儿媳妇。”

父亲恼怒的说了一句:“怎么说话呢?要么别谈对象,要谈就跟我好好的谈,不许胡来。”

电视里,在播放郭冬临的小品《我和爸爸换角色》,小品开始的时候,还能笑出来,可是看着看着,父亲和我都不再笑、也不再说话,小品里的那位小演员说了一句:‘我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这句话,我也问过爸爸,是我七岁那年。

那个矮小的我,抱着父亲的腿,哭着说:“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父亲蹲下身子,抱着我,说:“不是,是爸爸不要妈妈了,妈妈还要小强呢。”

我哭着说:“那她怎么不来看我?我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我想妈妈了。”

父亲紧紧的抱着我,说:“是爸爸不好,小强不怪妈妈,好不好?”

这段记忆随着小品里的一句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父亲起身,把包好的饺子往厨房里端。

我坐在沙发上傻傻的发愣。

快十三年了,那个小时候抱着我睡觉的女人,在这十三年的时间里,我只见过她寥寥数次,开始的时候,我会追着她跑,喊着‘妈妈’,可是在她一次次狠心转身离开之后,我就不追了,也不哭了。

我哭,没有用。

我追,也追不上。

再后来,我拒绝见到她。

再后来,我拒绝见到他们。

再后来,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会赶他门走。

时间过的可真快,我马上要二十岁了,成了大人。

父亲重新坐回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对我说:“小强,我跟你妈….”

我打断父亲的话,说:“咱说好了的,以后再也不提她,你再说,我就走。”

父亲又叹了一口气,说:“好,那你听我说几句话。”

我说:“只要不提她,你说。”

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看见你这样,你要学会理解和原谅,至少你要原谅她,错的不是她,是我。”

我的眼睛有些湿,嘴唇哆嗦着,说:“你再说,我真走了,你自己在家过这个年。”

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我摆摆手,说:“好好好,不说了,你看吧,我休息去了,记得别关灯,得亮一宿才行。”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听着外面的鞭炮齐鸣,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我不想让父亲提起那些年、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每次说起这些话,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的疼。

那些哭着睡着,又哭着醒来的夜晚、那些被叔叔姑姑冷落的日子、那段被街道上小孩子们追着嘲笑的岁月,任何一件,都不足以让人欣慰,有什么好提的?

电视里,节目一个挨着一个演,无论是主持人、演员、观众们,都是欢天喜地、兴高采烈。

而我们家,父亲在卧室里的床上躺着,不知道他能不能睡着;我在客厅里独自坐在沙发上,除了电视的声音,整个家冷冷清清。

我想苏小沐了,她知道我在想她吗?

我拿起手机,给她发短信:小沐,你在干什么啊?

过了一会儿,她才给我回过来,说:在看春晚啊,这个范伟快把我笑死了。

我说:哦

苏小沐说: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说:没有,你看吧。

苏小沐说:你怎么了啊?叔叔阿姨没在家吗?

我说:我爸睡觉去了,我很久之前就没有妈妈了。

苏小沐说:你等下,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别打了,陪叔叔阿姨看电视吧。

我的信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是滨城的座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