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嫁做人妇,殿下,这有违伦理纲常。”
他轻柔的抚上她的秀发,如梦中一样。
“我不在乎那些,你知道的。”
永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熟悉的夫君突然变成了不守伦理纲常的登徒子,她连连后退。
“我是你兄长的妾室。”
辰王静静看着她,目光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如此深沉。
良久,他莞尔一笑,“是我僭越了,抱歉。”
“天色不早了,我护送你回灵山寺吧。”
永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怀远。”
他停下回眸,竟是与梦中一模一样的眼神。
只一瞬,永宁出了一身冷汗。
年少的谢辰星可没有他这般温柔。
谢辰星二十多岁时正是年少轻狂,肆意张扬。可方才他那一眼,明明多了几分久经风霜的沉稳。
察觉到永宁的惊恐,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别试探了,娘娘。方才那两处红痣,足以证明了我的记忆。”
是,他剑指之处,她有两颗红痣。
永宁闭了闭眼,“你……”
“我没什么遗憾了,只想守一方土地,护一方百姓。”
二人并肩而行,心胸坦荡。
微风吹过永宁的面颊,扬起她的秀发轻拂过他的战袍。
今日的重逢,是合欢花香。
“我亦如是。”
“不过梦中浮沉一生,与你的夫妻情分仍在,我放心不下你。等你回宫后,我就请旨前往南部驻扎,永不回帝丘了。”
似乎是怕她拒绝,他又笑着道:“这就别再拒绝了吧娘娘,我会伤心的。”
他虽是在笑,可那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忧伤不舍,永宁终是不忍,“好,可你万不可在灵山寺露面。”
“我自然知道的。”
一路上,他频频侧首去看她,她总是双手交叠放于腹前,不疾不徐的走着,与梦中一样的端庄持礼。
他心中有些酸涩,自永宁被封为妃后他被迫出征,阿三都说他在战场上下手比平常还狠。
怎么能不狠呢,那时没有梦中记忆,只知永宁是他所爱之人。
他几次三番开口都被兄长堵了回去,君命难违,他只能带着一腔怨恨来到战场。
剑下亡魂千万,难斩他心中所恨。
可后来他做了那场梦,梦中与永宁过了一生,她是那样温柔,就连娇蛮也令人心生怜爱。
他太爱她了,梦终时她走在了前面,他日日夜夜抱着永宁生前最爱的海棠簪,不肯松手。
眼前的永宁风华正茂,带了几分久经风霜的沉稳,也有了几分历经生死别离的哀愁,他心疼,也不舍。
所以他频频侧首去看她安静的侧颜。
再多看几眼,等她回宫后,他就要永远离开帝丘,与她死生不复相见了。
永宁半垂眼眸,少年的目光过于直白炽热,较之林煜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无法忽视。
就连那不舍的情绪,她也感知到了一二。
要踏入山阶时,他抬手拦住。
“娘娘,这么光明正大的从山下回去可不太好。”
他与永宁离开前,发了信号,让王军中的人将王慈笙平安带回尚书府。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山道,“这里隐蔽,可以通往半山腰,那里有一个织坊,届时娘娘从那里回去,只说迷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