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那一出，贾张氏的待遇明显和秦淮茹有了鲜明的对比，秦淮茹手腕上的手铐已经被去掉，久违的舒爽感觉袭来。
“今天让你过来是为了配合一件案子，贾东旭是你什么人？”郝平川亲自审讯秦淮茹，“你丈夫？那你是因为与其他人不正当男女关系进来的，对象居然是易忠海？玩得很花啊！跟一个直接害死自己丈夫的男人...啧啧啧！”
秦淮茹整个人都懵了，贾东旭不是死于工伤是意外吗？
“公安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淮茹一双桃花眼瞬间开始憋大招（酝酿眼泪）。
“没有误会，易忠海的几个徒弟已经供认不讳，现在就等易忠海这个首恶交代问题了。”郝平川继续说道，“说说吧！你和易忠海除了不正当男女关系，有没有参与到他谋害贾东旭的事情里？我劝你不要跟我们打马虎眼，你该知道说谎的后果是什么！”
秦淮茹被郝平川几句话说得有些懵逼了，自己男人东旭不是工伤，是易忠海这个老帮菜故意弄死的？
“所长，麻烦你出来一下！”一名公安敲门进入，“隔壁的贾张氏有话要对您说，似乎是...”
秦淮茹就见进来说话的公安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看，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郝平川拿起搪瓷杯就要起身，“小李你继续审问。我去去就回来！”
“不是，所长，你不能轻易相信我婆婆那个人，她一定会说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的！”秦淮茹真的慌了，贾张氏一定是知道自己和易忠海的事情了，如果公安告诉她易忠海参与了暗害她好大儿贾东旭的案子里，这个老虔婆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的，如果自己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很可能要把牢底坐穿。
“你想说什么对他们说一样的！”郝平川不惯着她，老子好心问你给你机会你不把握，现在又要急不可耐的交代了，老子没有脾气的啊？
郑朝阳那个混蛋小子说的一点没错，这些人都是属蜡烛的，不点不亮。
一把将审讯室的门合上，就准备抬腿走向隔壁，派出所外面开来好多车辆，动静太大，吸引了郝平川的注意。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郑朝阳，你说，郝平川那个小子见到我们第一眼会说什么？”白玲用手套捂着嘴偷笑道。
“那一定是热泪盈眶啊！”郑朝阳先一步从车上走下来，然后帮白玲开了下后车门。
白玲上前挽着郑朝阳的肩膀走进派出所，“嗨，你看，那个是不是他？”
“这人真不禁念叨哎！”郑朝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直接就乐了，“平川，这儿呢！”
郝平川一开始是不敢相信，接着是不敢相认，然后是...哎呀，呀呀呀，哎呀！
“你们俩怎么不在上海，跑燕京来了？”郝平川将卷宗放在腋下，上前几步，跟郑朝阳白玲握了握手。
“你当我愿意来你这一亩三分地啊？”郑朝阳一脸嫌弃的样子，“之前凤凰，郑朝山的事情，还记得吧？”
“那能忘记吗？”郝平川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拳，“不是，凤凰的事情不都结案了吗？”
“我也是这么怼老罗的啊！”郑朝阳双手一摊，“不过我有一种预感，燕京城里最少还有一批特务潜伏着，可能连我哥都不知道，平时都是单线联系。”
郑朝阳一把甩开白玲，朝着两间灯火通明的审讯室张望了一会儿，“这又是小媳妇儿又是大妈的，你们在办什么案子啊？”
“哦，这是这几天从红星轧钢厂整理的卷宗，你们既然来了，帮我参谋参谋，我有些头疼啊！”郝平川连忙将腋下的卷宗递给了郑朝阳，后者没伸手去接，郝平川直接给了白玲，“你们这次是带任务回来的吧？”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跟着我们时间长了，有悟性了！”郑朝阳咧着嘴看向白玲，“你简单点给我说说，这到底什么情况？”
郝平川将秦淮茹和贾张氏的一些基本情况给两人说了一遍，一开始郑朝阳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随着郝平川给出的内容越来越多，他的双眉渐渐地拧成川字，“白玲，我说什么来着？这个案子很可能跟老罗给我们的任务有些关联！我们可以进去旁听一下吗？”
这下轮到郝平川懵逼了，你们到底什么任务好歹看在战友的份上，给我说一嘴啊！
我都把我的案子给你们说了，你们俩要馋死我吗？
“对不起了兄弟，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暂时没有得到上头的授权，我们俩没法给你分享。”郑朝阳哪里看不出郝平川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你刚才提到的三级钳工是怎么回事？16岁的三级钳工？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学习钳工，这么短时间都三级了？我得找个机会会会他！”
“我劝你别冒冒失失的去找他，这小子邪性得很。”郝平川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真的出了事情，老罗都罩不住你。这小子昨天还给我上了一课，（巴拉巴拉）...”
“呵呵呵呵，真的啊？”郑朝阳笑不活了，就差趴在地上用力捶打地面了，“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提起要好好会会他的冲动。不过话说回来，因为人家亲哥犯事就跟人提出分手，这种操蛋玩意儿，你就只是给他发配了，这种要是我的手下，第二天我就让他滚蛋了！”
好巧不巧，张伟从楼上下来，刚巧听到几个人的谈话。
他现在变得非常敏感，只要有人偷偷摸摸聊着什么，还摆出有意无意看他的样子，就会往自己身上带。
但是这个郑朝阳几句话话里话外说得明显就是他，这就是冲着他来的，要是这都能忍，就不是他张伟了。
“看什么看？我们认识吗？瞪我干什么玩意儿？”郑朝阳也感觉到张伟的不善目光，瞪了回去。
“张伟，这里没你的事情，该干嘛干嘛去！”郝平川现在看到张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满意我的调派，你就来找自己好好谈，你让你妈你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过来闹事，影响的是整个派出所的正常秩序，你还让他们肆无忌惮的骚扰另外一个当事人，你要干什么？不想干自己滚！
张伟微愣的看着郝平川，他好多次都想一甩手不干了，但是他放不下这份荣誉。
建国后第一批公安就是郝平川、郑朝阳、白玲和齐拉拉他们几个，这是多有面子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份殊荣，他张伟才会放弃顶替，来到这里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就像是外界传扬的那样，当初是自己死乞白赖追求人家何雨水的，现在又是自己主动提出分手，理由就是那么的可笑。
然后一切都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一面发展着，他的仕途还是受到了影响。
整个南鼓锣巷怎么都要比城郊结合部要强吧？
凭什么刚来不久的车俊杰就能顶替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才能拼到现在的位置吗？
凭什么人家一句话就把自己掉个个儿？
“说你呢！傻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干了？”郝平川声音高了八度，张伟顿时反应过来，手上的文件脱手而出散落一地，“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来几个人，帮他整理一下！”
没想到，过来的人里赫然有车俊杰。
“不用你帮忙！”张伟一把夺过车俊杰递去的文件，吼了一声，这才夺路而走。
“平川，你看看，你下面都是什么人！”郑朝阳素来脾气温和，也被张伟着骚操作气到的，“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最近这段时间你被征用了！对对对，就是你，不用看你们所长，一切听我的！”
车俊杰简直要幸福死了，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就像是被幸运砸中了一样，周围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郑朝阳，你小子不地道，我的人你随随便便就征召了！”郝平川怒了，一把拽起郑朝阳的衣领道，“你顺便把我也征召了呗？”
“郝平川，你几时可以男人一点？”白玲气咻咻的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真气死老娘了！给你一市斤粮票！”
郝平川到现在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被这两个无良的伙伴戏耍了，就不称职了，“好啊！你们俩居然拿我的悲伤打赌！为啥只有一市斤？老子怎么着也该值五市斤！”
“白玲，别走，再给我一市斤！”郑朝阳丝毫不理会郝平川，朝着白玲搓了搓手指。
“老娘真是被你俩气死了！”白玲双手揪着头发对两个人喊道，“啊~！郝平川，你真是够了！都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猜到了，一点都没变！”
“那是，十几年的老兄弟了，白嫖两顿饭，香啊！”郑朝阳还不忘朝着郝平川摆了摆手上两张粮票。
车俊杰憋笑憋得难受，这老朋友见面的方式真奇特。
“笑什么笑？贾张氏在哪间房间？”郝平川一张脸都铁青，就看到郑朝阳已经先一步走进审讯室里。
贾张氏见到一下子进来这么些人，说不慌是假的，她也不想继续回到看守所去了，现在是她争取立功的最好机会，“政府，一定是秦淮茹那个扫把星伙同易忠海谋害了我儿子！我儿子东旭死得冤枉啊！”
“坐好了！”郝平川懒得理她，“你说你媳妇儿伙同易忠海害死你儿子有证据吗？”
“要啥证据？他们不都勾搭在一起了吗？”贾张氏哪懂什么证据，谎话张口就来，不就是卖惨吗？
“好好交代问题！”郝平川忍不住拍了桌面，“你要是再这样的态度，只能请你回看守所了！你指认秦淮茹和易忠海有份勾结害死你儿子，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比如人证，或者物证。”
“啥是人证物证啊？我都不识字，政府，你们这是难为我老婆子了！”贾张氏一听到要把她送回看守所，顿时就服软了，“要不你们给老婆子我提点醒？我全听你们的！”
郑朝阳朝着郝平川摇摇头，指了指门外，意思是你继续这么问，也问不出你要的答案。
见到几个人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起身要离开的样子，贾张氏慌了，扑过去紧紧拽着郝平川的裤腿不让走，“政府，别走啊！我都交代，他们俩很早以前就勾搭在一起了！秦淮茹那个小表砸，就是觉得我们当初谈好的礼钱太少了，一直借故接近易忠海，当初老婆子只以为易忠海好心收了我家东旭为徒弟，接近秦淮茹就是为了照顾我们家一家老小的，没成想这老帮菜就是奔着我媳妇儿来的啊！政府，你们要给我苦命的儿子做主啊！他死的太怨了啊！”
郝平川也是很不理解，这贾张氏青黄不接才过去没多久，是怎么吃的脑满肠肥的？手上力气还特别大，自己这一身腰板居然没法挣脱分毫。
“再闹，再闹立马送你回看守所！”郑朝阳算是看出来了，这贾张氏就是不想再回看守所，所以无故攀咬，实际上没有证据。
这一招真的有效，贾张氏立马将郝平川的裤腿松开。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郝平川刚刚把门从外推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都没有，很显然这个老太太什么都不知情，当然她说的那些也不全是臆测，看样子突破口还是在那个叫做易忠海的身上。”郑朝阳虽然没见过易忠海，但是光凭卷宗和贾张氏几个人口供看来，这个人是目前案件的关键性人物。
“要不，现在直接去军总院住院部吧？”郝平川建议道，“这老王八蛋，之前在贾家地窖里受伤严重，这是他的检查报告，主治医生都意外，这样严重的骨折是怎么造成的。”
郑朝阳接过报告，扫了一眼，直接笑喷了，随后将报告递给了白玲，后者也是双肩急颤，“当时还有谁在场？”
“当时我在场！”车俊杰上前一步道，“当然在我们进入地窖前，还有个叫郝拥军和郝建国的兄弟俩在场。”
“就是那个三级钳工？”郑朝阳抬眉看向郝平川，后者先是一愣，接着认真的点头，“这小子，我现在就要见到他！他在哪里？”
“红星轧钢厂！”没等郝平川回答，车俊杰就开口了。
一行几辆车一路前往红星轧钢厂。
下午的进度快了不少，郝拥军他们的小队，完全就是扫尾工作，白天就已经将该走的工序走完了。
全新的流水线工作，每个人负责一块工作，最后交给焊工统一焊接。
李二牛今天的工作效率快了不少，次品率太降低了。
其实对于焊工来说，焊接的问题可以焊开重新焊接，但是如果是对工件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才会被定性为次品。
李父一直都在关注儿子的工作态度，到底是合并后第一天，锻工这边任务很单一，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天的任务量。
“老李，你儿子现在厉害了，还玩上焊枪了！”有工友上前谈笑风生。
“都是孩子自己要求多学习新事物，我们就只要帮他们看着就好。”老李的话朴实无华，他也希望儿子能够好好干，别一辈子都跟自己一样，干到退休，啥也不是。
李二牛的钳工师傅也在看着这边，他听说李二牛要去学习焊工技能的时候，还有些不理解，觉得他半途而废，钳工都没学利索，就翅膀硬了要去学焊工。
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水平不够，人家焊枪玩的贼溜。
“梁师傅，还行吧？”李二牛战战兢兢的将金属面罩上移问道。
“这就差不多了，就等冷却后，试试效果，再做改进！”梁拉蒂现在也有了当师傅的架势，不过她人缘好，脾气好，小张现在也隐隐有梁师傅徒弟的意思了，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仪式。
“二牛！”郝拥军忽然叫来李二牛，“帮我把这两个金属轮子焊在一起，别问，我有用！”
虽然不知道郝拥军要干什么，但是他们这组人都是贯彻郝拥军要求的，只管做不问为什么。
反复焊接了几次，李二牛这才满意的用夹子夹起来递向郝拥军那边。
一大桶凉水浇下去，整个工件上蒸腾出大量的热气。
整个车间里的人纷纷看过来，都想看看他们这些小年轻又在捣鼓什么东西。
主要都是原一车间的工人，似乎逮到痛脚就要往死里踩一样。
很明显，这个末尾淘汰制，他们以为就是为了他们量身定制的。
但是在郝拥军看来，你们应该感谢自己生的这个年代，要是去到几十年后，末位淘汰直接就失业了。
梁拉蒂、魏腾几个都凑了过去，就看到郝拥军在一旁不紧不慢的绑绳子，然后将编织好的绳子串在李二牛焊接起来的两片金属轮中间，然后绕起来，接着将绳子的另外一头套在自己的中指上面。
呼啦圈暂时没有材料，溜溜球可以试着玩玩。