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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的赤瑶一把拉住要去驾车的玄一。

“京都的路好走,你就在车里坐着吧,月华阁不是有马夫么。”

秦止戈现在是她的心头宝,可玄一这道开胃菜属实也是今日喂饱了她,赤瑶总觉着让他再去做苦力也说不过去。

“你往那边挪挪,给他留个地方。”赤瑶戳了戳挨着她左边的鸾玦。

鸾玦委屈地看了赤瑶一眼:“姑娘,我疼,能不动了么?”

右边坐着冷面的秦止戈,鸾玦一上车就抱着小垫子坐在了她的右边,如今也不愿意让出来贴近的位置。

赤瑶原本是冷硬的,但是鸾玦一撒娇她就总想起狐狸洞口的小幼崽,言语上虽总是刺他,可对他的包容度也是出奇的高。

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将人撵下车了,疼就回去,出来碍事干嘛。

看着车里气氛有点不对,月盈主动站了起来:“姑娘,我想看热闹,可以去和马夫坐外面么?”

赤瑶靠在秦止戈的肩臂上点了点头。

看吧,还是小姑娘又懂事又体贴。

随即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你等回去的。”

鸾玦心里暗笑,眼眶却莹莹湿润:“那姑娘可要罚轻些,上次的臀杖还疼呢,鸾玦实在是受不住的。”

秦止戈的目光如同杀人的刀落在他身上,玄一搭在膝盖上的手也攥成了拳,刚撩起车帘的月盈也忍不住抽了口气。

这京都第一名伶,不说好的眼高于顶么,怎么撒起娇说起话来这么的…

赤瑶无奈,这鸾玦真是白瞎了,若是个气运之子,怕是挑事的功夫能让另外几位把神力给她直接冲到爆。

“行了,闭嘴吧。”

靳景淮打他那一百杖真是没冤枉他,也看出来那日靳景淮真是收着脾气了。

就现在的情形若是他在,鸾玦一张嘴,别说一百杖收不住,只怕就被他直接打到残废了。

鸾玦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仿佛听不见赤瑶的训斥,也看不见另外两个人凌厉的目光。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缓慢。

另一头,在一个破庙的佛像断墙之后,靳景淮看着眼前面如枯槁,双目紧闭的靳松。

宋悦还真是能想招,将人藏在密室里,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而密室门直接用青石砖封死。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消息更是半点都透露不出去。

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墙,谁能想到靳松还在里面。

若不是玄三他们反复查探了无数次宋悦他们进京都时的路线,怕是等靳松养好了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说来也巧,前几天雷电交加,玄三避雨时阴差阳错躲进这座破庙,意外地发现这庙内的格局比外面看着小了一些,正正好好少了一室的大小。

他也没有声张,生怕打草惊蛇,在墙壁另一边悄声仔细查探,才发现了这个精心布置的藏身之所。

又回去带了足够的人才敢破墙而入。

靳景淮踢了踢脚边的碎砖,那青石砖明显有做旧的痕迹,他不由得感叹,这宋悦还真是个人才。

可惜了,已经死在了秦止戈的剑下。

“靳松,你还真是越老越有出息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要一个小姑娘护着。”

靳景淮一步一步地走近,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

靳松听见他的阴冷无比的声音,眼睛猛地睁开,整个人如回光返照一般想要起身。

“不要激动,小心我还没动手,你就死了。”

靳松往日精明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但还是不甘地瞪着自己这位“好儿子”。

“岐山和天煞楼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靳景淮嗤笑一声:“父子多年,您还真是不了解我啊。”

“我真是忍得很久了,你真以为对我好几年就能让我忘了年幼时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试药,毒打,让我同狗抢食,冬日里撵我上雪山,夏日里罚跪在烈阳九日,当然更让我忘不了的还是你那恶心的目光。”

靳景淮如今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已经心绪平淡,只有说到靳松对他的骚扰时语气才有些起伏。

没错,靳松这人不光毫无人性,更让人恶心至极的是他的癖好,别人不知道但靳景淮却深有体会。

靳松对年幼童男有着不为人知的“喜爱”。

靳景淮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出落的标致,跟他一起送进天煞楼的还有十几个孩子,除了他没有一个逃过靳松的毒手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靳松虽然看他的眼神淫邪万分,但是始终都没有动过他。

只是通过各种严酷的手段折磨他,最后还将他收为养子,作为天煞楼的继承人。

“哈哈哈…果然,果然啊!”听到他的话,床榻上的靳松突然痴傻一般的大笑。

“文婧你的儿子终于是找我报仇来了,哈哈哈!…”

靳松不再看靳景淮,目光空洞地盯着房檐。

靳景淮想要射出的黑针收回:“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戚文婧,他生身母亲的名字。

靳松嘲讽地看着眼前略震惊的靳景淮:“我怎么会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养子,你是我和文婧的亲生儿子!从我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

靳松以为,他杀光了当年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再加上自己多年对他的培养和养育,能够得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没想到苍天轮回,这个儿子还是如文婧死之前的诅咒那样,来取他的性命了。

靳松的一句话听在靳景淮的耳朵里如同一盆水泼进了滚烫沸腾的油锅,他的身体乍然僵直。

唯一的疑惑也有了解释,童年时靳松为什么唯独没有将恶心的双手伸向他。

只因为,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是就算是亲儿子,他曾经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淫靡。

靳景淮此刻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无比肮脏。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是这种人的血脉。

靳松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目光不怀好意地看着盛怒中的靳景淮。

“你和她还真是像啊,长得都是那么让人垂涎欲滴,要知道你母亲可是我唯一看得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