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大礼
回到梅府，天已经逐渐暗下来了。
草草吃了晚饭，一行人各自散去。
冯凌雪不放心妹妹，又将她带回了傲雪院。
可能是吸入了迷药的缘故，冯凌霜有些昏昏欲睡，刚靠在椅子上脑袋就一点一点的，要不是有丫鬟在旁边扶着，怕是要摔了。
“霜儿，喝了药再去睡。”
就着丫鬟的手喝了一大碗药，简单漱了口就埋头往房间里钻。
“今晚辛苦些，好好照看二小姐。”
今日跟丢了小姐，丫鬟本就一直诚惶诚恐。这会子大小姐二小姐都没有责怪她，总算是安下了心，表情也不再像先前僵硬，于是轻快应下。
这边冯凌霜刚刚睡觉，门丁就慌忙跑来禀告，说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匆匆忙忙来了，现下正在前厅等着呢。
冯凌雪料想是抓到人了，于是赶了过去。
侯松月听见脚步声站起来，迎着冯凌雪抱拳：“幸不辱命。”
冯凌雪瞥到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外头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多谢侯小姐。”
侯松月挥挥手，显得毫不在意：“凌霜妹妹呢？身体可无恙？”
“已经没事了，只是还有些困顿，因此已经睡下了。”
“那我也不打扰，告辞。”
冯凌雪微笑点头，吩咐小满送客。
“将他带去柴房关起来，派人守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听见冯凌雪的话，本来还咬牙梗脖子的中年男子突然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丧失了全部力气泄了气。
见此情况，冯凌雪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这些人敢来犯，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
然而冯凌雪并不急着审讯两人，次日一早她又带着新请的大夫去看了冯贤。
也不知道冯贤与秦素兰之间发生了什么，经过两天时间，秦素兰看起来容光焕发，冯贤则显得有几分苍老，就连看见冯凌雪带着大夫来，也没有分她一些眼神。
“爹，女儿又请了大夫，您配合一下。”
冯贤看着床顶，并不言语，听见声音也只是用余光看了眼她，平静得好似认命了一样。
但冯凌雪知道他没有。
她侧身请大夫上前把脉。
这是第三个，之后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她要让冯贤一遍遍听大夫讲述诊断结果，一次一次跌入绝望里。
更重要的是，她要借由大夫的口，将梅家赘婿冯贤疯了这个消息传出去。
仅仅只是一双腿，怎么够解恨？
她要冯贤清楚地感受到他正在慢慢失去一切。
直至他死去那一天。
大夫很快诊完脉，又看了冯贤的双腿，最后摇着头写下药方子。
“大夫，当真没有任何办法吗？烦请想想办法。”
“冯小姐，不是老夫不愿意救治，实在是无能为力。冯老爷双膝骨头尽碎，就连经脉也受了损伤，这……这就算是宫里御医来了，也没办法啊。”
冯凌雪眼见冯贤握紧了双拳，脖颈青筋爆起，心情愉快极了。
“大夫，”冯凌雪放轻声音，“我爹精神状态如何？前两日他尤为暴躁，今天为何又如此沉默？”
大夫自以为隐晦地看了眼躺在床上宛若死人一动不动的冯贤，小心组织言语：“冯小姐，老实说，冯老爷如今精神状态确实不佳，如此下去不仅不利于恢复，更容易引起其他疾病。”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委婉。
“哎~你们还是劝他想开些吧。”
“知道了，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后，冯凌雪坐在冯贤床边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也不知道我们梅家是走了什么背运，爹爹您出了这事儿，福福和霜儿也险些出事，女儿心中实在难受。”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帕子轻轻擦冯贤的手，同时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不过还好，福福和霜儿都平安无事，否则女儿也不想活了。”
冯贤眼珠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冯凌雪心中冷笑，这就是他们的父亲，听说女儿儿子遭遇危险，也能保持铁石心肠置若罔闻。
“也幸得知府大人家的千金侯小姐相助，活捉了贼人，相信只要稍加审问就能知道谁是幕后凶手了，爹也别太担心。”
冯贤表情又平静了下来，对冯凌雪说话的不做任何反应。
看他如此，冯凌雪就确定此事与他无关。
“爹爹也要快些好起来才行，女儿一个人撑着偌大一个梅家，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随后她命梅广去府库取了不少补药送来，又嘱咐了秦素兰两句才离开。
秦素兰看着冯凌雪离开后，才笑盈盈走到冯贤床边，假模假样继续为他擦脸。
“老爷，您可千万要快点好起来啊。”
冯贤终于有了反应，目露凶光，伸手挥开秦素兰的手：“贱妇！”
秦素兰丢开脸帕，捏起手绢挡住嘴，语气里暗藏恶意：“老爷别动气啊，妾可是诚心诚意的。”
···
从冯贤那儿出来，冯凌雪又去了菡萏院。
昨天虞止戈救了福福，还受了伤，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看望。
没想到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虞止戈与福福一同扎马步的画面。
冯凌雪有些担忧：“伤没事了吗？”
林云无奈：“一早就闹着要打架，谁也拦不住，还是福福来了之后两个人才一起扎马步安静了一会。”
“打架？”冯凌雪不解。
“许是昨日与那贼人过了两招，咂摸着滋味了。”
而虞止戈看到冯凌雪，也没心思扎马步了，一双眼睛简直像是粘在了冯凌雪身上，就差出口问一句有没有好吃的。
林云不管他，招呼冯凌雪坐。
“有头绪了？”
“嗯，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证据。”
“嗯？”林云挑眉，“还没有审讯那两人？”
“再晾他们一天。”冯凌雪接过林云倒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不过我试探过冯贤了，昨日的事与他无关。”
冯凌雪转头看了眼并排的福福和虞止戈：“整个庆州，除了冯贤，有理由针对梅家，又有这个能力的，除了王鸿才，我想不出其他人了。尤其是最近我才截了他的胜利果实。”
“那你想好应对之策了？”
冯凌雪点头：“既然他要玩，我就跟他玩个大的。”
“怎么说？”
冯凌雪眸间洋溢着自信：“我准备送他一份大礼。”
林云微微眯起双眼，对冯凌雪说的大礼有了期待。
要知道，上一回她这么说，最后的结果就是冯贤名誉扫地，秦芸清白尽毁，还被迫远嫁乾州，往后余生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数。
“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