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筹备
黑暗中，楚昀敏锐察觉到了梅凌雪波动的情绪，转移了话题。
“对了，先前爷爷让我问你，要不要再办一次婚礼。”夜色中，楚昀岔开话题，“倒不是爷爷觉得我入赘的名声不好听，也不是不认可庆州的婚礼，老人家也没有想看孙子成亲情节……”
“那是什么？”一开口，梅凌雪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
是那种情绪过于压抑造成的喑哑。
楚昀摸着她的后脑以作安慰，嘴上回到：“爷爷说，你到了京城，我们必然是要住在一起的。自家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外人看来就是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这样下去对你，对二妹和福福，还有整个梅家都不好。”
“因此爷爷让我问问你的意见，若是愿意他老人家便开始筹备起来。”
梅凌雪心中倒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情绪。经历了两世，再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个年代名声对于女儿家来说多么重要，尤其是她还亲手炮制了秦芸和秦素兰母女俩的悲惨遭遇，她更懂得维护好名声的重要性。
而且就像爷爷说的，若是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同时维护弟弟妹妹以及梅家的名声，通过举办一场婚礼名正言顺与楚昀在一起无疑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选择。
梅凌雪点点头：“如今我家中没有了长辈，手中事情也多，只怕只能劳烦爷爷多操劳了。”
楚昀稍稍用力，将她搂进自己怀中：“爷爷正愁无事可做呢，为我们筹备婚礼正好让他忙起来。”
梅凌雪轻轻嗯了声，两人抱着便不再说话。
慢慢的睡意袭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浓稠的夜色中，楚昀勉强能看到怀中人的面庞轮廓。
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怜惜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也跟着沉沉睡去。
···
梅凌雪当真就忙碌起来了。
选址、开店、开设作坊、招人……忙得不可开交。
而另一边，楚煦听说梅凌雪答应再办一次婚礼之后，也开始忙碌起来，没几天功夫就将日子定了下来。
时间不宽裕，但也不算紧，可梅凌雪依旧没时间处理婚礼之事。
梅凌霜见姐姐实在是忙不过来，第一次主动找姐姐接手了府上大小事宜。
可她也没有操持过这些，尤其一接手就是操办喜事，她也有些有心无力。
还好先前买来的下人中，有人懂得这些，才让她不至于晕头转向。
而且王府那边还专门派遣了嬷嬷过来帮忙，因此该置办的该布置该洒扫清理的，也还是顺利完工。
唯有嫁衣，迟迟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凌霜问了姐姐，可梅凌雪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原先在庆州，店里倒是有几套绣好的嫁衣，可如今去取也来不及了。
“不如就在京城的成衣店找找有没有现成的。”梅凌雪有些无奈，谁也没想到还会办一次喜酒，哪会预先准备好呢，“虽然成衣店的可能差强人意，但有总好过没有。”
只是到时候别给旁人留下话柄就好了。
京城富贵人家多，捧高踩低的更多，若是她拿不出一件好的嫁衣，难免让人看轻了梅家，也下了闲王府的面子。
说到这个，梅凌雪有想到了另一件事，心情更加郁闷了几分。
还有嫁妆一事。
此次上京城，她们一家三口可以说都是轻装上阵，那些金银财宝一类的物件，绝大多数都在庆州。
傍晚，楚昀下值回来，就见姐妹俩垂头丧气的，一问才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
楚昀当时一笑，让她们安心。
“如何安得下心？”梅凌雪苦笑，“我是不打紧，没有那些外物我不在意。只是我们到底不只是我们，梅家和闲王府都需要脸面。”
越是高门大户，在红白事上就越是不能敷衍了事。
楚昀牵住梅凌雪的手，柔声道歉：“怪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昨日爷爷告诉我，说皇上让宫里的绣娘负责喜服，大概明日就来量尺寸了。宫里绣娘多，还有一个月时间，绰绰有余了，别担心。”
听到这话，梅凌雪有些惊讶，但一想到闲王府与皇室的关系，以及楚昀与皇上的关系，梅凌雪也就淡定地接受了。
“替我向皇上道谢。”
“已经谢过了，损失了我一壶好酒呢~”说着楚昀哼了声，“做兄长的给弟弟弟妹帮个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竟然还真收了我的酒……”听着还多委屈似的。
梅凌雪和梅凌霜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楚昀约莫是发泄完情绪了，又接着说起先前的话题。
“嫁妆也不用准备，爷爷给我准备了二十年聘礼，应该够用了。”楚昀微笑着，只是这微笑中好似透着什么。
“你笑什么？”
楚昀听后，笑得更加灿烂了：“在庆州，你将你的嫁妆充做聘礼送与我，如今我将我的聘礼充做嫁妆送与你，如何？”
“嫁妆？”梅凌雪不解。
“没错，爷爷说既然是入赘，便一直都是入赘。”
梅凌雪有些挑眉：“原话？”
楚昀笑了笑，承认：“原话是反正将来王府也是要交给我们，也就无所谓娶还是嫁了，当天就照常走流程，等婚宴一办，我们照样回这里住就行。”
梅凌雪点头表示理解。闲王府毕竟不是小门小户，楚昀也不是平凡人，重办婚宴必然是要在王府办的，否则也失去了重新办婚礼的意义。
更何况，如今的梅府在京城还是微末，既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没必要办这样一场婚宴。
“爷爷还说，嫁妆聘礼都不用我们考虑，他会全部准备好，一定不会落了两家的面子。”
这话确实像是爷爷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楚昀还是上了心的，将这些年的积蓄拿出了大部分，置办了好些东西送给梅凌雪。
梅凌雪自己也准备了不少，加上楚昀和闲王府送来的，最终竟然也置办出了一份不菲的嫁妆。
虽然比起庆州的场面要小，但仓促间能办成这样也很不容易了。
之后再加上王府送来的聘礼，整个梅府堆上堆下全是嫁妆聘礼。
梅凌霜和梅广协同下人们清点，一边调侃：“姐夫，你这聘礼便是寻常富贵人家娶四五个嫡妻都够了。”
梅凌雪无奈：“胡说什么呢？”
楚昀耸肩：“没办法，这些年爷爷不管得了什么东西，都直接丢到府库，说要登记好给我做娶妻用。还有他前半辈子收集的各种好东西。”
“爷爷总说他这辈子也就我一个晚辈，这些东西总归是要留给我的，我也就没管，谁知道竟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