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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人怎么说骂人就骂人呢

等他把手伸向我的时候我意识到他没有骂人,他是认真的。

我工作至今,做的都是与人打交道的活,对人面兽心这四个字也算是有浅薄的理解。

曾有职场的前辈提点过我们这些新人,说一见面及对你热情的人得留个心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从背后捅刀子。

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李天龙逐渐靠近我头的双手,变得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该在这方寸的空间和他你追我赶,还是直接把自己的脑袋送上去的好。

思考之间,却看到李天龙看着我笑眯眯的,眼神里满是纯真。

然后他迅速把手伸向我的头顶,用力一拽,把已经发不出强力光线的探照灯扯了下来。

怪我怪我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信任的。

迷彩帽笑得逐渐放纵,然后说道:“我有足够的食物,不跟你抢,也不吃你。”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打算用探照灯当撬门的东西?这玩意儿太短了,发挥不了杠杆原理的作用吧。”

迷彩帽摇了摇头,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不不,我学文的,就算给我个足够长的杠杆我也找不到着力点。”

“那我们干嘛?”

迷彩帽突然把灯关上了,周围变得一片漆黑,等灯再亮起时,一张人脸出现在戏台子上。

我属实是被他再次吓了一跳,迷彩帽把灯对着自己的脸打光,狡黠一笑,“艾瑞巴蒂嗨起来。”

随后将探照灯拿在手里一开一关,他还把自己那个摔坏的放在戏台子上,两个灯一闪一闪的。

他在上边跟随探照灯闪烁的频率跳来跳去。

我心里只觉得他疯了。

看他蹦迪,我觉得我也快疯了。

什么时候塌方啊,到时候就会有人看到庄稼地里出现一个大坑,倘若我运气好没有被压死,还会被人发现的,

迷彩帽蹦的很有立力气,结实的石板地都一震一震的。墓穴顶上没流下的沙子也被震的往下落。

我无心和迷彩帽一起发疯,沙子顺着衣服缝钻进脖颈,落在鼻梁上,或者落在睫毛上。

这比在密闭的环境里待着更让人烦躁。

眼下有两处不会流下沙子的地方,一处使司简消失的地方,另一处就是迷彩帽正在蹦迪的戏台子。

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地方有机关,所以结构做的比较牢固。

我选择了司简消失的那个石壁的地方。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语。

靠近之后,可以看到童子裂开的脸上有点点水珠,有可能是刚在雾气散开的时候凝结上边的。

有毒吧,我凑近看到水珠之后就闪开了。

迷彩帽还在有节奏的蹦迪,灯光一闪一闪的照亮墓室,他的跳跃也许是有用的,我没有离缝隙太近,却能看到缝隙好像在和他节奏同步的开合,但迷彩帽体重有限,即使最大幅度的开合也不能容纳一个成年人钻进去。

我正定睛看着缝隙,迷彩帽停下脚步,把灯光给到了我这边。

我原本是背对他的,灯光给到我,就转过去想问一下他又在搞什么精神病举动。

不出所望,他摆出了个poss。

一手抵着额头,另一手比划出一个说唱歌手那种手势。

他不应该戴迷彩帽,他应该带及条铁链子,到时候我就不叫他迷彩帽了,叫他铁子哥。

我撇了撇嘴,“怎么不蹦迪了?”

他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以为他是在假装中邪。

直到感受到身旁有股凉气,裸露在外边的皮肤变得湿漉漉的。

白雾又起,这雾是和门开的大小有关的,开到一定大小之后就会散发出来。

我是猪吗

怎么不跟迷彩帽一起上去蹦迪呢!

看他,每次的举动都是那么善良。

我不敢回头,捂住口鼻往前走。迷彩帽应该是能看到我身后又起雾的,可是他没有选择避开,而是站在戏台子上不动。按照白雾上次四散的情况来看,迷彩帽站的地方不会和白雾有接触。

可他保持那个姿势就不太对劲了,怎么能一动不动?

走了两步,我发现了不对劲。

迷彩帽真的完全像雕塑一样,他那个坏掉的灯也不再闪烁。

让人感觉周围的时间是凝固的。

但这不可能,因为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也听不到声音了。

我经常出现低血糖的情况,严重起来耳聋眼花,现在自己耳朵的感觉就是聋的,伴随耳鸣。

意识到以及出现和司简一样的情况之后,我突发奇想。

他那个时候为什么回头呢?

他能看到我嘴巴在动,说明视觉是没有消失的。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有可能他经常锻炼身体强壮,我们两个中毒的程度不一样。

但雾气是流动的,不仅能看到,皮肤也能感知得到,我应该是没有瞎。

只是看不到局部。

那如果此时和司简一样回头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和司简一样如同鬼魅般的消失?

眼下没有更糟糕的选择了。

我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雾里。

白雾浓度和霾一样,我凭着记忆摸索壁画,先是摸到一张裂开的脸,然后又手不离墙摸来摸去直到摸到那缝隙。如果白雾有毒,对我来说现在也是吸多少都一样了。

手上沾了不少水珠,摸起来有点粘粘的,可能是里边沉淀的化学物质。

白雾散去之后缝隙就会合上,我没有多想,侧身钻了进去。

等白雾消失后,迷彩帽看到的角度就是我也在他眼前消失了。

对不住了,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个人控制机关,另一个人进来的。

进入之后,我直接贴着石壁背面不动了。

谨慎点好,能不能与司简汇合是另一件事。万一前方有个巨大的坑,多走一步我就能摔下去。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大概数到四五百下之后,视线里的迷雾没那么浓郁了。

一束光穿过雾气从我身后散射来,雾气依旧很妨碍视线,可丁达尔效应却如同神迹。

神迹是迷彩帽带来的,他把探照灯塞了两把进来。

一把死死地卡住了缝隙,探照灯灯戴头上就感觉份量十足,卡在石壁里被挤的变形,拽都拽不出来。另一把就是我原本用的那把,电量不足,但是能用。

现在照明设备几乎都在我手里,迷彩帽不知道有没有剩下荧光笔之类的。

暗淡的光照照出一条通道,我想着自己得待在一个周围安全的地方,于是就打着灯迅速向通道另一头走去。

倒也不是害怕墓里的死人,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雾气有毒,过不了多久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死人,说不定还能碰上照片里那位,或者能碰上司简呢?

现在该担心的是活人,会在弥漫的雾气中悄悄贴近那种。

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多少有点让人害怕。

好在又过了没多久,我走的不算太远,雾气彻底消散了。

这个通道的墙不是石壁,是现代的泥巴墙,有夯凿痕迹。

从年代上来看,夯凿它的人已经入了土。墙壁之中有淡淡的铁锈味,工人在做这个通道的时候很可能为了维持稳固在里边藏了钢筋,钢筋生锈,铁锈味儿从土里散发出来。

就在我犹豫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原地不动时,迷彩帽已经坏掉的探照灯闪了闪,我被这一闪吓了一跳,转头一照,余光间瞟见墙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墙上有红色的浅浅的手印,像是已经干枯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