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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太后娘娘这般包庇骆瑶,纵使她犯了大错,又念在昔日情意,竟宽宥了她。

骆瑶一听此言亦如心死,此事一出,阖宫皆知,她也断送了与太后娘娘多年来积累的情分。太后娘娘既然已经怀疑她了,那便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宠爱她。现在连她郡主的身份都被剥夺,那她以后在宫里将如何立足?

凌不疑今日没有如愿将她关进牢笼,日后亦不会放过她,况且她还参与了凌不疑谋划的诸多丑事,知道他太多秘密,两人已决裂,那她今后该怎么办?成为笑柄,众人唾弃,无人可依……

皇帝见太后心意已决,这般宅心仁厚,他也无力再劝,只好听从太后懿旨照办。

纵使太子认为此番处决不公,颇有微词,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始终认为太便宜了骆瑶,后患不除,他终日难安呐!还需得再慢慢想法子对付她……

如此,骆瑶便逃过一劫,重新捡了一条命回来。

太后又将她带回宫中去,闭门悉心教诲,骆瑶痛哭,直言自己绝对不会再犯,她也是无心的,祖孙俩又抱着哭作一团。

太后还特地吩咐骆瑶,为了避人口舌,她最近这些日子便待在福宁宫里抄经祈福,不可再出自个宫门半步,生惹是非。而对她往日的待遇,一切照旧。

骆瑶倒是十分地感激太后的宽仁厚待,应声答好。

而骆瑶郡主多年来悉心种养的花棚,一夕之间便被皇帝下旨命宫人立即铲除,不留半棵活物,后园就此荒废。

此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草草掩盖了过去。

————

凌之憬一直在步寿宫侧殿内守护许婉,外界发生的事他虽有所耳闻,心中骇然,深感意外,但他不想插手,旁人的死活与他无干!

他现在还未查明凶手,那太监死的突然,线索虽有指向,但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足以指证太子和皇后雇人行凶,那他也只能再另寻机会。

入夜,酉时凌之憬给许婉灌了些汤药进去,许婉喉咙被呛着,突然咳了几声。

凌之憬大喜,欢呼着唤道:“婉婉,婉婉?”

可她依然没有醒来,凌之憬随即招来了候在殿外的太医进来问诊。

太医经过仔细的问诊把脉后,欣喜回禀道:“回殿下,许婉姑娘脉搏逐渐平稳,身体阴虚好转,似有意识,微臣斗胆推断,她最迟明日便能醒来!”

凌之憬仿佛终于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瞬间活过来一般,目光炯炯,他急忙上前握住许婉的手,小心翼翼跟她说道:“婉婉,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婉婉,你快好起来吧,一切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声音颤动,喜极而泣,布满红血丝的眼眶又积满了滚烫的泪水,无声落下。

太医和宫人立即噤声退下,不敢打扰。

许婉还是静悄悄躺在床榻上,手指和眼睫都未曾动过分毫,不过夜间凌之憬几次给她喂温水,她都似有意识地主动咽下,旋即又沉沉昏睡过去,毫无动静。

凌之憬此时越发不敢放松警惕,说不定何时,许婉便能醒来,自己一定要在她身边陪着她。

整整两天两夜,殿内灯火通明,他也不眠不休。

快到清晨辰时,凌之憬的身子终于也有些熬不住了,头脑一阵阵发昏,他便趴在许婉的床侧,握住她的手浅浅休息,但不敢放松彻底进入深睡,他的神经还一昧紧绷着,十分警觉。

许婉醒不过来,感觉身体十分沉重又寒冷,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着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难受,她这是睡了多久?

脑袋昏昏沉沉的,重得抬不起来,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意识和躯体可以分离,互不相干,她这是要死了吗?

怎么一时之间又会变成这样?

凌之憬呢?他在哪?

她到底生存在何处?

现代人还是穿越者?

或许,这一切,恍若一场沉闷的大梦。

她总在生与死的边缘经历痛苦和分离,苦苦挣扎,老天为何要如此折磨她?

又昏睡了一会,这副“借来的身体”自己好像可以慢慢操控,慢慢感知到周遭的变化。

许婉慢慢动了动手指,却抓了个空,又尝试着再动一下,手掌立即被人握住。

那人的大掌手感干燥温热。

凌之憬似乎察觉到许婉动了一下,紧挨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一颤,他抬起头来,不确定地紧紧盯着她的手。

过了片刻,许婉的手指竟然再次轻轻地动了一下,他当下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即抬手握了上去,激动万分,哑着嗓音唤道:“婉婉,婉婉,你醒了?”

可许婉还来不及回答,耳朵仿佛被堵住一般,恍惚间她的耳腔里似乎又被冰冷汹涌的湖水灌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一丝声音。

唯独她的指尖可以轻轻颤动,可以感知外界,她便轻轻摸了摸握住她手的那人掌心,似有预感,而且是强烈的预感,那人必定是她时时期盼着的凌之憬。

她好想见他!

一面,哪怕只有一面!

心头一酸,泪水瞬间便从眼角流出来了,完全不受控制。

凌之憬见到许婉紧闭着的双睫突然滑落两行清泪下来,滴入鬓间。

他无法形容心中此刻复杂的感受,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握住,大力地挤压揉搓一般,心尖一阵剧烈的刺痛,十分窒息!

许婉连睡梦中都如此难受,还要落泪,他更是自责与心疼,惭愧难耐。

他隐忍着心中的异样情绪,颤着嗓音唤她:“婉婉,你若是醒了,你便睁开眼看看我……我在呢,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许婉似有感应,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轻轻转动眼珠,心中强烈的欲望在迫使着她想要睁开眼来,看一眼守候在旁边的凌之憬,哪怕一眼……

心中有如此固执的执念,便化作永恒的动力。她就是要见凌之憬,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哪怕是虚幻,不够真实,她也要奋力向前,不顾一切!

一股强大的信念感在心中升起,她的身体渐渐归她所有,飘飘浮浮的魂魄又重新装进僵硬冰冷的躯体,虚幻与真实不断复原,回归本位。

许婉再次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脉搏的起伏,她深呼一口气,与自己的生命作斗争,她要活下去!她要即刻醒来!

凌之憬见她慢慢转动眼珠,耐心又焦急地在等着她醒来。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半刻后,只见她双睫轻颤,缓缓闪动着纤长羽睫睁开了琉璃般清透的眼眸。

许婉双眼氤氲雾湿,眨了几下眼后,眼前的恍惚的人脸终于逐渐清晰……

当凌之憬那张熟悉的俊逸如画般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她竟不由地朝他浅浅一笑,也顾不上眼眶中激动的热泪再次落下。

凌之憬立即俯身上前,将她半个身子拥入怀中,激动着喃喃道:“婉婉,你终于醒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许婉也想跟他说两句话,唤他名字,可喉咙间就是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力气能去回抱住他。

凌之憬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许婉轻轻放下,看着她,柔声道:“我去唤太医来。”

许婉虚弱得浑身乏力,暂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眨一下眼睛回应他。

凌之憬立即“听懂”了,两人的交流只需一个默契的眼神,他摸了摸许婉的头发,以示安慰,便迅速去外边寻了太医进来。

许婉醒了的事,宫人立刻禀报到太后寝殿,众人又来探望她。

许婉也朝他们微微眨了眨眼睛,头好痛,她深感身体的无力和困乏,又无意识地渐渐昏睡过去。

太医问诊后,回禀道:“回太后,此等症状无碍,许婉姑娘现下只是昏睡,她身子还十分虚弱,只需日后再慢慢调养,仔细养着,便可康复。”

太后也终于放心了些,看凌之憬脸色不佳,又熬了三晚不眠,整个人十分憔悴,神情恍惚,便啰嗦着嘱咐道:“二皇子去偏殿休息会吧,你守着许婉丫头熬了这么些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耐不住。你倒也该爱惜自个身子,别让婉丫头刚醒,你又病倒了……”

凌之憬摇了摇头,淡然道:“无事,我不累,我要守着她。”

太后见他如此固执,倔如犟驴,不听人劝,只能随他去。

许婉睡着了,身上便感觉不到痛了,手心还被凌之憬的大掌握着,心里头有十足的安全感,让她可以好好地放心休息。

她一直睡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之际,刚睁开眼,便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深邃眼睛,她正被人温柔地注视着。

“醒了?”

凌之憬发红的眼睛里布满一片小心翼翼地担忧之色。

许婉朝他眨眨眼,嘴角微微勾起,望着他,又听他关切问道:“身上可还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

她轻轻摇摇头,喉咙有些干涩,舌间回味尽是苦涩难闻的药味,让她感到有些恶心反呕。

凌之憬看她难受立即去桌边取了温水来,慢慢喂她,问道:“可好过一些了?”

许婉不答,目光贪恋地直愣愣看着他,嘴巴微张,喉咙间发出干哑的声音:“冷……抱……”

我想要你抱抱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凌之憬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她的意思,立马起身去拿了薄毯和靠枕来,掀开被角,先把她直直抱起靠在自己胸前,又在她后背垫上软枕。

他脱了靴,踏上床去将她抱在自个怀前,又拿了薄毯来裹紧了她的身子,低头看着她问道:“现在呢?可好些?”

“嗯……”

许婉细哼出声。

身后是他宽阔的胸怀,能清楚地感受他身上的温热,连自己双手都被他握在掌中仔细温暖着,此刻无需多言,什么都值得了。

凌之憬抱紧了许婉单薄的娇小身子,想将自己身上的体温热度尽可能地多传些给她,闻着她身上浅浅的味道,心中终于有了些踏实和满足感。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两人静静享受着此刻的温馨时光。

良久,凌之憬调整了两人的坐姿,将许婉侧过身来,低声问她:“婉婉,你可知是何人害你?”

许婉明显感受到他身子一颤,他在心慌,在担忧自己。

沉默许久后,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抬眼看他,他眼里尽是焦急和关切。

许婉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没看清……”

凌之憬再次将她身子紧紧地拥入怀中,一手握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不愿再让她回忆起当时的恐怖细节,安慰道:“好,我知道了,此事交给我,你不用管,先养好自己身子……好吗?”

凌之憬在她发间重重一吻,但愿她不要再去想那日的事,他自己会来处理这一切的。

“嗯……”

许婉在他怀中渐渐感觉不到害怕和焦躁了,只觉得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此刻还活着,还能被他拥在怀中。

只是那日的画面又断断续续地出现在脑海中,凌不疑和骆瑶相互勾结,意图算计他……

许婉抬起手来,虚放在凌之憬胸前,有气无力地慢慢说道:“阿憬……太子和……和骆瑶,他们要害你……你要小心……”

凌之憬已经知晓了昨日太子揭发骆瑶谋害太后的事,两人不欢而散,已是仇敌。骆瑶现下也被太后禁足于福宁殿内,暂无后患。

他稍感意外许婉说的此番言论,狐疑道:“是他们二人害你落入水中吗?”

许婉愣了许久,微微摇头,她并未看清岸上那人,也可能是受人指使的宫人,她也不好贸然诬陷旁人。

凌之憬见她并不知情,只好作罢,抬手摸了下她的头,问道:“可还冷吗?”

许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其实是冷的,但被子盖再多,又沉又闷,自己体温过低,身子总是虚寒,开口道:“我想喝热水。”

凌之憬闻言,抿紧的薄唇微微一松,颔首道:“好,我去给你倒来!”

说着,他作势就要起身下去,又被许婉拦住,她说道:“等一会!不急,等一会再去……”

我不想你离开,一刻也不行。

凌之憬左右为难,看她生着病还朝自己撒娇耍赖,甚是无奈,回应道:“好。”

他也很享受此刻,拥着她也能让自己几日未眠、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些,全当休息。

许婉现在的身子疲乏难受,但还是想强撑着多看凌之憬一会,表达她对爱人的贪恋和不舍。他们差一点就阴阳永隔,永不相见了,所以她十分珍惜此刻得来的缱绻时光。

见他眼内红着血丝,眼下布着浅浅一层乌青,面露憔悴,恐怕他这几日也没有好好休息,全是为了照顾自己,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