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满脑子问号，“谭老，恶语伤人六月寒，你……”哪到哪啊，这帽子是能乱扣的吗！
“黑叔，”谭雪赶紧拦下黑河未尽的话语，“爷爷是在气你不把人才当回事，我也敬佩军人，军人出生入死才有我们现在的平静生活。”
“可是，军人有这么多，小同志这种人才，却数亿人里都不一定出现一个，我爷爷这是急眼了。”谭雪替她爷爷解释，生怕黑河误会爷爷看不起军人，毕竟这句话歧义非常大。
“没错，暴殄天物就是为你这大老粗量身打造的。”谭信想到这位领着的那一营，里面会不会也有蒙尘的珍珠？
谭信有点不淡定了，可想到他现在躲躲藏藏的境遇，又只能让自己按捺下来，等日后重见青天，他一定要将黑河这一营翻找个底儿掉。
“爷爷……”谭雪嘟着嘴，将不悦摆在明面上。
爷爷也真是的，明明现在他们俩要靠着黑叔，不会少说点，好在黑叔十分君子。
“黑叔，爷爷是觉得你不应该将人收编进军队里面去。我爷爷离你多近，就这点距离，遇到这等人才应该早点把人送来，白白浪费小同志的时间和天赋。”谭雪替她爷爷描补，道出了谭信最耿耿于怀的点。
“这可是能让祖国的军事力量更上一层楼的天才人物，你不觉得，当你手下的兵，大材小用了？”谭雪话虽是这样说，可其实她自己也很迷茫。
谭雪不理解啊，当下的世道，是当一个军人好，还是当个稀缺的科研人员好。
如果科研人员好，那他们现在的处境，又算怎么一回事？
“哼……”谭信狠狠扭头，一眼都不想看见这脑袋有坑的黑子！！！
黑河：“我没有浪费啊，微微可不是一般的军人，她已经是个营长了呢。”这都不算天赋？
一句话，让谭信差点心肌梗塞，都营长了，可见遇见多少危险，这宝贝，能活到今天可真是不容易啊，祖国英魂庇佑啊！
“你个猪……你就是猪头……猪脑袋……”谭信又破功了，可惜是个文化人，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倒把自己气得够呛。
再一想到现在他们这群人各扫门前雪的遭遇，心气又泄了，浑身无力。
即使早几年来这跟着他深造，又能如何？他是能护她周全还是怎的？
而现在，他是能强求那孩子专心此道？不能啊。
“科研是为祖国添砖加瓦，参军也是保家卫国，两者没有优劣高下之分。”黑河不觉得军人的贡献没有研发武器的贡献大，即使谭老已经气急，依旧很沉稳地反驳……
谭雪本想让爷爷消消气，可仔细观察，却觉得，还是让爷爷发泄吧，不然堵在胸口就不好了。
“你们……在吵架？”魏微循声而来，她好像听到谭老在骂教官？可惜机床声音太大，她有点没听清。
探究的眼神落在捶地的谭老身上，这又是什么招数？
和她钓鱼抓人贩子那次，遇见的极品妇人撒泼打滚，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谭信瞬间噤声，他这副歇斯底里、倚老卖老的面孔，会不会给这位小同志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吵架，”黑河掩饰自己被骂的事实，他知道魏微护短，“只是和谭老意见相左，争辩两句。”还好心替谭老的破防遮掩一番，他不能跟谭老一般见识。
“这是完工了是吗？我去试试？”说着，黑河抬手看了下时间，没谭老在一旁不时追问，这才半个小时，微微已经完工了，果然把谭老带到一边是正确的决策。
“可以去试试。”魏微将霰弹枪交给黑河，心知教官想躲避谭老，也不戳破。
黑河松了口气，谭老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缠，他还是闪一边去吧。
“微微小同志，”谭信努力平复情绪，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我们聊聊？”
“好啊，”微微欣然答应，“谭老想谈什么？”
“小同志，你的老师是谁？我说的是，教你枪械、热武器知识的老师，不是你们军营的老师。”谭信心里打着小九九。
这孩子，就在不远处当兵。
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有空闲时悄悄来这找他学习，他相信黑河不会阻拦，反而会大开方便之门的。
“我这方面的师父是蒋书毅。”魏微直接把蒋书毅拉出来，认蒋书毅当老师，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用的。
谭信黑了脸，“怎么会是他？”这下可不好操作了。
“你们认识？”这下，轮到魏微好奇了，是科研圈子真那么小，还是蒋书毅足够有名？
“哼，”谭信依旧黑着脸，谭雪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才对魏微大吐苦水。
“小同志，你是不知道，这蒋书毅，我本来是要收他当关门弟子，哪成想，他竟然拒绝了我抛出的橄榄枝，一心就奔着老严去。”回想到这，谭信依旧耿耿于怀，“我和老严，差在哪？”
老严忙得很，哪有空指导蒋书毅哟，这小子，就是拧巴。
“老严，是严寿辉前辈吗？”冷不丁的，魏微听到了耳熟的字眼，会好奇八卦一番，是人之常情。
“没错，小同志，你认识？”谭信心里打鼓，不会是蒋书毅已经在老严面前过了明路了吧？
这小同志成了徒孙？那他就不好夺人弟子了。
“没，我上哪认识去。”魏微矢口否认，只是有个邻居的热心大哥哥，心心念念要为她介绍最好的老师罢了。
没有好，没有好啊，谭信庆幸他还是有机会的。
“小同志，你要不要拜我为师？”谭信直接打直球。
“不，”魏微断然拒绝，“我已经有师父了，不会再另拜山头。”
这是在自找麻烦给自己找一个祖宗，魏微又不是真的不懂需要拜师学艺，谭老哪有蒋书毅的单纯好骗。
何况，魏微能感觉出来，蒋书毅对收到她当徒弟这事十分自得，那天说要为她介绍严寿辉，脸上的失落掩都掩不住。
冲蒋书毅对她的好，这辈子在科研领域，魏微只认蒋书毅是她师父。
“蒋书毅算什么师父，不算的，你可以重新拜一个。”谭信不死心啊，蒋书毅那水平，谭信深知。
能教得出魏微这水平？打死他都不会信好嘛，百分百是魏微自学成才。
可惜，魏微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压根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