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反杀
“别！！”柳儿尖声尖叫起来，一颗心悬到嗓子眼，扑上去想要救下自己的孩子。
可冯贤的动作比她还快。
“去死吧！”他像是发泄怒意一样，奋力将婴儿朝着门外扔了出去。
还不等柳儿追过去，冯贤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她。
冯贤一把抓住奔向孩子的柳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石头狠狠朝着她额头砸去。
柳儿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倒在地上连痛都喊不出声。
“贱人，该死！还有那贱种，通通该死！！”
扔了石头，冯贤满脸癫狂，推着轮椅朝柳儿一次次撞击碾压。
柳儿仰躺在地上，眼前逐渐模糊，身上时不时传来剧烈的疼痛，可她动不了，只能任由冯贤施暴。
起初柳儿还会惨叫出声，连连哀求。可她越是求饶，冯贤就越是兴奋，好似看见柳儿挣扎示弱就开心高兴一样。
“贱人，你该死，该死！哈哈哈哈你该死！”
柳儿自知求饶无用，但也不想就这么死在冯贤手中。
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冯贤的事，她不甘心就这么背着罪名死去！
还有孩子……孩子也是无辜的。
想到孩子，柳儿眼神坚毅起来。
可随即想到孩子被冯贤扔出去那一幕，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流下。
她仔细听了会儿，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心也忍不住跌入谷底。
那么小的孩子，被那样丢出去，结果不言而喻……柳儿不敢想，但内心深处还是奢望孩子平安无事。
“救我……”她声音因疼痛而飘忽颤抖，好像风一吹就会消散似的，“救我。”
“嬷嬷救我……”
可嬷嬷早就被吓傻了，惨白着一张脸不敢靠近分毫。
“嬷嬷救我。”她艰难移动手臂，朝着奶嬷嬷伸去，被鲜血覆盖的眼眸迸射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嬷嬷听着柳儿的求救声，终于慢慢回过神，试探着蹲下拽着她的手稍稍将她拉远。
冯贤已经彻底陷入魔障中，就连失去目标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只是推着轮椅往更远处走去，一遍遍撞击桌椅，口中喊着该死。
“怎么办？”奶嬷嬷惊慌失措问柳儿。
柳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到处都疼，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嬷嬷说：“孩子，去看看孩子。”
“那您？”
“没事，去看孩子。”
奶嬷嬷谨慎的看了两眼冯贤，确定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才弓着身准备出去。
突然一个花瓶从空中划过，稳稳落到嬷嬷背上，将她砸倒之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碎成碎片。
“狗奴才，你也要背叛我？”
奶嬷嬷哪敢说话，赶忙爬到一边，生怕冯贤像对待柳儿那样对她。
柳儿心中顿时袭来一股绝望，她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救她，救她的孩子。
屋里发生这么大动静，丫鬟呢？为什么不进来救她……还有桂花，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努力想转头看看外门的情况，上方一片阴影突然罩下。
她艰难看上去，只看见冯贤那张因病痛折磨而快速苍老的脸因充斥着扭曲的怒意，而显得更加丑陋可怖。
“你在这里。”冯贤咧开嘴笑，同时转动轮椅碾压过去。
“啊——！”身侧的手指尽数被碾压到轮子底下，柳儿整个人痛的痉挛起来，恍惚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中，柳儿失神地看着屋顶，她突然感觉到了后悔。
可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后悔起，是不应该爬冯贤的床，还是不应该进梅府做下人，亦或是应该收了那人五十两银子，答应入府做妾，如若不然早早划烂这一张脸也是好的。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从她不甘为妾却最终心比天高起，一切就都晚了。
呵呵，兜兜转转还是做了妾……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柳儿自作自受。
她闭上眼睛，放弃一般任由冯贤施虐。
迷迷糊糊间，柳儿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她从混沌中挣扎着扯出一丝清明，终于听清了那声音。
“姨娘，少爷没气了……”
没气了？
什么没气了？
我吗？
我死了吗？
死了也会感受到疼痛吗？
柳儿茫然地想着。
还一会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孩子？！我的孩子！！
柳儿奋力朝着门外看去，试图寻找孩子的身影。可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孩子没了……
柳儿用没受伤的手缓慢摸向小腹，好像不久前孩子还在腹中……可他竟然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没了呢？我将他养的那般好，白白胖胖的，圆嘟嘟的谁见了不说可爱？
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对，是冯贤！
是冯贤，都是冯贤那个疯子！
一股恨意喷涌而出，几乎要将柳儿淹没。
她头昏脑涨，咬着嘴唇企图让自己再清醒些。
被反复碾压的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了，地上、轮椅上都沾满了她的血。
她挣扎着翻过身，以侧面面向冯贤，拼尽全力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轮椅。
“冯贤，你这个疯子！”
突然的停顿让冯贤顿了一下，神志竟然有了几分清明。
只是看向地上的女人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恶意。
可柳儿已经不怕他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柳儿竟然慢慢抓着轮椅坐了起来。
“冯贤，今天要么你杀了我泄愤，要么我杀了你报仇，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冯贤用力推动轮椅，可柳儿的手把着轮子，他竟然推不动。
“荡妇！贱人！”动弹不得的冯贤气急败坏。
可柳儿却笑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踉跄着站起身。
她缓缓走到桌边，拿起削苹果的刀，又回到冯贤面前。刀上还有未干的苹果汁水。
“冯贤，去底下给孩子赔罪吧。”说着柳儿就将刀送进冯贤的身体。
或许是从未杀过人，又身受重伤，这一刀捅偏了，并没有立即要了冯贤的命。
她又将刀取出，重新握紧后用力朝着他心口捅了过去。
冯贤似乎是被吓傻了，呆愣地低头看着刀柄，不呼痛也不说话。
外头传来凌乱匆忙的脚步声。
柳儿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大小姐，对不住了……”
“砰——”话音未落，柳儿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