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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丑时,许婉刚刚昏睡半刻,突然喉咙一发热,再次感受到异样的刺痛感,胸腔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她立马捂住嘴,将身子侧朝一边去,凌之憬亦是被惊醒,热烘烘的身子立即贴了上来,抬手为她顺着胸口,嗓子有些嘶哑低沉,不忘关切问道:“可是喉咙又痛了?要不要喝点温水?”

许婉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尽力平复着喉咙间的痒意,忍受着这身子带来的种种不适感。

刚刚好受许多,便翻过身来,钻进凌之憬的怀里,撒娇般地蹭了蹭他胸口,十分依赖他的体温。

喉咙不咳了,许婉又开始头疼,脑袋疼得仿佛要炸开,腰间和手臂也是,处处酸痛难耐。

她只能将凌之憬的手放在自己后腰上,用力按了按,他便心领神会地替自己揉捏着腰部,缓解着身体的不适和酸楚。

过了会,正当许婉强迫着自己要入睡时,喉咙又开始咳了起来,又痛又痒,咽部烧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也变得心浮气躁起来,忍不住要跟自己的身体发火。

再这么下去,今夜不仅她睡不了了,而且凌之憬也会受她影响,两人都休息不好。

胃里一翻滚,许婉突然想要呕吐,立马抬手推了推身前的凌之憬,捂着嘴,强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凌之憬见她要去床头找痰盂盆,快速起身将盆递给她,一面给她顺着背。

许婉接过,对着盆就是一阵干呕,过了会又吐出些口水和今夜喝的黑色药汁,等她将腹部和食道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才将盆放下,自己捶着胸口顺气。

口中的怪味直让她犯恶心。

凌之憬凑上前去,拿自己袖口给许婉擦拭嘴角的残汁,起身将那痰盆端进净房,换了一只新的盆来。又忙活着给殿内点了几盏烛灯,让眼前视线稍稍明朗了些。

折腾了许久,许婉此时必定是睡不着了,他也要陪着她,便去殿外让宫人取了一壶热水来,说不准许婉等会想喝热水。

许婉就靠在床头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直到他将热水取来,贴心吹凉,尝过水温后,才将那杯水递给她。

等许婉漱了口,喝下小半杯后,凌之憬才换过寝衣,上床来将她拥入怀中,手指力道适宜地为她按捏着腰部,哄她入睡。

许婉见自己睡不了,他也要陪着,此时越发心疼他。本来这几日凌之憬忙着自己的大事,劳心劳力,休息无多,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得以喘息,他还要照顾自己。

眼见着他身子越来越消瘦,脸色也不算好,许婉转身推了推他,想要劝他去奉先殿休息,一开口却忘了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反而一动牵连了声带,喉咙间有些撕扯的刺痛感。

“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还想吐?”

凌之憬即刻直起身子来,扶着她肩膀,满是心疼地对她嘘寒问暖。

许婉微微摇了摇头,蹙着眉心,想了想,又拉起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你去睡觉”四个字。

凌之憬亦是蹙眉,否决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也睡不安稳,若是我留下,还可以照顾你。或者,我让宫女进来陪你?”

许婉仰着头,视线直直看他,眸光闪动,垂下眼来看着他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愣愣发起了呆来。

凌之憬见她不说话,一脸失落,抬手将她脑袋靠在自己怀里,吻了吻她沁香的发间,安抚道:“婉婉,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想让我好好休息。可今日你需要我,我只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就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就让我留下来陪你,若是身子还难受,就告诉我,或是咬我两口,解解恨也行!”

许婉差点要被他的话逗笑了,咬他两口又能如何,可身子依然不爽,痛的依然是她。

凌之憬这是在哄她,她也不能不给面子,随即跨上他的腿,环抱住他。

这个稍显暧昧的姿势,总是能给她莫名的巨大安全感。如同将自己身体最柔软的部分展露在他面前,亦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两颗心,再次同频共振。

凌之憬微微调整了姿势,让她坐得更舒服些,提起被子将她整个人拢盖住,就如同哄自己宝宝一样将许婉抱在胸前,两人的呼吸和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可每当许婉正要睡着时,那喉咙就像与她作对一般,立即刺痛起来,灼热的失控感不由得使许婉心生烦躁,精神几乎崩溃。

她这一晚上都在咳嗽,咳得连眼泪都冒了出来,头脑发昏,身子强烈不适。

无论凌之憬如何哄她,许婉都哭得浑身止不住发颤,越是无声哭泣,殿内气氛越是压抑,连凌之憬都忍不住急红了眼,恨自己不能分担她的痛苦。

明日,他定当要让凌不疑付出百倍代价,以解此番心头之恨!

许婉痛得实在受不了了,脸色涨红,她干脆一把扒开凌之憬的领口,对着他的肩膀,一口便咬了下去,毫不留情地用力咬到微微出血,她的头脑才渐渐清醒过来。

心头又是感到一阵不该,她何必要这般拉着凌之憬陪自己受苦,尽管他甘之如饴,毫无怨言,可看着那伤口,自己的牙痕清晰可见,又止不住泪流,小声抽泣,俯下头去,轻轻舔舐那伤口,亦是在安抚凌之憬。

今夜,两人几乎彻夜未眠,直至天光熹微,东方露白,凌之憬才将轻轻睡着的许婉放下,让她安心入睡,而他也该去实行昨晚的计划了。

相信昨夜,这宫内应有许多人彻夜难眠了。

午后,凌之憬从内阁繁杂的事务中抽身出来,回东宫匆匆探望许婉一眼,见她还在寝宫安睡,倒是安心了些。

悄悄退出门外后,随手招来了跟在许婉身边的宫女,询问今日情况。

“姑娘今日如何?太医可曾来过?”

“回殿下,奴婢们按主子吩咐不敢打扰姑娘休息,姑娘直到午时一刻才醒。但姑娘一直没什么胃口,午膳用的也不多,服下药后便觉困,太医也嘱咐让姑娘多休息,说是,等下午的时候庑展春太医会亲自给姑娘送药来,到时再给姑娘问一次诊。往后太医署每日都会派两位太医轮流来为姑娘问诊……”

听完宫女的详细回禀后,凌之憬再次嘱咐让她们好生照顾许婉,他还要去宗人府一趟,与众大臣细审凌不疑……

他得尽快将手头上的这些事情办完,才能多腾出些时间来陪着许婉。

经历了昨日那一番“恐吓”后,太医署的人也算明事理,办起事来也格外尽心。若照此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许婉应能在半月后开口说话,不出两月,嗓子便能恢复到从前的八九成。

今日一早,凌之憬还派人去查了一直跟在凌不疑身边,给许婉下毒药的那两个死侍。

天黑之际,凌之憬的人便把制作销声散的方子呈上来,他再把那方子交给太医署的人仔细去研制解毒药方。

如此一来,离许婉痊愈的日子便能快速缩短些,她也能少遭一些罪。

——————

入夜,许婉被宫人服侍着洗漱后,早早上床入睡。

这一整日,她都没什么力气,全身酸痛,时不时感到胸闷咳嗽,身子不适的症状倒是比昨夜好很多了,咽喉也在慢慢消肿。

可她整个人都病恹恹的,精神也不好,只想躺在床上休息,如此可见她被这病折磨得着实不轻。

凌之憬一回来,便是要先看她一眼,听了宫人的回禀后,才慢慢将她唤醒。

许婉慢慢悠悠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迷迷蒙蒙的灵动眼睛眨巴眨巴,又变得湿漉漉的,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她的视线就像是黏在凌之憬身上一样,不肯挪开半寸。

只听他低声说道:“婉婉,我听宫人说你今日睡了许久,晚膳也吃不下,此时要不要起来用点莲子羹?”

许婉摇了摇头,她今天一整天的确没什么胃口,光是喝药都感到腹胀,更别说其他的了。

凌之憬见她不愿,可许婉这两日吃的太少,又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他还得想个法子哄她多吃点,垂下眼来思量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我今日还未曾用过晚膳,婉婉可否陪我用点夜宵?”

许婉看着他执着的目光,终是不忍拒绝,默默点了点头。

凌之憬心中一喜,朝外边吩咐宫人传膳后,将许婉小心抱起,帮她穿了件粉红莲花薄袄,又披上白绸软料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抱她出去厅内用膳。

等到热腾腾的晚膳端上来,精致可口的佳肴香味扑鼻,连许婉也被勾起了食欲,凌之憬自个没用几口莲子羹,就忙着侍候“小主子”了。

他一口一口喂许婉用膳,剥好蒸虾后,头一口都是喂她,许婉吃得一脸满足,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竖起大拇指。

好似连她都忘了一开始的初衷,是要陪凌之憬用膳,而不是自己用膳。

用了两小碗羹汤,还吃有些别的菜,许婉小肚子吃得饱饱的,便看着凌之憬将剩下的莲子羹用完。

一小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两人倒也没浪费。

趁着宫人收拾桌面,准备热水的工夫,凌之憬牵着许婉去殿外,顺着东宫后园走了一圈消消食。

许婉很喜欢饭后散步,就这么静悄悄的庭中漫步赏月,无需言语,仿佛两人能一直这样走到白发苍苍,踏遍天涯海角。

临睡前,凌之憬为许婉的脖颈抹上他特意差人寻来活血化瘀的药膏。

冰冰凉凉的乳白色膏体在凌之憬温热指腹的揉捏下,很快就化成细细水珠融进许婉的肌肤。

伴随着草药味的清香,似乎咽喉部的灼热与刺痛都被这冰凉的药膏消散许多,紫红的瘀血很快散去,疗效显着,露出她脖颈原本的细腻与洁白。

在凌之憬的细心按摩下,许婉很快就舒服得睡过去,这一晚上咳得也少些。

凌之憬抱着她倒也好眠,他终于能安稳地好好睡一觉了。

许婉明早还特地让凌之憬记得叫她起床,要陪他一块用早膳,可到了天明,凌之憬如约唤她,许婉却哼哼唧唧地赖起了床,抱着被子不放手。

凌之憬也没过多强求,亲了亲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耳朵,便出门了。

一连数日,许婉都如这般乖乖待在东宫内养病。

太医署的太医日日殚精竭虑,共同琢磨着制作销声散的解毒方子,这半个多月来,许婉都喝了好几副不同方子,倒是有缓解之效,可嗓音依旧哑哑的,能勉强开口说一两个字,这病也算终于有了起色。

是日,许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度开口练习说话。

“凌……凌之憬……”

这陌生又奇怪的嗓音确实是像换了一个人在说话。似乎褪去青雉的清脆少女嗓音,多了有些慵懒低哑的御姐音味,还真是……

sexy!太性感了吧!

许婉现在的声音倒说不上难听,一撒娇还是原来那个味道,她还需要些时间来适应这突然间的奇异变化,也算是意外之喜。

太医也说了这些奇异声音变化是在恢复期中会出现的正常现象,等慢慢调理,数月之后,兴许还能恢复到从前的清脆婉转的嗓音。

顺遂安宁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朝中又掀起了一股立太子的热潮。

皇帝对于众臣上奏请旨立二皇子为未来储君的奏折迟迟未曾批阅,时间一长,这倒令朝臣担忧起来,开始揣度陛下圣意。

正当朝臣还在为立太子人选一事议论纷纷时,陛下突然下的一道旨意令朝野震惊不已!

皇帝已决定在下月初禅位于二皇子凌之憬。

这可是靖国自开国以来,头一次要举行禅位大典仪式。这既是老皇帝的退位仪式,又是新皇帝的继位大典,这足以让靖国百姓欢呼十日来庆贺此等国家大事。

许婉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倒也不算十分震惊,要是按照从前小说中的故事流程,恐怕凌之憬会比此时更快继位,事情也会更加顺利些。

她记得书中曾写道,凌之憬的父皇早在大皇子凌不疑发动宫变时,便被其气急身亡,而凌之憬救驾来迟,拿下反贼凌不疑后,被众臣拥护,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他终生被朝民拥护爱戴,齐俪鸢也顺利成为他的皇后……

可此时的齐俪鸢还在宫中圈禁,日夜被人看守,她亦是被凌不疑连累,只是念及她齐国公主的特殊身份,凌之憬迟迟未曾对她动手。

所有的一切貌似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估摸着下月中旬,靖国就该向齐国宣战了,凌之憬也会亲自率领大军出发。

到时,许婉跟凌之憬也不得不分开,而离七月份的到来只剩两天了。

凌之憬心中也有预兆,靖国与齐国一战,决出高下,已是势不可挡的大趋势。

亲征这件事,他也一直瞒着许婉,还未正式向她提起过,离别不忍伤卿意,只能暂且将忧愁搁置在自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