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说……”
“属下说，大熊山仓库里才挖出来的铁矿石，全都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奚尤深吸一口气，将话说完整。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荒诞。
“不翼而飞是什么意思？”白子墨的脸色不要太难看。
奚尤叩首说道：“就是，在有人把守，有人巡逻，晚上入库时还好好的。”
“一觉起来，几个库房的铁石，全部消失，一点不剩。”
白子墨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沉默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奚尤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属下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当天晚上酉时末【晚7点】，挖矿的百姓下工后，是属下亲自清点了铁石数目，送至库房入库的。”
“当时库房还是满满当当的，矿石如山。”
“事发之后，属下严格盘查了当天值夜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脱离值守，全都在库房门口，站班至自己应该值班的时间。”
“换班时，也是在库房门口换的，根本没有缺过人。”
“而且属下找人给他们把了脉，他们没有中过毒，中过幻药，没有饮酒，记忆没有错乱，没有缺失，而且所有人都被严刑拷打后，也表示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一切如常。”
“属下早晨刚睡醒，炼铁炉那边就有管事的来找属下支取矿石，属下带着钥匙去打开门，就发现整个库房，空无一物。”
“没有脚印。”
“没有车辙。”
“没有地洞，没有机关。”
“掘地三尺都没有发现，所有铁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属下带着管事去探查其他库房，结果也一样。”
“所有铁矿全都不翼而飞。”
“这些矿石，足足有几千，几万斤，不是十两八两的黄金，属下想，就算是有人把它偷走了，运下山，也不可能会丝毫动静也没有吧。”
“属下就在山上探查。”
“但是真的，没有，没有脚印，没有车辙。”
重点就是没有车辙，这些东西要运下山，除了车，奚尤想不到别的什么东西还能运下山。
“甚至是连石头大批量滚过的痕迹都没有。”
行！
就算是你说不是车运下去的，你在山上扔下去的，有人在下面接应，可是你石头滚下去，滚多了，草也该被压塌吧！
没有！
全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是凭空消失了。
奚尤狠狠地把自己的脑袋叩在地上。
“属下无能！”
白子墨心里的火气逐渐消失，眉头渐渐地皱起。
“当真所有痕迹也无？”
奚尤确定的答道：“属下真的就差把整个大熊山给翻过来了，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属下……”
奚尤咽了咽口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属下甚至是在想，是不是山里有什么山野精怪……”
奚尤没说完，又不敢说了。
但不怪他这么想啊，这事情这么扯淡，真是任谁谁不胡思乱想啊。
就算是这大熊山被人混进来了，就算是有些属下说谎了。
但这些人都是白子墨的亲卫啊，一个背叛，两个背叛，每个都能背叛吗？
串供简直是天方夜谭。
“山野精怪？”
“有什么山野精怪，只吃铁矿？”
“还是说山野精怪也需要偷铁去打武器？”
白子墨的语言讽刺，奚尤不敢反驳。
可是他真的找不到东西凭空消失的任何痕迹啊。
“你先下去吧。”
白子墨对着奚尤挥挥手。
奚尤的眸子微微有些黯淡，他知道主子怀疑自己是正常的。
毕竟凭空消失很难，但是如果让这些东西消失了，扫干净尾巴，来骗白子墨，只有奚尤一个人能做到。
“是！”
往后退了两步，奚尤还是有些不甘心。
“主子。”
“嗯？”
“属下所说真的句句属实，属下从被主子捡回来的那一刻，就绝对不会背叛主子！”
“主子可以去查，希望主子能还属下一个清白。”
白子墨看向奚尤，奚字辈的几个都是他的亲信。
近身伺候的人。
奚尤能被单独派去管理矿山，就能知道，白子墨对他到底有多么的信任。
但现在矿石不翼而飞，你要白子墨相信什么？
相信山野精怪， 超脱世俗的法术，还是相信自己人背叛了自己更简单。
如果是奚尤的话，他能做的干净。
但是白子墨不能这么直接说。
白子墨安抚奚尤。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下去领罚。”
“是！”奚尤抱拳。
“查是肯定要查的。”
“但本宫要是不信你，当初就不会派你一个人去大熊山。”
“领了罚自己回去继续查。”
“是！！”奚尤脸上的丧气顿时一扫而空，显得精神了些许。
主子还相信自己。
奚尤顿时精神振奋。
等到奚尤走了之后，白子墨指尖在桌子上点了两下，很快房间中央的地上就跪了两个黑衣人。
“说说吧。”白子墨的声音泛冷。
这点铁矿石比着铁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铁矿还在白子墨的手里，有奴隶开采，再挖出来这么多库存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但是让白子墨警醒的是这个不翼而飞的手段。
还有对方会不会再来偷的下一次。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给别人挖矿吧？
“回主子，事情的经过和奚尤说的一样。”
“他没有说谎。”
“当天晚上确实是亲自去入库，后锁门。”
“当天夜里，属下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动，整个山都很安静，和往常是一样的，但是早晨起来，这些东西就是消失了。”
“奚尤查探后的消息，刚才也都告知了主子。”
意思就是，确实不见了。
不翼而飞。
好像自己插翅膀一样的。
白子墨沉默了良久，问自己的两个属下。
“你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们自己信吗？”
两个属下也沉默了许久：“属下自己也不信。”
“可这就是事实。”
“那你们说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们看到那些矿石的时候，只是肉眼观测，并没有上手去摸。”
“属下觉得是不是有人，日复一日的偷走了这些矿石，然后拿假的放在库房里。”
“等到全部偷完的时候，这些假的矿石，用什么方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