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温柔乡,一边却是天寒地冻。
地上是一地的高档化妆品,支离破碎、满目狼藉。
叶冰妍坐在梳妆台前,她原本温顺可人的小脸,此刻却狰狞得可怕。
她的眼中闪烁着透骨的恨意,上扬的眉眼带着一抹阴鸷。
她双眼猩红,手指用力地捶着梳妆台。
口中振振有词,“沈云兮,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哥哥,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我好爱你!”
“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是我!”
喊到最后,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声音嘶哑,眼中是病态的疯狂。
……
清晨。
骆应辉在一片清浅的呼吸声中醒来。
他看向一旁的女孩,她依然蜷缩在自己怀中,绝美的容颜就在眼前。
就像是……一只猫。
一只乖顺的猫。
忍不住心动,他低头温柔地在女孩的额头送上一个吻。
忽地,睡梦中的女孩忽然被什么惊到一般,身体有轻微地抖动。
男人抬眼看她。
沈云兮感觉自己一直处在一片浓雾之中,她找不到前方的出路在哪里。
明明试了很多次,可依然找不清方向。
前方,有什么声音在指引着她。
熟悉而温柔。
“兮兮,快醒醒!”
是妈妈!
“妈妈,我好怕,我在哪里?”
“兮兮,快醒醒,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
“快回去!”
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让她感到心慌。
如同坠入无人生还的深渊,又像是在废旧的孤岛,沉入冰冷的湖底,那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恐怖一直笼罩着她。
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几分。
她更加猛烈地冲出迷雾,去找回去的方向。
而在骆应辉眼中,女孩如惊弓之鸟一般,从最初的轻微抖动变成剧烈的挣扎。
她的眸子在呆滞与清醒处变换。
口中开始喃喃低语:“我在哪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女孩的挣扎越来越强烈。
骆应辉的眼眸低沉下来,他的内心闪过不安。
他神色的瞳孔中如黑夜一般,浓重的像是化不开的墨,眼底幽然,透着氤氲的光芒。
他想起那个客户说的话:“对于意志强大的人一定要加大分量。”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掏出放在桌上的白色瓶子,倒了几粒药就塞到了沈云兮的口中。
终于,世界安静了下来。
沈云兮再一次神色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带任何情绪。
骆应辉在心底呼出一口气。
他手指微动,似乎带着一丝紧张。
然而下一秒,他双手紧紧扣住沈云兮的胳膊,命令出声,“兮兮,吻我!”
语声不容置疑,像是帝王一般,冷冽、倨傲,很难让人不服从。
床上的女孩依言起身,她的唇瓣微凉,没有一丝情感地,印上了男人的薄唇。
两唇相触间,骆应辉的唇瓣几乎难以自持地抖动了一下。
他的眼角泛起颜色,眸中的深邃更加幽黑了。
情不自禁地,他托上女孩的后脑勺,下意识地就加深了那个吻。
他的力道很大,另一只手还环在女孩腰间,似乎要将她狠狠箍在怀里,揉进到他的骨血里。
明明是馨甜的味道,他内心却有种苦涩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融化开来。
房间的温度也渐渐升高,女孩在他的轻吻下,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生气。
那一抹暧昧的薄红,让他叹惋出声。
“兮兮,就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男人的眼中闪着猩红的神色,此时,他根本说不清心中是怎样的情绪。
只是一味地,想要霸占眼前的女孩,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
就像从前,她一直叫着他哥哥,一直爱着他一样。
他甚至脸上闪过冷笑。
如今他骆应辉在蓉城只手遮天,想要一个女人怎么了?
更何况,是沈云兮。
他这是在给她机会。
这么想着,他此时对沈云兮做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
骆氏,会议室。
销售高管在台上汇报着今年以来的业绩情况。
市场份额前所未有再创新高,不出意料,骆氏如今已经成为了这个行业的头部。
而他们的骆总,也已一跃成为蓉城首富,个人资产保守估计,已达千亿。
谁能想象,骆总在接手沈氏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这些高管,很多都是沈如山的旧部。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社会,最需要聪明人。
会议室里的不少高管都看出来了,他们的骆总最近心情不错。
骂人的时间都变少了,刚才有个高管在汇报时,不小心说错了一个数字。
当时就吓到腿抖,头上更是斗大的汗珠。
可骆总当时竟然什么也没说,只轻声嘱咐,下次要注意些。
下面人彼此看了一眼。
大boss这是有好事发生呀。
毕竟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前段时间不知触怒了帝王的哪根弦,因为一丁点失误被骂得狗血淋头。
甚至前段时间,有个副总因为说错了一个词,结果当场被吵得鱿鱼。
当时的情景,大家还历历在目啊。
这怎么什么时候天就变了呢?
更诡异的是,骆总最近嘴角上扬的次数都变多了。
此刻他也一脸笑意,手指轻微地弹着桌面,很是轻快的样子。
老板高兴,大家自然也很高兴。
会议开完,看到骆总俊逸的面容从身前走过,免不了有小姑娘要心花路放的。
作为蓉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骆总的个人感情也成了员工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吗?骆总最近心情不错呢?你说是不是恋爱了?”
“啊……恋爱吗?是哪个幸运儿能得我骆大boss的垂青,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哪!”
“谁说不是呢?你没看到刚才骆总的嘴角咧得跟什么似的。”
身后,一双清脆的高跟鞋缓缓走来。
女人抹着烈焰的红唇冷着一张脸。
看清来人,两个八卦的女员工立刻噤声。
两人吐了下舌头,低头打招呼:“沈副总。”
“呵呵,上班舌头嫌长的话,不如不要了。”
两个女孩将头深深埋进脖颈里。
沈盼儿一脸冷漠,径直走开。
踢踏响的高跟鞋在空旷的过道里,尤其显得大声。
她轻勾嘴角,眼中满是冷漠,心中暗自腹诽道:呵,骆应辉,你恋爱了吗?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这个变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