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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中气十足。

听的许平都不由感觉胸口一荡!

“好强的气势!练气功出身的吗?”他不由心道。

跟着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门外。

只见当面走进的一个,却是一位须发皆白,一身紫袍的长者。

这长者一脸庄严之相,当真是不怒自威!

“好一个一身正气的老爷子。”这是许平见到这人之后的第一印象。

同时在心里也已经猜到来人身份。

果然。

“严大人!”

刚才还正向自己见礼的众官员,此时见到老头儿齐齐恭敬一声。

不过不同于方才面对自己时的惴惴不安,他们对这老头,却似乎的确是从心底发出的尊敬。

“哼!”严怀忠走到许平身前顿住脚步,面对众人恭敬却冷哼一声。

“我去,哼给我听的吗?”许平心道:“我这刚来,也没得罪你呀?”

不过当下连考虑也不考虑,径自转过身冲老人恭敬一声道:

“下官新任礼部员外郎,许平,见过严大人。”

严怀忠却依旧神情冷漠,背负着双手根本连看也不看他。

于德龙眼见情形有点尴尬,甚至可说难堪,便忙上来打圆场。

“大人,您这是从官家那里回来了?”他满脸笑意的在严怀忠身旁:

“方才您不在,许大人来到之后,下官便带着他与同僚们先认识了一下。”

“认识一下?”严怀忠终于开腔,可口气极是生硬,以至有些冰冷:“你等认识的方式,倒很有些隆重呀!”

于德龙面上一红,却故作不解:“下官不明,大人何意?”

“何意?”严怀忠见他还在装傻充愣,不由冷笑一声:“我且问你,你于礼部,所任何职?”

“下官,礼部右侍郎啊。”于德龙明显心虚,可还是强自镇定望着严怀忠答道。

“你也知道!”

严怀忠却陡然间一声暴喝,神色猛地一凛,声音宛似洪钟!

在场众人无不心中猛然一颤!

“我靠!”就连许平也被吓了一个哆嗦:“好家伙!玩不起,搞偷袭啊!”

于德龙离严怀忠最近,加之本就心虚,被这么一喝,更是差点直接给跪了下去。

“你堂堂礼部右侍郎,三品要员,面对一个新来的小小七品员外郎,却竟然亲自带领众同僚为之奴颜婢膝,一副媚态!成何体统!”

严怀忠几乎是在斜眤着他,长眉倒竖!

又道一声:“你说!”

“这,这...我...”于德龙着实被吓到了。

倒不是被老头所说的那些个罪名,而是被对方的气势!

其他在场众人也无不垂着头,脸上惭愧不已。

他们中官品最高的也能有从四品,而最低的,也基本和许平相当。

想着方才慑于许平深厚的背景,自己的那副样子,无不感觉的确是有点失于体统。

许平到这会儿也方才明白了:“合着这老家伙是因为刚才众人对我的态度而对我爱搭不理啊!”

本着同事之间要和睦相处的基本原则,他还是心平气和的微微一笑冲严怀忠一拱手道:

“老大人,下官初来,同僚们见下官年轻,方才不过是着意给几分薄面罢了,本质上也不过是对年轻后进的爱护之心。”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低调至极,听的在场其他人无不胸中舒畅又心悦诚服。

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就被这么带过去了。

毕竟人家都已经低调到这份上,丝毫没有张扬之情不说,反而还自认是“后进”,你还能怎么说?还能怎么发难?又怎么好意思再发难!

可谁曾想,偏偏这严怀忠老头恰恰就是个坚守自己认为的底线分毫不退让、不妥协,还要死硬到头的主儿!

只听他冷冷一笑,终于看向许平道:

“爱护?你这‘年轻后进’也知是爱护么?那既如此自知,又岂会连一点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恩?”

这倒着实把许平给问愣了,他不解的望着严老头。

“我不懂规矩?啥意思?刚才不都跟大家回礼了吗?还要怎么懂规矩?”

当下也就直言:“下官着实不明,还望老大人明言。”

“哼!”严怀忠心中又是一恼,暗道:“果然是个油奸耍滑之徒!这若是被官家委以了重任,那还得了!”

上次朝会商讨给许平封官的时候,严老头刚好休沐,并不在场。

当回来之后听到朝堂上的议论,还很不可置信。

直到今天散了早朝,官家将他叫到垂拱殿说话的时候,他方才知道不但对那来历不明年轻人的委任已下达,而且,人,现在已经到了礼部!

所以当时便跟官家据理力争。

直言如此轻率的将一方节度,特别是“天章阁大学士”之荣耀赋予这么一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为不妥,直可谓“儿戏”!

可官家不听,反而要他好好照应“许仙家”,最终谈话以他自己被官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而告终。

因此,回到礼部,本就窝了一肚子火。

见到了许平哪能不拿他开开刀,消消气?

“我且问你。”老严头口气冰冷:“你今日,是几时来到礼部报到的?”

几时?

许平眉眼一张,心道:“不就是刚才吗?也没说要我早点来啊?关键我来了也没啥用啊!什么也不懂啊!”

便直言道:“回禀大人,下官,便是刚刚,刚来没多长时间。”

嘎。

此言一出,值房内气氛陡然有些凝固。

众人惊奇的望着他:

“这背景深是牛啊!迟到那么长时间这么理所当然的吗?”

“你还敢不敢再直白一点?”

“严大人可是素来对来迟一事,最是深恶痛绝的啊!”

“完喽。”

...

众人无不为许平暗捏把冷汗。

严老头的脾气上来那可真的是豁出性命也得把道理跟你讲清楚,而且要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主儿!

“哼,刚刚...”严怀忠都快被气乐了,脸色难看到极点:“你觉得这堂堂礼部,是能任由你随意而来的吗?”

“咋地?我还得每人给你们带点东西?”许平心道:“沉香楼里不缺啊!可真弄来了你们未必敢收啊!”

便道:“大人,下官也是奉了官家谕旨。”

官家谕旨?

包括严怀忠在内,所有人齐齐望着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