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火爆
二月下旬，香铺再次开门，闻风而来的人很快就在门口排起了长龙，基本都是各家的管家小厮丫鬟。
“掌柜的，我是城南韩家的，上月便在你们这里订购了香品，可别忘了啊！”
“还有我还有我，城北莫家，一提合香，也是上个月便下了单子的。”
“我是知府府上的，一提秋香，掌柜的可要记得！”
……
吵吵嚷嚷，一个香铺子硬生生变成了集市。
何明德看着热闹的店铺笑得合不拢嘴。
何明德是何石的儿子，早年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了腿，好了之后就瘸了，不仅找不到合适的活计，连婚事也告吹。
他也一度消沉，年近三十更是心中焦虑，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拖累父母。
没想到今年年初，父亲的主家竟然许了份活计给他。
起先他还以为只是做些洒扫的活计，不料竟是让他来做了香铺的掌柜！
他也担心做不好，结果香品爆火，根本不需要他担心就全卖出去了，还早早预定出去了不少。
看着客人们焦急的神情，何明德收起笑容，走到台阶上，朗声道：“安静，大伙儿安静，听我说！”
原本吵闹的人乖乖闭了嘴，顺着声音看过去。
“我知道大伙儿今日都是来买香的，放心，但凡预定的单子我们已经另外存放了，所以大伙儿不需要抢！”
“而没有预定的，也无须担心，便是买不到香品，我们也定不会让你们交不了差。”
众人不懂他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争相问起来。
何明德笑眯眯并不做解答，勾起了一众人的好奇心。
“如果没有问题，那我们便要开门了，还请各位不要推搡，受伤可就不好了。”
话音一落，身后的门缓缓打开，所有人冲的就进去了。
在伙计的指引下，很多人快速选好付钱，生怕晚一步就被他人抢了先机。
“一共一百八十两，收您二百两，找零二十两，请确认无误后再离开。”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收好二十两银子正准备离开，却被旁边提着小篮子的伙计拦下。
那伙计递给她一小孩拳头大小的瓷器，小巧玲珑。
“这是？”
“里头是我们铺子的新品香料，名叫沉水，姑娘可拿回去给主家品鉴一二，若是喜欢欢迎前来购买。”
女子掀开盖子闻了闻，味道清雅，是夫人喜爱的香型。
“如此便多谢了。”
“您客气了。”
就这样，不管是花费多的还是花费少的，都能得到这样一小块香品。
直到午时，店铺人才少下去。
···
冯凌雪带着冯凌霜与林云在楼上品茶下棋，待了一上午，听着下边闹哄哄的倒也不觉得厌烦。
何明德终于得了空，上楼与主家说话。
“大小姐、二小姐、姑爷，不若我叫明月楼送一桌饭菜过来？”
明月楼就在对面，也不麻烦。
冯凌雪点头应下：“给伙计们也点一桌，今日都辛苦了。”
何明德闻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替大伙儿多谢大小姐。”
今日确实辛苦。吸取了上一个月的教训，这一次他们备货较多，但他们还是低估了那些富贵人家对香品的痴迷程度。
“还是如上个月那般，买完了便不买了，留个人看店，其他人回制香坊。”
何明德其实并不懂冯凌雪这么做的意义，哪有做生意这般做的？但也不多嘴，老实应下。
饭菜很快就送来了，几个人都饿得不行，也不在意什么礼节，捧着碗就吃。
“人呢？开着门却没人，不做生意了？”
突然楼下传来一个姑娘俏生生的声音。
冯凌雪几人没有动，楼下的伙计很快就出来接待了。
“这位小姐要买何种香型的香料，小的可为您推荐一二。”
“听说你们店出了新品？拿出来我瞧瞧。”
这声音一出，冯凌雪和冯凌霜都觉得耳熟，对视一眼后确定就是那人。
冯凌霜放下碗筷，下楼。
“松月姐姐，当真是你！”她快速走下楼梯来到侯松月身边，“先前听环儿的声音就觉耳熟，没想到真是你们。”
环儿是侯松月的丫鬟。
侯松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冯凌霜，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
“这香铺是你家的？”
冯凌霜摇摇头：“是姐姐的铺子。”
侯松月明了。
“松月姐姐可曾用了饭？我与姐姐姐夫在此，才开动，你要是还没用饭，不嫌弃的话与我们应付一顿罢？”
侯松月确实还未用饭。
先前她家下人来拿上个月定的单子，回去时拿了一小块香料，说是香铺出了新品。
试着熏了闻，她自己倒不是特别喜欢，但觉得他爹会喜爱这一类香味，于是饭也没来得及吃，便带着人来了。
跟着冯凌霜上楼，果然见到了冯凌雪，还有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上门赘婿。
“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冯凌雪微笑摇头：“侯小姐快快请坐，说什么打扰，此前你对我多有帮助，我还未向你说声道谢的话。”
冯凌雪说的是新婚夜被冯贤冤枉用假货鱼目混珠，她让父亲帮着审理一事。
侯松月也不客气，坐到冯凌霜边上，接过干净的碗筷，又大喇喇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冯小姐若是真想道谢，不若每月将你的香品给我单独留一份？”
她是真的喜爱这家铺子的香品。
冯凌雪也不假客气，当即大方回到：“这个简单。”
饭后，冯凌雪送了她一盒沉水，又把奢罗与红线绕各自装了一盒。
“这些都是我们的新品，希望侯小姐喜欢。”
侯松月大大方方收下，表示了一番感谢之后就带着人离开。
就在冯凌雪等人也准备回府时，方天磊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与他同龄的人。
瞧见冯凌雪，方天磊惊喜不已：“梅家妹妹，二妹妹还有妹夫，你们也来买香？”
他扫了一圈空荡荡的店铺，神情遗憾：“可惜来晚了。”
他身后一个面容干净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一脸无奈：“说了让你们早些来。”
何明德适时提出新品一事，几个大少爷一听便起了兴致，纷纷嚷着要瞧瞧。
“梅家妹妹可要一起？”
冯凌雪委婉拒绝。
方天磊听了也没有不快，揽着林云让他下次与他们一起喝酒。
却被好友揪走。
远远还听见他同伴取笑他的话。
“我便是纨绔又如何，我又没想教坏我妹夫！”
冯凌雪突然想起那夜林云醉酒的模样，心想偶尔学坏也未尝不可？
“你笑什么？”林云问。
“无事，”又说，“我们快些走吧，还要给福福买糖葫芦呢~”
看着走远的冯凌雪，林云不禁蹙眉，问身边的书墨：“你知道她在笑什么吗？”
书墨抿紧嘴唇：“不知。”
林云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看起来嫌弃无比：“没用的东西。”
书墨憋得脸都红了，闻言也不敢开口，生怕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