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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笙说,她是为了秦风才来到这里的。

因为秦风现在失势,作为他的爱慕者,楚笙愿意以身涉险,把重伤言遇当成投名状来加入君宥,只为了能够帮助秦风走出困境,她说的情真意切,君宥听的连连点头。

“我的女人,要跟你一样就好了。”

君宥眸中划过一道暗光,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你嘴上说的委曲求全,可看你刚才生猛的样子,不像是来求着加入我们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在外讨生活不凶一点,会被人欺负死的。”

楚笙有感而发的一句话,打消了君宥的顾虑,他垂眸时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一闪而过。

海风中有股咸咸的味道,楚笙一直住在大陆,初来到东海,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目前只能靠吃药缓解,她往后一靠,突然肩膀一重,转过头,看到了认识的人。

唐簇。

这就是之前楚笙对顾清让提过一句的‘认识的人’。

当年在西岐,二人不打不相识,从一开始的互看不爽到最后形影不离,只可惜立场不同,唐簇是在毒贩手底下谋生的,而楚娆最痛恨楚笙跟卡因产生联系。

而二人真正分道扬镳,就是西岐禁毒力度极大,唐簇迫不得已来到东海的时候。

“老大说今晚给你准备庆功宴。”

唐簇有一双笑眼,盛满了明晃晃的笑意,她一屁股坐在楚笙旁边,眼里全是重逢的喜悦:“你说,命运真是弄人,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毕竟这么久,你都在西岐活跃,没来过东海一次。”

“有点晕船。”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事儿?”唐簇打趣:“你和景家死磕这么久,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和解,景家把通缉令撤了的时候,我都惊了。”

楚笙眉眼舒展。

“顾清让之前为你造了那么大的势,你成为她的徒弟已经板上钉钉了,但我听老大说,你能来这里是因为秦风,为了一个男人,抛弃前途,一头扎进我们的毒窝。”

唐簇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就算咱们这么久没见,我也不相信你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儿上。”

她目光如注。

浅浅的笑意却让是扑面而来的冰冷,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虽然依旧轻巧,却泛着狠意。

楚笙看向唐簇。

正如楚笙了解唐簇一样,唐簇也了解楚笙。

她们了解对方心底的冷漠与凉薄,在那样艰难的世道里苟活过的人,知道生存的残酷,是绝对不会把多余的精力放在无用的感情上消磨。

楚笙问: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

多年未见的好友,重逢就是泼天的喜悦,她还没从喜悦里挣脱,就被楚笙的理由砸的两眼发昏。唐簇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好友,但楚笙的理由是为了君宥量身定做的,不是为她:

“我见到你很高兴,仅此而已,你总说我脑袋空空是个傻子,可过了这么久,我依旧是个傻子。”

按照楚笙对楚娆的在意程度,当年甚至因为她运毒就差点跟她断绝关系来说,楚笙不可能违背楚娆的意愿去碰卡因。其实当年来到东海稳定下来之后,唐簇有想过去看看楚笙过得怎么样,但想到她的身份被楚娆厌恶,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不想让楚笙为难。

可现在,默认是顾清让徒弟的楚笙重伤了他真正的徒弟,然后被秦风搭线来到了落英岛。

这让人怎么不怀疑?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楚笙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抱怨:“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可以现在就走去投靠别的毒枭。”

怀疑是正确的。

像君宥这样想都不想就把楚笙归类为自己人,才让人觉得可疑。

楚笙的顾左右而言他,让唐簇的眉头皱的更紧,她现在就想让楚笙对她说实话,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般,那在楚笙搞事之前,她会让楚笙离开这座小岛。

平安的离开,完好的离开。

“阿笙,你——”

“够了!”楚笙突然站起身,脸色一变,她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良久之后,她才开口:“她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

唐簇讶然:“当年她那么保你,怎么可能不要你?!”

“她怕我纠缠她,连夜跟别的男人走了,第二天的天还没亮,我就被人直接扔到了大街上。”楚笙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她面上是故作的冷静,看向唐簇时,语气嘲弄:“我为了报复她,故意过上她最不想让我过上的人生。”

“可以吗?”

“你满意了吗?”

楚笙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她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唐簇看到了楚笙眼角的湿润。

“阿笙,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唐簇站起身,往前追了几步,可楚笙走的太快了,几个转弯就不见身影,她很是后悔,都是因为她再三追问,楚笙才扒开伤疤,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楚笙是个那么骄傲的人,被丢下的狼狈让她觉得羞辱。

唐簇叹了一口气,决定要好好地跟楚笙道个歉,既如此,就先搞好今晚的狂欢盛宴,让她开心。

君宥的左膀右臂,都会出席。

除了唐簇之外,还有以爱财敦厚出名的丧彪,美艳绝伦的毒蜘蛛,胖成球口味独特的萌蛆,以及在一次任务中,伤了命根子的太监。

夜幕已至。

整个岛屿灯火通明,音乐声震耳欲聋,美酒成了点缀,疯狂摇晃之后朝天喷涌而出的沫子溅到了很多人的身上,整个岛屿都在狂欢,笑声闹声止不住。

君宥喝了几杯酒,说是头晕,就中途离席了,他走的时候路过丧彪时拍了拍肩膀,后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二人达成了共识,而此时,楚笙被唐簇搂着灌酒。

“今天下午的事,是我错了,我道歉,喝了这杯酒,咱们还跟之前一样,行不?”

她喝高了,嘴里叽里咕噜的,话还没说完,就醉醺醺的靠了过来,酒气冲的楚笙皱起了眉头,想要把唐簇推开,却被唐簇像八爪鱼一样的搂住。

唐簇的酒杯掉在地上的时候,吧嗒一声,很是清脆。

唐簇直接倒在了楚笙的怀里,即使神志不清,手也死拽着她的衣角。

楚笙听到唐簇说:“真的很想你。”

她声音多少带了些委屈,为这么多年不见,重逢之后并非本意而闹得不愉快觉得难过。

楚笙拿起桌上的酒杯,想了想,还是喝了。

楚笙听到有人叫唐簇,直到有人挤眉弄眼的端了一盘糖醋花生到跟前,才意识到此‘糖醋’非彼‘唐簇’。

楚笙了然。

丧彪,毒蜘蛛,太监、萌蛆和糖醋。

“老梗了!”

旁边的瘦高男人一脸开朗的把端着糖醋花生的人拽到一旁,吐槽:“怎么每次来新人你都要来这么一招?谐音梗一点都没有意思,你想个好点的笑话。”

音乐声很大,震耳欲聋,楚笙只能听个大概。

一直摇晃的灯光变换着颜色,吵闹嘈杂,他们兴致高昂的跳起了舞,见到楚笙时都很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还特别热情的跟楚笙说稍后有特别节目。

楚笙好奇他们口中无比有趣的特别节目是什么。

直到,灯光熄灭,再次亮起的时候,高台上出现了十个不固定的圆盘,而每个圆盘上,都绑着一个穿着总盟战衣的战士,他们浑身是血,被打的没有人形,眼皮肿的睁都睁不开。

楚笙看向他们的臂章,已经被血污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以至于分不清他们的职级。

唐簇被巨大的哄闹声吵醒,见终于到了她最爱的这一环节,兴奋的欢呼就像是花果山的猴子。她踉跄着揽过楚笙的肩膀,声音尖锐到有些刺耳:

“阿笙,喜欢吗?”

“我知道你最讨厌总盟了,咱们小时候一直跟总盟对着干,看见这群狗就烦,这次,给你一个报复的机会,来,上台,我告诉你怎么玩。”

“阿笙,来啊。”

……

楚笙见高台上唐簇眼神满是期待,她像是被定在了这里,叫了好几次才回神。

“你想怎么玩?”

楚笙问。

唐簇笑眼弯弯,打了个酒嗝的功夫,手上就多了条黑布条,蒙住楚笙的眼睛后,唐簇往她手里塞了一把枪,冰冷的触感令楚笙下意识的攥紧。

“我会转动圆盘,看你能射中这群狗的哪里,我们下注开赌,赚了的钱都给你。”

唐簇嘿嘿一乐:“两枪,我赌心脏和头,你可得让我赢啊。”

台下的声音大到能将整个岛屿掀翻,是一千个人的欢呼,还是一万个人的欢呼?她皱着眉,在万千声音中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如鼓如雷。

另一边。

君宥和丧彪看着现场的情况,悠闲地饮酒。

“还是糖醋这丫头会玩,总整这些新奇的。”

丧彪哭笑不得,不过也多亏了糖醋,他们的这项娱乐活动才能传承下来,之前只是虐杀,完全不够劲儿:

“楚笙啊,有点意思。”

君宥漫不经心,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杯壁:

“咱们以后怎么对她,就看今晚了。”

装恶毒和装善良,都会被一眼看穿,总盟的卧底向来好找,总是被一抓一个准儿,没有谁能顶得住用生命来考验。

绝大部分的卧底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甚至会有教官教他们怎么踩线,然而视人命为无物是个大坎儿,能跨过去的少之又少。

那些卑微渺小的百姓。

那些恶毒强大的毒贩。

他们认为每一个人都不能被私自审判,就算做尽坏事也只能被律法严惩判刑,所以,他们永远无法漠视生命。

会杀人吗?

是那种滥杀无辜的杀。

要杀人,杀总盟有功勋在身的战士,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场面这么大,楚笙第一次会紧张是人的本能反应,可如果她僵硬着身子怎么也开不了枪,那就算她说破大天,就算秦风出面保他,君宥也让她有来无回。

这里的岛上每一个人,都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的凶恶之徒,谁手上没有几条无辜的生命啊。

“砰——”

楚笙开枪了。

子弹穿过了那战士的额头,正中眉心,唐簇惊呼的一把抱住楚笙,夸赞她是个好女孩,这一刻唐簇心里的巨石也放心,下意识看向高台旁的影像石,她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隔着屏幕,好似在对君宥说:

‘你看,我的朋友,是值得信任的,她通过了这一关,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唐簇摘下楚笙眼睛上的黑布条,指着那死不瞑目的战士,兴奋至极:“咱们赢了,今晚赚到的钱都归你,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相信的,我以后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怀疑你。”

杀掉总盟的人。

只有杀掉总盟的人,才能站在一起。

“上次我和言遇对战,吃了个大亏,我连夜带人绑回了他的部下,谁料个个都是个骨头硬的,撬了半天都撬不开他们的嘴,今晚是他们最有价值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唐簇说:“来,比射箭,看谁射死的人多,输了的一会儿在台上唱首歌哈。”

塞到楚笙手里的弓箭,重如千斤,她看着面前一排排站着的,面露惊恐的人,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张着嘴,却叫不出声音,唐簇这时解释:

“这群人太吵了,就让人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唐簇漫不经心的说着,就已经拉开了弓,一个呼吸间,箭穿过了六个人的肩胛,最终停在第七个人的额头,那是个小孩子,年纪不过十岁左右。

唐簇痛恨总盟。

是因为当年总盟在西岐禁毒,杀了她的父母,又逼的她跟着毒贩叔叔背井离乡,时至今日,依旧不能忘记,她跟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虽然冷漠,但远远比不上现在视人命为草芥,她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现在的恶鬼。

楚笙转过身,后背挺的很直,背对着刚才唐簇看向的影像石,低下头时掩去眸中神色,握着弓箭的指尖发凉。

跟他们一比。

楚笙的坏就像是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